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刀魔卻絲毫沒理會他是否能夠站得起來,再次在左臂上的那道光屏上一摁,隨後,天空中又是一道明光落下,瞬間,霍海的境界再次節節攀升,直至攀升到練神八重的境界。
可是,依舊沒用。
因為,霍海現在已經榨/幹了體內最後一絲力量,氣基空自運轉,卻是根本沒有辦法再泵出半絲內氣來以供他使用。
盡管他現在已經直達練神八重的境界,可因為沒有內氣驅動,也依舊無用。就像是一輛最先進的跑車,隻要一秒就能實現從零到百公裏的加速,可車子裏已經沒有油了,就算它跑得再快又有什麽用?
而對麵,刀魔這一次卻是搶先發動了攻擊,一伸手,瞬間便是漫天如雪刀光,一下便將霍海籠罩在其中,而這一次,霍海卻連舉刀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竭力地睜大眼睛盯著對方,拚命在死之前維護自己最後一點可憐的尊嚴。
眼看,霍海就要被刀魔亂刃分屍,切割成幾十塊上百塊,到時候,就算他有大地之力的加持也要徹底完蛋。
不過,也就是這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死前的明悟,或許是因為巨/大的危機激發了他體內的潛能,他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突然間就是一亮,腦海裏“轟”地一聲巨響,整個人一下便進了一種奇怪的空靈狀態。
在那空靈的狀態中,整個世界都是極靜、極靜,靜到沒有半點聲音,靜的讓人狂躁,唯有眼前的光芒。
他再次抬眼望去,就看見麵前那萬千如雨般的刀光俱都消失——不,準確地來說,所有的刀光都沒有消失,隻是迅速萬刀歸一,合並成一把。
於是,他清晰地看見,刀魔正舉著一把骨刀,向著他的頭顱劈來。
“錚”,霍海一刀便已經架住了他的刀,沒有半絲半厘的停歇,順勢抹劈過去。
“嚓……”快刀掠過綿布的澀聲響起,隨後,刀魔迅速退後,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剛才握刀時的狀態,仿佛從來沒有動過。
也就是在揮出那一刀的瞬間,霍海心中頓時湧起了一種無比暢快淋漓的感覺,就好像上學時琢磨了一道好久都弄不明白的數學題,猛然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步驟,算出了終極的答案。又好像是憋了一泡尿,膀胱都要憋炸了的時候,終於瞬間找到廁所可以全麵釋/放出去了。
那種超爽超暢快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這時也終於從那種空靈極靜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愕然看了看自己抬至胸/口的刀,他自己都在納悶,自己是怎麽架住那一刀的,好像,完全就是一種純自然的反應,似乎原本就應該這樣做,根本都不用多想的那種感覺。
而此刻,一絲明悟緩緩從腦海中升起,瞬間化做一道閃電,照亮了他神魂深處的整個空間,他一愕之間,猛然間狂喜,“是時空,時空的力量。隻要處於相對絕對靜止的意念裏,就沒有所謂的快與慢,隻有看見與看不見。看見的,就是唯一,看不見的,就是不存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真正的力量,其實並不僅僅隻是力量,而是終於能夠對時空產生新的認知,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時空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一瞬間終於弄懂了這其中的關鍵之處——隻要你能在對手發動攻擊的時候進入那種空靈曼妙的極靜空間之中,仿佛靈魂出體一樣感受到那空間的力量,那對手的任何招數都是沒有用的,隻要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你便能輕易地分辨得出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而處於這種極靜空間裏,隻要你力量和肉身能夠支撐,你可以隨便做出任何你想做出的動作,這也會讓你的攻擊變得更加快速、淩厲、凶猛!
非但如此,隨著感覺的不斷層級式遞進,無論是辨別能力、攻擊能力,都會與日俱增,到最後,真正實現千裏萬裏隻要在視線裏便會超越時空轉瞬擊殺!
這,才是真正的練神八重以上的強者所擁有的力量,當然,這裏專指的是人類或類人的修行者!
“時空的力量,原來如此奧妙神奇!”霍海長歎了一聲,緩緩地放下刀去。
縱然此刻體內氣基轉動無力,氣海空空蕩蕩,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可是他心中卻依舊有一種強盛的、揮之不去的信心和勇氣正逐漸攀升而起,讓他心中充滿了莫名其妙的興奮與激動!
籲出口長氣,放下刀去,霍海再次抬頭向著刀魔望去,猛然間就狂吃了一驚。
隻見,刀魔的胸/口上,那堅硬無匹的甲殼上居然多了一道深深的恐怖傷痕,那傷痕正在向外噴著綠色的血液,不過血液的噴/射速度正在逐漸變緩,最後緩緩地停止了流血,而甲殼也開始逐漸愈合,最後“喀”地一聲輕響,已經徹底合攏了起來。
隻不過,它明顯變得有些虛弱,不再像剛才那般強壯了,甚至就連它複眼中剛才一輪又一輪轉個不休的綠光也開始黯淡了下去。
看到這裏,霍海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悲愴,忍不住小意問道,“你,沒事兒吧?”
可是問出這一句卻發現自己好像很愚蠢,瑪德,居然向這頭沒有智慧的畜牲表示關心,並且它剛才可是險些要殺了自己的!
原本在他的想像中,刀魔應該是怒吼咆哮著向他再次衝過來要幹掉他的,可是,刀魔卻沒有。相反,它居然咧開了巨/大的口器,露出了滿口的獠牙來,好像是在很人性化地在笑。
盡管它的笑容那麽恐怖糝人,可看在霍海的眼中,卻絲毫不覺得有半點獰厲,相反,還很親切友善的感覺。
“我是不是腦子鏽逗了,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想法?”霍海心下間暗罵了一句,狠狠提醒自己一定要警惕,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提不起那種警惕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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