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綁架(4)
我心裏重重的冷哼一聲,這幾個人的樣貌我在腦海裏翻找一圈,從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些人,到底是在什麽時候招惹了他們呢?
站在中年男人身後的老人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即使那雙眼睛隻睜開一絲縫隙,還是能夠從中看到他眼中閃爍的精光。
不好對付……
我是個能屈能伸的性子,既然當下逃不掉,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充愣,找尋最好的逃脫時機。
“你先放開我的手,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我扯出一絲笑,並且笑得誇張,就是為了搭配上我臉上獨一無二的妝容。
我隱約聽到周圍有抽氣聲,最好能夠嚇死他們。
“商量?”中年男人尾音上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一般。
我愣了片刻,眼尾掃了周圍一眼,看來……我與這個男人應該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要不就是他的殺父仇人,要不就是奪了他的妻子……
何其冤枉,這些事情我都沒有做過啊!
我整理了下表情,不能夠讓自己處於下風,談判桌上的技巧便是如此……誰氣勢足,誰贏麵就大。
“你們平白無故的把我綁來,還給我化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妝並且讓我穿上莫名其妙的衣服,最後,還凶神惡煞的和我說一堆我根本聽不懂的話!誰給你們的膽子!信不信我報警!”我昂著下巴,銳利的視線向他們壓過去,恍惚間,我本就應該是這般囂張與高貴。
中年男人揚起手掌就要打我。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沒有靈力的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秒慫。
“宏兒,住手!”老人睜開一半的眼睛,立馬叫停。
中年男人不甘心的顫抖了下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如果眼睛能夠飛出刀子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在我的身上紮了幾百把刀子了。
“父親大人,難道這麽容易就放過這個女人了?她可是……”洛天宏不甘心,隻要看見眼前這個女人,他就想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宏兒,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優柔寡斷了!”老人不客氣的數落著洛天宏。
洛天宏把頭低了下去,心裏很不是滋味。
老人精銳的目光靜靜的從我的身上掃過,背著手率先轉頭離開,“既然她已經醒了,並且要一個說法,那就把她帶到祠堂來吧。”
老人頭發花白,步履蹣跚,若是隻看背影的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哪裏知道他真實是個那麽凶的人呢?
我不樂意的瞪了洛天宏,冷聲道,“你爹都發話了,還不趕緊給我放開!”
洛天宏氣得胡子都在顫抖,“看你還能夠囂張到幾時!”
他甩開我的手,我的身子連帶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我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手腕可真疼啊,這些人都是些什麽東西?怎麽這麽殘暴!
不過,很快就能夠得到答案了。
跟在洛天宏身後走的時候,我分出一半的心思悄悄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類似四合院的宅子,青瓦飛簷,腳下踩的是鵝卵石,每一顆鵝卵石大小幾乎都相等,並且打磨圓滑,可見屋子主人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在四進的院子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個小瀑布,水花濺起,在陽光的折射下,有七彩的光芒。
整個房子的建築特色是江南水鄉的模樣,與S市的建築風格大相徑庭。
由於對環境看得太入神,竟然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洛承平口中的祠堂的門口。
走在我前頭的洛天宏扭頭笑得一臉陰狠,“進去!”
身後兩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一人一邊狠狠的掐住我的肩膀,我掙紮了兩下,她們加大力氣,仿佛是要把我的肩膀卸下來。
我求救的向前頭的老爺子洛承平看去,在場的許多人之中,隻有老爺子看上去是個正常人了,哪知道這麽一路,老爺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身旁有個民國先生模樣的人挽著老爺子的手臂。我心裏冷哼一聲,這老爺子看上去可真嬌貴,連眼睛都不舍得用一下。
“帶進來。”前頭的老爺子洛承平發話,兩個婦人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把我給拎進黑喲喲的祠堂裏頭。
我還未踏入一步,撲麵而來一陣冷風,並且夾雜著特殊香料的味道。在祠堂有祭祀我能夠理解,但香火味我也是知道的,可明顯祠堂之中的香味並不是香火味,而是一種很特別的檀香味。
之所以能夠知道是檀香,主要是拜沈冥那樣的嬌貴公子所賜,他嫌棄我身上的香水味不夠獨特,專門弄了幾十種熏香讓我挑,並且吩咐下人把我的每一件衣服都熏上這些味道。
那段時間,我的鼻子差點因為香氣而廢了。
如今回想起那段時光,讓我恍惚非常,就是這麽一恍惚,讓身側的婦人以為我是要逃跑,於是他們一腳重重的踹在我的小腿窩,重心不穩就對著祠堂跪了下去。
目睹全過程的洛天宏陰狠的笑著,似乎在想那婦人怎麽沒有一腳踹死我。
我皺了皺眉頭,平靜的回視著洛天宏的目光,“如果我活下來了,我一定和你沒完。”
洛天宏剛想要反嘴,洛承平睜開眯著的眼睛,冷聲嗬斥道,“宏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們兩個,把人給我拖過來。”
祠堂昏暗無比,至少是與外頭的陽光明媚察覺很大。
祠堂之中的唯一光源便是擺在架子上的白色蠟燭,蠟燭細又小,數量卻很龐大,可能是因為蠟燭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光亮隻能夠照亮祠堂之中的一小片空間,大多的空間是陷入黑暗之中的。
我眯起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周圍,奈何身上靈力被封,視力也和之前的千裏眼不可同日而語,眼睛都快要瞪成鬥雞眼了,還是沒有辦法看清整個祠堂的格局。
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在我前方供桌上擺著的靈牌,上麵刻著一些字,燭火搖曳,看得十分吃力,眼睛都看出淚花來了,隻能夠勉強看清一個洛字。
洛?
這家人性洛?我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但這感覺很快就被打斷了。
我的身後傳來哭鬧聲,是女人的聲音。
這讓我忽然想起給我化妝的那個女人說的話,她曾經聽到這家人在爭吵,還有女人的哭聲,看來,那個女人並沒有騙我。
我想要扭頭去看,一直肥大的手扣在我的頭蓋骨上,聲音粗獷,“給我老實待著。”
我暗戳戳的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他們幾句,能怎麽辦?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鳳凰不如雞啊。
“阿澤,你們把我的阿澤還給我!”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著,那語氣說不出的悲涼,我的心被她的話重重的戳了下,我明明不認識這麽一家子人,為什麽會覺得心裏特別的愧疚與不安。
洛天宏板著張臉,單用一隻手鉗住住女人,“婦人,你給我回去!祖宗祠堂是你這樣的女人能夠進的嗎?”
我尷尬的看了自己兩眼,難道我不是女人?既然女人不能夠進祠堂,他們興師動眾的把我壓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麽?
突然覺得事情朝著不能按照常理理解的方向發展了,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好端端的和天道結什麽梁子啊,我為什麽要用定魂鈴去攻擊那些人呢?沒想到,他們不用動手,我就已經被雷給劈暈了,當真是丟臉死了,要是被宋明哲知道,他豈不是要笑死?
洛承平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的閉著眼睛,似乎對自己的兒子與兒媳婦的糾纏一點興趣都沒有。
女人超越常人的尖叫聲幾乎要把房頂給掀了,“洛天宏!阿澤是你的兒子不錯,可那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孩子,你把他還給我!”
“還你?”洛天宏的臉上繼續露出那種陰狠的如同蛇一樣的表情,“他是洛家的子孫,無論如何他都是屬於我們洛家的,你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你有什麽權力把阿澤帶走。”
女人怔愣了兩秒,眼睛瞪得大大的,卻不見一滴眼淚,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哭多了,都忘記哭泣是種什麽感覺了。
但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估了母愛的力量。
女人一口狠狠的咬在洛天宏的手上,洛天宏吃痛,鬆開鉗製著女人的手,女人恢複自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中央,我跟著望向中央,那裏有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擺著,但是可能是因為它的顏色是黑色,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在一起,如果沒有女人這一番動作,我還真看不清那裏到底放著什麽東西。
女人撲向那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悶悶的一聲撞擊聲響起,在微弱的燭火之下,女人抬起臉來,明知道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卻還是會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因為……是真的漂亮。
小柔慈愛的盯著黑色的方塊,手向裏頭伸了進去,我的目光追隨著她,不自覺的也想要看清楚那方正的東西裏頭放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