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又是黑龍
當年的時候,我是經常把這句“咱們兄弟以後是要幹大事兒的”經常掛在嘴邊。
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大事兒沒幹成,反而越混越垃圾。
“開個理發店也不錯。”我說著,一剪刀下去,頭發茬散落地掉了下來。
越長大越明白,這個世界上的那些大事兒,哪那麽容易幹呢。
“就是開理發店,你也能幹成整個南街最好的。”老牛說道。
我哈哈一笑,沒再說話。
理發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我是一遍又一遍地給老牛修理,越修理越覺得難看。
本來我想的是,老牛能夠治好腿,這也算是一次重生了,給他理發,當做重生的好兆頭。
可是沒想到,越理越不像樣。
“你幹脆給我剃個光頭算了。”老牛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捏了捏剪刀,剪刀發出嚓嚓的聲響。
“關鍵是,剃光頭我也不會啊。”我苦著臉說道。
老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晃了晃腦袋,“抽屜裏有個電動剃須刀,用那個。”
拿出電動剃須刀,我貼著頭皮一通亂剃,總之越剃越難看,越剃我心裏越著急,深一道淺一道,越看越難看。
老牛伸出手來,“給我吧。”
他自己對著鏡子剃了起來,十幾分鍾之後,將剃須刀遞給我,“就這樣吧。”
別說,他倒是有剃頭的天賦。
“等腿好了,你學理發去算了。”我笑著說道。
老牛點了點頭,“別說,這倒是個好主意。”
牛嬸擺好了飯菜,她衝衝吃了一口,然後對我們說道,“你們兩個慢慢喝,我得去上班了。”
目送著牛嬸離開,我端起酒杯來,“走一個。”
老牛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幹。
三五杯下肚,老牛的酒喝得多了,話也多了起來。
“等我的腿好了,我一定親手宰了黑龍!”老牛忽然憤恨地說了這麽一句。
黑龍?
怎麽又是黑龍?
我本來是打算給他倒酒的,聽了這話,拿著酒瓶,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麽得罪的他?”
老牛神色黯然,“兩年前的時候,我發現黑龍經常去姐妹餐館勾搭小美。”
“一開始小美對他不理不睬,我心中暗想,小美絕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她心裏有你的。”“可是,半年前的一天,我發現小美和黑龍居然一起去開了房。”
“小美是你的女人啊,他媽的黑龍太不仗義了,你替他坐牢,他卻泡你的女人,我怎麽能袖手旁觀?”
“然後呢?”我將頭湊到老牛的麵前。
“於是,有天我趁著黑龍喝多了,教訓了他一頓。”老牛的聲音低沉下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我被黑龍的人堵住了。”
聽到這裏,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沒想到老牛的腿是這麽斷的!
“這個該死的黑龍,我遲早要找他算賬!”我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杯盤一通亂晃。
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黑龍,他欺人太甚了!
“這是我的事兒,天哥你別管。”老牛冷冷地說道。
老牛這個人最講義氣,平時不惹事兒,惹事兒的都是我和老豬,但是打架的時候,每次都衝在最前麵。
這件事兒本來與他無關,他是替我強出頭的!
我不能讓他因為的事兒,再受傷了。
否則,牛家的大門,我還有什麽臉再進來。
我的眼珠晃了晃,隨後說道,“老牛,如果病治好了,答應我,別再混了成嗎?”
“不就是個女人嗎,不值當的。”
我的話一出口,老牛的眼神中滿是驚訝。
“天哥,你真是這麽想的?”老牛詫異地問道。
“當然啊。”我笑了笑,“我進去五年了,小美如果不找別的男人,那才奇怪呢。”
我悠悠地歎了口氣,“有些事情,隻要過去了,也就煙消雲散了。”
端起酒杯,我一口氣喝掉半杯。
嘴巴上勸著老牛,我心裏卻宛如翻江倒海一般。
小美!
黑龍!
這對兒狗男女,老子絕不會放過你們。
又喝了一會兒,老牛徹底大了。
我將他扶上床,對著已經熟睡的老牛說了一句,“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出了老牛的家,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實話說,剛開始來的時候,我還心疼那十萬塊錢呢,期盼著老牛能夠好起來,賺了錢能夠還我。
但是我剛剛聽了老牛的話,十萬塊算個屁!
在兄弟麵前,情義無價!
我一定要扳倒黑龍,給我和老牛報仇!
回到修車鋪的時候,老橋見到了我,立刻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他衝我勾了勾手。
“橋叔,您歇著呢。”我走上前去,尷尬地說道。
我以為老橋會劈頭蓋臉罵我一頓的,卻不料老橋的眼珠晃了晃,“喝酒去了?”
“是。”我尷尬地搓了搓手,實話說,無故曠工一天,都沒有跟老橋打招呼,我心裏忐忑極了。
“還能再喝嗎?”老橋悠悠地問道。
他要跟我喝酒?
“那要看跟誰喝了。”我幹笑了兩聲,“要跟您喝,絕對還能喝。”
“那跟我喝兩杯。”他說著,將手中的茶壺往我身邊一遞,我忙雙手接了過去。
我扭頭看了看西邊的太陽,此刻還高高地掛著呢,現在就要喝酒?
老橋站起身來,直接去了馬路對麵的一個小餐廳。
二樓的一個包間,老橋要了一瓶酒,又要了兩個菜。
“天兒,昨天晚上你幹嘛去了?”老橋聲音有些低沉。
我張了張嘴,剛要說話,老橋有問道,“那今天老虎他們來找你又是怎麽回事?”
我的心理咯噔一下。
因為我覺得,老橋很有可能要趕我走了。
之前來的時候已經說的明白,我惹了事兒,他絕不會管我的。
“橋叔,我明白了。”我點了點頭,端起麵前的酒杯,“什麽都不說了,我敬您一杯。”
我說著,一口氣將杯中酒喝幹。
我認為我是真明白了,老橋不直接說趕我走,那是給我麵子。
做人得知趣兒,我應該自己提出來的。
老橋沒動麵前的酒杯,而是問道,“你明白什麽了?”
“我一會兒就收拾東西。”我說道。
“你收拾東西幹嘛?”老橋有些蒙圈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