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詫異的盯著葉爾雅,發卡什麽的,肯定是不存在的,不過,葉爾雅能夠在這種緊要關頭出現,替他們洗清嫌疑,也是一件令人感激的事情。
沈冥冷淡的把手從葉爾雅用手臂圈出來的小圈中抽了出來,沒有說話,但在葉爾雅的眼中便是沒有拒絕。
她眼裏閃著光,興奮的無以複加。
江辰希瞪了沈華一眼,嗤笑,“葉小姐,你確定沒有記錯,曾經與沈先生說丟了發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沈先生是有女朋友的,為什麽又會幫你找發卡呢?”
葉爾雅微微低下頭,撩撥了下額前的碎發,兩隻腳交疊著,呈現出最自然的狀態,“這是我與冥之間的秘密,輪得到你來過問嗎?”
連修看時機差不多,跳出來當和事佬,溫和的說道,“看來沈先生出現在此處,是為了博取爾雅的歡心。同為男人,能夠理解。”
沈冥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隻是他向來不喜歡與人解釋太多,外人如何說,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連修的話並不算過分,不過聽起來有些不大順耳罷了。
倒是葉爾雅高興的快要飛起,臉上的笑快要抑製不住。
連修站在王翠麵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阿姨,這可是跟了你最長時間的管家,就這樣慘死了,阿姨不想為管家討回公道嗎?”
王翠嚇得往後瑟縮,看上去連修的手是輕鬆的搭在上頭,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王翠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如今她心裏頭已經亂成一團,她再次抬頭,目光掃過眾人,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絲關於寧婉的蛛絲馬跡。
從始至終,她心裏頭一直有一個人選。
那便是站在她麵前,笑裏藏刀的連修。
可連修這麽多年,勤勤懇懇的為連家辦事,而且他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已經沒有什麽印象的寧婉做這些事。
所以,除了連修,還會是誰呢?
她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疼,有氣無力的說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給管家討回一個公道的。希望你能夠給我一點時間,最後,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
青湪疑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白,你怎麽不走了。”
“不是,我覺得,那個鬥篷人好像看到我了。”我小聲的說道,連呼吸都變得緩慢。
“怎麽可能!你如今是鬼魂不說,而且是在別人創造的空間之中,你見到的所有景象就和你們現代的電影一樣,是過去發生的,不過是用了特殊的術法,把圖像保存了下來,才能夠讓你看見。總而言之,他們都是死的,所以,根本看不見你。”青湪說得頭頭是道。
我眨巴著眼睛,揉搓了兩下自己的手臂,身體漸漸回暖,“說的也是,我們出去看看寧婉吧,王翠那心狠手辣的女人,沒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我沿著長長的甬道走著,也就剛才那耽擱的一點時間,王翠在密室之中早就沒了影子。
與來時一樣,周圍鬼火閃爍,在斑駁的牆上倒映出不同的猙獰影子。
脫離了那個人間地獄,每走一步路,我的心便重上一分。
“青湪……”
“小白……”
我們兩人同時開口,各自愣了下。
“你先說。”
“怎麽了?”
沉默之後,我們又同時開口。
“小白,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你沒有喚醒我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了……”青湪的聲音不再是慣有的慷慨激昂,聽上去很是沮喪。
我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那個鬥篷人要把這麽多個人的屍體集在一起做什麽……因為,他要布一個血陣,把寧婉煉製成鬼王,來達成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麽!寧婉成為鬼王是有人刻意為之?”之前我便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地方奇怪,經過青湪的提醒,我總算是想明白了,原來是,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寧婉的性命,又或者是用寧婉的魂魄滋養連柔柔的胚胎,根本不需要這麽耗時又費力。
既是抓了九人用酷刑把他們折磨死,又是把他們的屍體大卸八塊,過程累贅不說,還要冒著風險來殺人,聽鬥篷人的語氣,還需要一堆特定生辰的童男童女。
一定不像王翠所說的那樣簡單。
“是的,看樣子,這背後的推手一定不簡單。這步棋下了二十年之久。”
“可這件事情與你根本沒有關係,你為什麽要自責。”我輕笑,臭屁的青湪大爺竟然也有這麽一天,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小白!你知道血陣有多可怕嗎?”
“能有多可怕?這麽多事情就經曆過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即使是我的前主人在血陣之中,都無法全身而退,況且是你這個小白。”
我的腳步頓了頓,“那也是我的命。”
青湪歎了口氣,“如果當初你沒有喚醒我,那麽你也不會與”
站在木門口,念動青湪教導的口訣,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手臂火辣辣的疼。
青湪察覺到不對勁,著急的問道,“怎麽了這是? 小白,你不要念咒語太多次,這樣會使得你的魂魄與身體的聯係越來越微弱,很容易出問題的。最糟糕的情況便是你的魂魄永遠沒有辦法進入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便成了植物人。”
我咬緊牙關,無法分神與青湪說話,口中咒語越念越快,腦子疼得要爆炸,我深吸一口氣,向木門撞過去。
意料之中的結果。
我的身體非但沒有前進,還往後退了些許。
“青湪,我發現,我出不去了……”
……
沈冥心中有事,並不想在他們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手插在口袋之中,提步往前走。
門口的一堆人見沈冥往他們的方向來自動的讓出一條道來。
江辰希吊兒郎當的抖著腿,大手一伸,恰好擋在沈冥麵前,“沈冥,你這是做賊心虛?”
沈冥目光淩厲的掃過他的臉,“滾。”
江辰希臉上神色變幻莫測,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好,沈冥我們走著瞧。”
沈冥冷笑從他身邊錯身而過,連眼神都沒有賞給他。
沈華瞥了眼江辰希,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隨後跟上。
葉爾雅與其他人都不熟,也跟上。
但,葉爾雅出門的時候,迎麵走來一人,兩人不小心便撞在一起。
她剛想發作,抬起頭時,瞬間嚇白了臉。
竟然是連柔柔。
連柔柔的目光越過她,望向遠處離去的沈冥,神色變幻莫測,若有所思。
“柔柔?”葉爾雅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連柔柔收回視線,冰冷的目光毫無溫度落在她身上,“怎麽?”
葉爾雅猛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遇見連柔柔,總是會被她身上強大的氣場所震懾到,她隻是試探性的問了句,沒想到連柔柔真的回複她了,這讓她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的話,別擋著我的路。”連柔柔目光直視前方,十分不客氣的一句話。
“越澤是和你在一起嗎?”在連柔柔即將離開的時候,葉爾雅鼓起勇氣問道。
連柔柔腳步不停,微微偏過頭衝著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早死了。”
“轟”的一聲,葉爾雅的腦子炸開,周圍人聲鼎沸,她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洛越澤……早死了?
是真的還是開玩笑,葉爾雅分不清楚。
無助之下,她想到了一個人,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這個時候,隻有他能夠幫她。
連柔柔推開擋住她前麵的人,來到屋內,隨意的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招呼來周圍看戲的仆從,“把這屍體給我處理了,好歹是我的生日,給我留點麵子可以嗎?”
最後一句話,連柔柔是對著王翠說的。
王翠無助的抬頭,視線與連柔柔的目光相撞又低了下去,“這件事……”
“好了,你不用解釋了。趕緊的,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的人,全部給我從這個房間中滾出去!”連柔柔大聲道。
連柔柔在圈裏的脾氣向來不好,她一開腔,膽子小的男士或者是小姐都紛紛的往後退,巴不得在地上找一個縫把自己躲起來。
連修微微蹙眉,“柔柔,他們是請來的客人。”
連柔柔看了連修一眼,不再說什麽,找了個遠離王翠的沙發做了下去,好整以暇的別著腿,掏出手機放在手中把玩。
仆從把無關緊要的人都驅趕至大廳。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連家四人。
王翠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說,她害怕死人怕到骨子裏,那麽她害怕連柔柔與連修更甚於害怕死人。
連柔柔瞪了連禕與王翠一眼,吐槽道,“沒用的廢物。”
連禕陡然瞪大雙眼,呼吸不順暢,指著連柔柔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王翠嚇得立馬起身給連禕順氣,不讚成的說道,“柔柔,你不喜歡媽媽沒關係,可是,你父親對你從來沒有虧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