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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求你不要走

  「蘇兒,求你……求你不要帶走蘇兒!」鳳綰衣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可是夢境中,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房間里靜悄悄的,只聽得見鳳綰衣時有時無的夢囈。


  這時,一聲輕微的響動,房間里的窗子忽然被人打開。


  寒風灌進來,鳳綰衣朝被子縮了縮,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一道黑影閃身跳了進來,引得燭台上的火苗搖晃了幾下,險些熄滅。


  黑影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鳳綰衣的床邊,跳躍的燈火下,讓他的臉看上去十分模糊。


  見鳳綰衣緊擰著眉,黑影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眉心。


  「夜臨風……」鳳綰衣忽然輕喃一聲。


  黑影動作一滯,隨即收回自己的手,倉皇地站起身,衣袂卻不小心帶倒了綉凳。


  鳳綰衣動了一下,黑影一驚,連忙躲到了一邊的黑暗角落裡。


  慌亂之中,連綉凳都沒有扶起來。


  響聲到底驚醒了鳳綰衣,她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四周,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響聲從何而來。


  正欲翻身下床,眼光卻忽然瞥見了地上倒落的凳子。


  鳳綰衣頓在那裡,視線緊盯著不放。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鳳綰衣忽然抬頭朝著黑影的方向望去。


  躲在那裡的黑影,心中一陣緊張,想往裡再縮一縮,又怕弄巧成拙。


  幸好鳳綰衣只是看著,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好一會兒之後,她重新躺了下去。


  黑影鬆了一口氣,又在角落裡待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走了出來。


  聽著鳳綰衣均勻的呼吸聲,黑影徹底放下心來。


  輕輕將凳子放好,深深看了鳳綰衣一眼,黑影才默默地離開。


  聽著窗子那裡傳來的細微聲響,鳳綰衣緩緩睜開了雙眼。


  縱然沒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可是頭頂上的玉帶她怎麼會認錯。


  夜鸞煌及冠時,她送過一條玉帶。


  自夜鸞煌出現之後,鳳綰衣便再也睡不著了,就這樣睜著雙眼,看著一個虛無的點,直到天明。


  不是說好不再有瓜葛的嗎?那現在這樣又是為何?


  第二天清晨,鳳綰衣早早便起了床,令人抬著蘇兒的棺木,明目張胆地從相府里抬了出去。


  旗山上,肖莞的墓地後方,早已開鑿出了一處新的墓穴。


  對於將蘇兒以肖莞義女身份安葬於此,鳳鴻澤沒有意見。


  他唯恐鳳綰衣會因為蘇兒的死而發難於鳳卿卿,當然會儘力滿足鳳綰衣的要求。


  聽說蘇兒今日下葬,雁漠北也特意趕了過來,送蘇兒最後一程。


  鳳綰衣看到他時,眼神里明明是含著期待的,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雁漠北卻依舊是隻身一人,她這才灰心。


  是啊,那個人是不會來的,此刻只怕在忙著大婚吧。


  自嘲地笑了笑,鳳綰衣這才下令蓋棺。


  一抔抔黃土漸漸掩蓋了棺木,變成了一座墳冢。


  活生生的人到最後就成為了這冰冷的墳墓一座,鳳綰衣不勝悲傷。


  蘇兒安葬之後,鳳綰衣讓那些人先回去了,這裡便就只剩下他們三人了。


  坐在亭子里,情緒低落的鳳綰衣一言不發。


  雁漠北不忍心看她如此,便說道:「昨晚,小煌煌來找過你,見到他了嗎?」


  沒成想一開口便戳中了鳳綰衣的痛處,其實雁漠北是想緩和夜鸞煌和鳳綰衣之間的關係,他以為昨晚夜鸞煌隻身過來,就是為了安慰鳳綰衣的。


  「他來不來,見不見我,現在還重要嗎?」無論怎樣都無法改變夜鸞煌即將迎娶鳳卿卿的事實。


  雖然昨晚夜鸞煌沒有現身,但是鳳綰衣那就是他,除了他,哪裡還會有人那般出現在她房間里呢?


  可正因如此,鳳綰衣才覺得氣憤。


  雁漠北一愣,試探著問道:「你們……還沒有和好?」


  他們之間連爭吵的機會都沒有,何來和好?


  鳳綰衣勾起唇角,譏笑道:「左右不過是不會再見面的人,和好如何,不和好又如何?隨他去吧,我不想再管了。」


  「那你還會幫他爭那個位子嗎?」


  還會嗎?鳳綰衣不知道,為了自己所謂的仇恨,她犧牲了太多,夜鸞煌的不理解與疏離,現在連蘇兒也沒了,還要繼續下去嗎?


  鳳綰衣看了一眼南楓,她真害怕,繼續下去,會連南楓也失去。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現在哪裡還有退路?往後,只怕一切都由不得我們了。」


  「我覺得小煌煌這樣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或是苦衷的。」「我知道。」鳳綰衣望向雁漠北,神情有些清冷,道:「可是你還不明白嗎?我跟他之間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隔著千山萬水。我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娶鳳卿卿,他也知道我並非心甘情願嫁給夜臨風,但又如何?


  知道也僅僅只是知道而已,我不了解他,就好像他也不了解我一樣。」


  鳳綰衣從來就不怨恨夜鸞煌,即便他一心要娶鳳卿卿過門,鳳綰衣也沒有怨恨過。


  她只是氣,氣夜鸞煌的一意孤行,自以為是。


  可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兩個一樣的人,縱使相知卻無法相互理解。


  鳳綰衣的話令雁漠北有些茫然,她和夜鸞煌之間的關係,既複雜又簡單。


  嘆了一口氣,雁漠北說道:「這就是我不願躋身朝堂的原因,如果連自己的心都沒辦法主宰,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嘲諷鳳綰衣和夜鸞煌,看似風光無限的生活,卻是關起門來,獨自享受孤獨與辛酸。


  鳳綰衣不介意地笑了笑,反駁道:「難道你不覺得正是因為主宰了自己的心,所以才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是是是,你們都有理,是我多管閑事了。」雁漠北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雁大哥,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時勢如此,沒有足夠堅定的內心,往前多走一步都是冒險,你明白嗎?」


  她的意思是說她和夜鸞煌都還不夠堅決,所以關係才會演變到這樣尷尬的境地?

  雁漠北似懂非懂,他連自己的感情都摘不清楚,哪有心思去管別人的?


  無所謂地聳聳肩,雁漠北瀟洒地說道:「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了,這京城,我也是待不下去了,還是我回我的山莊去吧,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再過幾天便是夜鸞煌大婚,她又怎麼會離開?

  「以後有機會再去吧,多謝雁大哥。」


  雁漠北撇撇嘴:「早就料到是這樣的回答,行了,我先走了。你們倆也節哀,這樣的亂世,蘇兒姑娘早些離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安置好蘇兒之後,鳳綰衣才帶著南楓回到了安南王府。


  去前廳向夜臨風問安,可是夜臨風卻記掛著她那日的倔強,對她態度不冷不熱,很是敷衍。


  鳳綰衣也不想費力討好,說了一聲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南楓,之前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好了嗎?」


  聞言,南楓從懷裡掏出一疊紙張,遞到了鳳綰衣面前。


  「那時候就已經辦好了,請小姐過目。」


  可鳳綰衣只是隨便看了兩眼,說道:「你辦事我放心,這東西就交給你了。」


  南楓一愣,似乎沒明白鳳綰衣的意思:「小姐是想讓我代為保管嗎?」


  鳳綰衣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這本來就不是給我自己準備的,以後就是你的了。」


  「這可是一座大宅子!小姐,這怎麼回事?」南楓手中的正是京城郊外一座大宅子的地契。


  那天鳳綰衣說她看中了一塊地,所以就讓他去跟人買下來。


  談了好久才談妥,可是現在鳳綰衣卻說著宅子給他了?

  南楓心中忽然湧上一股不安,看著鳳綰衣,眼神里有些惶恐。


  這眼神驀地讓鳳綰衣心裡發酸。


  縱使離別讓人感傷,但是鳳綰衣不想再失去南楓了。


  儘管南楓身手不凡,可是架不住別人的有心傷害,鳳綰衣根本不願想象再失去南楓的情景。


  「這宅子原本就是為你和蘇兒準備的,本想著若是你們能成就一段姻緣,固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這宅子也足夠你們各自居住了。」


  只可惜她身家不夠,不然的話,她也會為蘇兒和南楓各自置辦一處居所。


  握著手中這泛黃的紙張,南楓心情很是沉重。


  明明不過一兩的重量,可是他卻像捧著一座大山一樣。


  「小姐,南楓從未想過離開。」


  「我知道,可是現在,是我想要你離開。」


  也許沒有南楓的幫助,以後的路會更加艱難,可是只要能保證他的安全,鳳綰衣絕對會咬牙獨自堅持下去的。


  南楓看著鳳綰衣,他本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難過得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將那張地契拍在桌上,南楓哽聲說道:「南楓不希望,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小姐。」


  「南楓!」鳳綰衣低喝一聲,狠心說道:「不要再添亂了,以後的事情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哪天你也成為我的威脅。」


  如果南楓就能這麼輕易地被她趕走,也就不配在鳳綰衣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了。


  「我知道小姐在擔心什麼,如果蘇兒還在,她一定不會希望我就這樣離開。」


  鳳綰衣一愣,是啊,如果那個傻丫頭還在的話,肯定不放心她獨自面對這一切。一想到蘇兒,鳳綰衣便忍不住悲戚:「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的心腸可以再狠一些,蘇兒到底是被我連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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