第48章 集體懷舊

  “阿非……”未提前告知朱非，明是非推門而入，想給朱非一個驚喜。


  “啊，是非？……”朱非很意外，這對他來說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怎麽？沒想到吧，哈哈……”明是非爽朗的笑著。


  朱非的心裏卻有千千結，一直以來，他都活在明是非的陰影之下，明是非不在的這段日子，他終於可以擺脫陰影，他取代了明是非，成為上海灘第一號名律師，他多麽希望，明是非就此消沉下去，可他？可他？竟然振作起來，而且比以前更有風采，他該怎麽辦？

  “想什麽呢？”明是非拍著發愣的朱非。


  “沒什麽，是驚訝，是開心……”朱非言不由衷的說著，“對了，什麽時候有空聚一聚，祝賀你的歸來……”


  “我已經通知沈是了，他有時間，現在就看你的時間了……”明是非說。


  “哦……我？……隨時可以……”心想，最後一個才通知我。


  “好，就這麽定了啊，今晚六點楊樹路上的開懷大排檔見……”明是非說完拍拍朱非的肩膀。


  “什麽？開懷大排檔？”朱非簡直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


  “對啊，今晚的主題是懷舊，嗬嗬嗬……”明是非爽朗的笑著離開。


  不會吧？！朱非簡直不敢相信，開懷大排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那時的他們，剛入行，收入很微薄，最開心的事就是一起去楊樹路上的開懷大排檔開懷暢飲，那時的他們沒車、沒房、沒錢，為了省下公交車費，他們寧願走幾裏路回到租住處，華燈初上，整個城市沉浸在燈火通明中，法國梧桐投下稀稀落落的影子，他們走在小路上，一邊暢想著未來，一邊開懷大笑……


  不過那段歲月已經遠去了，朱非是回不去了，是不想回去了，他很疑惑，為什麽明是非會選擇那裏，這三年來，他到底怎麽了？

  晚上六點，大家陸續來到了開懷大排檔，老板看見這群氣質不俗的人，有些詫異。


  明是非、楊清、沈是、小君、朱非、周雨。


  “哈哈，還記得這裏嗎？”明是非異常的高興，雖然楊清缺席了那段時光，但是可以猜到，這個地方對明是非他們來說，很有意義。


  “當然記得，我在夢裏經常會夢到……”沈是感慨道。


  小君望著明是非，神情複雜，楊清明白，那時的小君是屬於明是非的，那是他們共處的時光，不過，小君一直沉默著，帶著淡淡的笑容。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想來這種地方？”顯然，朱非有些不樂意，坐在一旁的周雨見朱非不高興，不好意思的對大家笑著。


  “這是我們開始的地方……”明是非歎了口氣，“當初的我們初出茅廬，意氣風發，而且滿懷著理想……哎，想想現在我們走的太遠了，以至於看不到當初的自己……”說完一飲而盡。


  “我陪你……”說完，沈是也是一飲而盡。


  朱非看著不太幹淨的酒杯，不太幹淨的筷子，不太幹淨的盤子……總之是不太幹淨的環境，坐在那裏一直未動。


  三個女人沉默的坐著，看著，聽著……


  楊清發現小君的眼角有些濕潤，應該想起了往事……


  “我想成立法律援助基金，你們覺得如何？”明是非說道。


  “我支持你……”沈是端起酒杯，碰了碰明是非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看著朱非。


  三個合夥人，已經有兩個人同意，但是他們還是尊重朱非，想聽聽他的意見。


  “我？……我不感興趣……”朱非見大家看著自己，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不是突然，我已經想了三年了，我覺得之前所追求的名氣、金錢都沒什麽意思，當我獨處的時候，我才發現，內心的平靜和安然才是最重要的……”說著說著，明是非的眼前又浮現郝記者那張淒楚的麵孔。


  朱非心想，你覺得沒意思，不代表別人也覺得沒意思，對正在追名逐利的朱非來說，什麽都比不上金錢、名氣……


  “朱非，你的意見呢？”終於，明是非還是問到了他。


  “真要聽我的意見？！”他看了看大家，說。


  “當然，你是我們的兄弟……”


  “那我可說真話了，我想退出，我想成立自己的律所，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朱非說著說著就低下頭，不敢看大家的眼神。


  果真，大家都很驚訝，連周雨都很驚訝，她可是朱非的枕邊人，沒想到，他竟然一直沒告訴自己。


  於是，一陣沉默……


  “哦，沒什麽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終於，還是明是非打破了沉默，“做兄弟的，更不會為難你，那我們祝福你吧，來，來……”說完，明是非邀大家舉杯祝福朱非。


  朱非鬆了口氣，這次，他終於舉起酒杯，忍著嫌惡喝下了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