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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給本王射箭

  「嗯。」


  兩人剛離開明朗殿不遠,四面八方就有凌亂的腳步聲湧來。


  「一隊人去看護女王,其他人把守住出宮的各條要道,絕不能讓潛入者離開此處。」發號施令之聲隨風傳來。


  夜鸞煌將輕功施展到極致,一味朝宮門飛馳。


  穿過前朝主殿,飛過百丈浮雲地,宮門的輪廓近在眼前,然而,此時的宮門口已被侍衛圍得水泄不通,離得數十米遠,便可見到黑壓壓的人群。


  「放箭!」人群前列一名身披厚重鎧甲的中年男子朗聲命令道。


  羽箭如大雨傾盆,從前方咻咻刺來。


  夜鸞煌反手抱住鳳綰衣,另一隻手凝聚內力將襲來的羽箭擊落。


  眼看著前後左右四面石路有跳躍的燈火之光疾速逼近,鳳綰衣知道他們不能再拖延了,急聲說:「守衛只會越聚越多,你用輕功甩掉他們,我們從別處出去!」


  宮中守備都在朝此處聚攏,皇宮偏門及其他宮門前的守衛必會有所減弱,只要能撇掉這些人,他們仍能逃得出去。


  夜鸞煌點了點頭,右手凌空截住一支羽箭,反手朝發號施令的男子擲去。


  「保護都統!」侍衛眼尖的瞥見暗器襲來,大聲叫嚷道,這一叫,弓箭手的動作自是一頓。


  夜鸞煌沒有錯過破綻,順勢朝右側飛去,雙足點住樹枝,借力飛行,直奔向偏門。


  侍衛哪料到他們能逃走?個個氣得怒髮衝冠。


  「愣著做什麼?給本將繼續放箭,把他們射下來!」那名都統抽刀劈掉羽箭,氣急敗壞地高吼道。


  只是此時,夜鸞煌和鳳綰衣早已消失在了宮中的密林間,瞧不見身影弓箭手如何放箭?

  「哈,總算是把他們甩掉了。」鳳綰衣樂不可支地看著後方全速跑來的守衛,他們無內力在身,又不會輕功,自然沒法子追趕上來。


  聽到她愉悅的笑聲,夜鸞煌凝重的臉色不自覺放柔下來。


  唯有二十多名守衛看守的偏門近在咫尺,夜鸞煌再度加速,如飛燕掠空,即使背負著一人的重量,速度依舊奇快無比。


  「咻——」破空之聲從後方逼來。


  夜鸞煌頭也不回地側身一躲,掌風順勢朝後擊出,隔空將羽箭打落,誰料,羽箭上竟攀附著黑色爬蟲,擊出的力道阻止了羽箭近身,卻將爬蟲同時擊下。


  「小心!」


  鳳綰衣驚呼一聲,本能地伸出手去將即將落到他髮絲上的爬蟲拍掉。


  碰觸的瞬間,蟲子竟詭異地鑽進了她的掌心,整個手掌泛起一股火辣辣的灼熱感。


  「走!」鳳綰衣咬牙低吼,不可以停下來,一旦止步,追兵很快就會趕到。


  她捏緊拳頭硬生生忍著那股灼痛,沒有吭過一聲。夜鸞煌不疑有他轉頭逼近宮門,一腳踢翻了試圖阻攔的守衛,強勁的力道將人踹出數丈遠,咚地砸在了沒來得及落閂的宮門上,宮門敞開了一道縫,夜鸞煌瞬身竄出,幾個起落間,人便消失在了街頭高低


  錯落的民居上方。


  半刻鐘后,苗疆皇宮的守衛堪堪抵達偏門,一見人跟丟了,率隊的都統反手一巴掌將偏門的侍衛掀翻在地。


  「一幫廢物!」


  這麼多人竟守不住兩個刺客,他有何臉面去見女王?

  「調動國都所有兵馬,就算把這地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都統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國都近兩千兵馬傾巢而出,在各街道、客棧、民居瘋狂搜查,徹底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夜鸞煌飛越過半個城池,內力瀕臨耗盡,他警覺地朝後方看了眼,確定沒有追兵追來,才從空中落下。


  「綰衣,我們已經安全了。」他側過頭去同她說話,卻見她面色發白冷汗涔涔,「你怎麼了?」


  是被守衛放出的羽箭刺傷了嗎?

  夜鸞煌慌忙把人放下,單膝跪在地上緊抱著她想替她檢查身子。


  「哪裡受了傷?是不是背部?」他顫聲問道,目光不停掃過她的衣衫,沒能發現一滴血跡。


  鳳綰衣用力握了下他冰涼的手指,虛弱地笑了笑:「回客棧再說。」


  這個獃子,難道忘了他們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嗎?

  「對,對,我們先回去,回去我給你找大夫。」夜鸞煌哪還做得到冷靜思考?只是本能地聽從她的吩咐。


  客棧大門前,雁漠北斜身靠在旁側的石墩上,嘴裡嘟嚷著:「都去了那麼久,怎的還不回來?」


  難不成皇宮有變?還是他們倆壓根就沒去過?躲到城裡某個麵攤鋪子吃宵夜去了?


  雁漠北摸了摸下顎,天馬行空地想著。


  突然,前方街道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揚唇抬手,隔得老遠招手示意,待人離得近了,才搖頭晃腦地迎上去。


  「小煌煌,這事你可不能怨我,是綰衣她自個兒跑掉……」餘下的話在看清夜鸞煌懷中人的模樣后通通消音,「她怎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師兄,你快去尋大夫過來。」夜鸞煌草草交代一句,就越過他健步如飛地邁入客棧。


  雁漠北不敢耽誤時間立即轉頭去城中的醫館抓人。


  當他拎著嚇得渾身直抖的大夫回到客棧時,鳳綰衣已被安頓在了夜鸞煌的房中。


  樸素的木床旁,夜鸞煌半蹲在床頭,一手拽著她的手指,一手替她抹汗。


  嘴裡喃喃著:「綰衣,師兄一會兒就會帶大夫來了,你別怕。」


  鳳綰衣很想擠出笑臉來安慰他,想告訴她很好,但僅是牽一牽嘴角她都做不到,連看人也有了幾重虛影。


  身子彷彿墜入了熔爐,正受著烈火焚身的酷刑。


  「我在這兒呢,你不會有事的。」夜鸞煌一遍又一遍說著,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痛得仿若凌遲。


  雁漠北從窗外飛身躍入,將大夫拎到了床邊:「師弟,人到了。」


  他剛一鬆手,大夫咚地跪在了地上,像只見到餓狼的兔子瑟瑟發抖。


  「快給她看看。」夜鸞煌低吼道。


  「師弟,你不讓開大夫如何診脈?」雁漠北鬱悶地翻了個白眼,三步並兩步上前去把人拽到床尾,「放心吧,皇城裡的大夫不少,他如果看不好綰衣,我再抓別的人過來,絕不會讓綰衣有事。」


  夜鸞煌敷衍地點了下頭,雙眼緊緊盯著床中的鳳綰衣,滿眼滿心只有她一個。


  看著心無旁騖的師弟,雁漠北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祈禱她能平安無恙。


  兩尊殺神就在房中,即使不言不語,但那可怕的氣勢依然讓大夫嚇得心跳加速身子虛軟。


  「愣著做什麼?治人!」夜鸞煌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怒氣頓時上涌。


  「是,是,小的這就治,這就治。」他今兒是走了什麼霉運,居然被煞神盯上!大夫欲哭無淚,卻也知道要想活命只能照他的話去做。


  強打起精神,哆嗦著伸手探上了鳳綰衣的脈搏。


  房中安靜得只聞鳳綰衣愈發急促的呼吸聲,那沉重的喘息好似刀子一刀刀無情凌虐著夜鸞煌的心窩。


  大夫問診許久,神色頗有幾分奇怪,這脈象雖絮亂,卻非染病在身之態啊。


  他又撥了撥鳳綰衣的眼皮,仍未找尋到她痛苦的病源。


  「她的情況到底怎樣?」夜鸞煌耐心盡失,沉聲逼問道。大夫身子痙攣般抖動數下,淚流滿面地跪地求饒:「小的無能,這位姑娘脈象無異,並沒有生病,小人實在找不到這位姑娘抱恙的原因,求兩位大俠饒命,小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六歲孩子,小的是家裡唯

  一的頂樑柱,小的不能死啊。」


  「你廢話太多了。」雁漠北瞥見夜鸞煌發黑的臉色,暗叫不好,果斷出手敲暈了大夫,再由他說下去,惹師弟發怒,他這命就真得丟在這裡了。


  只是,她既無外傷,脈象又無異常,怎會看上去這般痛苦?


  電光火石間一個猜想湧上心頭。


  「師弟,會不會是你們離宮時被人下了毒?或是中了蠱?」


  蠱毒?


  夜鸞煌當即回想到那支刺向他的金色羽箭,當時的確有什麼東西從羽箭上掉落下來,是綰衣出手把東西拍開的。


  「南楓!」他朝門外朗聲喚道。


  「人已經帶來了。」早在他們回來前就守在門外偷聽動靜的南楓,在聞得雁漠北的話,便返回房中將秦蘇帶了過來。


  「你聲稱自個兒是苗王,那她的異狀你沒理由不知原因。」雁漠北斜睨著連站立都有些吃力的秦蘇,心中全無奴隸傷患的不忍。


  對女人他確有紳士風範,也願意憐香惜玉,但不是現在!


  秦蘇略感吃驚,目光投向木床,還未來得及看清楚,手臂就被人大力拽住,步伐踉蹌地被帶到了床邊。


  夜鸞煌猛地鬆手,任由她狼狽地磕到床沿,沉聲說:「她是不是中了苗疆的蠱毒?」


  秦蘇惱怒地朝他瞪來,卻驚訝的發現這人連一個正眼也沒看她,而是憂心忡忡看著床上之人,那恨不得能代她受苦的眼神,讓秦蘇看失了神。


  「讓你看病呢,你盯著他看什麼?」雁漠北擰眉斥責道,「看不好她,我就把你抓去皇宮,把你交給苗王。」


  她才是真正的苗王!


  秦蘇滿臉憤然,但她深知這幫人是幹得出把她交出去的事兒的,只能飲恨吞下這份怒氣,轉身觀察鳳綰衣的癥狀。


  「她的手背上有黑斑。」夜鸞煌當即抬步上前,看向鳳綰衣的左手手背,白皙的肌膚上的確有七八顆黑色的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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