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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和皇位,誰重要?

  有了夜鸞煌的開解,鳳綰衣繁雜的思緒有了些微的緩解。


  也許這個花無涯跟她,就是一類人吧。


  輕輕托起鳳綰衣手上的手,夜鸞煌很是心疼,道:「其實你不用這般委屈的,還疼嗎?」


  掌心裡的傷口正在慢慢癒合,上面只纏繞了幾層紗布而已,不像那日一般礙事。


  鳳綰衣淺淺一笑,搖搖頭,說道:「這算什麼,而且,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委屈的,花蝶衣的這一鞭,必定會讓花無涯心存內疚,所以說,這對我們,可是有好處的。」


  然而這話卻讓夜鸞煌更加心疼,他的未來,需要靠犧牲鳳綰衣來達成嗎?

  「你總是喜歡虐待自己,我不許你再有下次。」


  可是對於鳳綰衣來說,只要沒有丟掉性命,所有的自我折磨都算不得虐待。


  只是這些,夜鸞煌不懂。


  「鸞煌,若是有一天,需要你在天下蒼生和皇位之間,做出一個抉擇,你當如何?」


  「天下蒼生。」


  「若是我和皇位呢?」


  「你。」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與夜臨風相比,夜鸞煌最大的弱勢就是,他太仁慈了。


  「你知道為什麼夜臨風明明實力不及你,卻還能支撐到現在與你抗衡嗎?」


  為什麼好端端的,她要提到夜臨風這個煞風景的人?


  夜鸞煌撇撇嘴,說道:「他的府中,謀士眾多,而我身邊,只有師兄,好在,現在多了你。」


  也許應該說,鳳綰衣一直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可是鳳綰衣卻搖搖頭,並不贊同他的說法。


  「因為他足夠狠心。他不僅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而且還清楚想要達到目的,他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在這一點上,你遠不及他。」


  的確,一個連自己的母妃都能殺死的人,等於是泯滅了良心,跟這樣的人比心狠,夜鸞煌認輸。


  鳳綰衣反握住夜鸞煌的手,眼神里承載著殷切的期望。


  「我不是要你像他這般喪失人性,而是希望你能夠堅定不移地在這一條道路上走下去,不要堅持不必要得仁慈與厚愛,你懂嗎?」


  她很清楚,她就是夜鸞煌唯一的軟肋。


  只要這根軟肋還在,夜臨風永遠有辦法牽制住夜鸞煌,她不想要這樣。


  往後的日子,她要夜鸞煌親自將這根軟肋拔除!


  可是夜鸞煌對此卻保持沉默。


  鳳綰衣暗自嘆息,說道:「我覺得你有必要去拜訪一下治世能人,好好學習一下治國之道。」


  跟著那樣的人學習,耳濡目染,多少能讓他領悟一些吧。


  夜鸞煌偏過頭去,不願去看鳳綰衣臉上那為他操心的愁容。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尋了。」


  「鸞煌,我還要你記住,若是真有這麼一天,需要你在我和皇位之間做一個抉擇,請你,務必選擇皇位。」


  定定地看著她,夜鸞煌心中滿是不解。


  如果鳳綰衣也是愛他的,怎麼會甘願拋棄他,也要送他登上那至高的位置。


  是因為太愛夜臨風,得知他的不忠之後,所以生了恨,想要報復夜臨風吧。


  縱然如此,他還是沒辦法做出這樣的抉擇。


  面對鳳綰衣堅定的眼神,他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好讓鳳綰衣心安。


  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就在鳳綰衣派暗探四處尋找名師時,雲城的南楓卻傳來消息,夜臨風即將回京。


  鳳綰衣不得不立即趕回雲城去,那邊的事情還等著她來安排。


  「一定要走嗎?趁著這次機會,徹底擺脫夜臨風,不好嗎?」夜鸞煌站在鳳綰衣身後,滿心的不舍。


  鳳綰衣正對著鏡子,往臉上塗抹特製的「烏面膏」。


  她的動作根本沒有因為夜鸞煌的挽留而減慢半分,足以見得她的決定不是不容更改的。


  「為了大局,我必須走」


  疏離的語氣,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明明就在眼前,卻還是感覺無法靠近。


  「只要你不覺得委屈,我可以不讓任何人知道你在我這裡,又或者,我帶你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我們……」


  「要這樣一輩子嗎?」鳳綰衣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


  看來之前苦口婆心的勸解都是白費,現在,夜鸞煌不照樣還是拿她當做全部?

  她不覺得自己已經到了見不得人的地步,為什麼要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更何況,她失蹤了,夜臨風和鳳卿卿這對賤人不就更有理由在一起了?


  她過得不快活,那對賤人也休想好過!


  看著面前清秀的少女忽然間變成了一個膚色微微發黃的瘦弱小生,夜鸞煌無言。


  他根本勸不住鳳綰衣,從來都是如此。


  裝扮結束,鳳綰衣這才停下手來。


  康浩早已將她的行囊打點好,就放在桌上。


  鳳綰衣拿起包袱,深深凝望了夜鸞煌一眼。


  「我走了。」


  「那我送你去雲城。」


  「不用了,會有人護送我安全抵達雲城,你不必擔憂,很快,我會再回來的。」


  只是再回來,他們有得變成陌路了吧。


  鳳綰衣沖他笑笑,然後推開門,朝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來,這才發現,院門口還站著雁漠北。


  聽見身後的動靜,雁漠北回過頭來。


  「還是我送你去雲城吧。」


  這師兄弟倆的默契,鳳綰衣不是第一次見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搖了搖頭,鳳綰衣直接拒絕了雁漠北,一言不發地朝著王府的後門走去。


  後門跟她真是有緣,自從成親之後,她幾乎很少走過正門。鳳綰衣自嘲地想著。


  門外大街上,馬車安靜地候在大樹旁。


  見鳳綰衣出來,棕色大馬打了一個響鼻,驚醒了正在打盹的車夫。


  什麼話都沒有再留下,鳳綰衣只回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躬身上了馬車,車夫立即駕著馬車離去。


  漆黑的夜色里,很快連馬車的輪廓也看不清了,只能依稀聽見車軲轆匆匆前進的聲響。


  直到連軲轆聲都聽不見了,夜鸞煌才回過身來,準備進府。


  雁漠北依舊痴痴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這樣專註的神情沒來由地讓夜鸞煌心中一驚。


  「怎麼了?」


  聽到夜鸞煌的問話,雁漠北這才反應過來。


  「唔,沒事,我只是忘了問她『烏面膏』的事了。」說完,便搶先走了進去。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夜鸞煌凝視著他的背影,暗自念道。


  連夜趕路,抵達雲城時,時辰已經不早了,可是天卻未亮。


  馬車停在別苑的偏門,南楓和蘇兒聽到馬車的聲音,連忙拉開門走了出來。


  鳳綰衣走下車來,不用吩咐什麼,馬車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小姐,你可算來了。」蘇兒連忙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的包袱,語氣里滿是慶幸。


  「現在什麼情況?」鳳綰衣一邊疾步向前,一邊擦拭著臉上的妝容。


  南楓遞上手帕,回答道:「後院里的人現在還在沉睡,昨晚我下的藥劑量比較重。」


  正是因為知道鳳綰衣此時會回來,唯恐被人發現,所以南楓才加大了葯的劑量。


  鳳綰衣點點頭,對南楓的催眠葯和催眠術,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段時間,他們兩個有沒有……」


  見鳳綰衣問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不自然,蘇兒很快會意。


  「小姐放心吧,他們就只是單純地睡在一起。」


  就是他們想做點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沉默了一會兒,鳳綰衣停下腳步,附在蘇兒耳邊,好一陣吩咐,然後才帶著南楓朝夜臨風的房間走去。


  換上乾淨的裡衣,又看了看掌心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鳳綰衣迅速想好了說辭,然後才躺上床去。


  鳳卿卿睡過的地方已經冰涼一片,雖然覺得甚是噁心,但是她不得不忍耐。


  一夜未眠,加上路上顛簸異常,鳳綰衣是真的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她是被夜臨風的騷擾給鬧醒的。


  等她睜開眼時,裡衣早已被扒開,露出裡面緋紅色的肚兜。


  鳳綰衣頓時大驚,第一反應便是要推開夜臨風。


  手剛抬起來,她才清醒過來。


  「王爺……」


  夜臨風正在興頭上,忽聽得鳳綰衣的輕聲呢喃,便停了手。


  「醒了?」


  鳳綰衣嘟著嘴唇,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道:「還不是被王爺給吵醒的,累了一夜,好睏啊。」


  被暖氣熏得酡紅的臉蛋,看上去甚是惹人憐愛,尤其是她現在這副嬌憨的表情,更是讓夜臨風情難自禁。


  「那你再睡會兒吧,我保證讓你睡得舒坦。」夜臨風一臉壞笑,說完便欺身壓在了鳳綰衣身上。


  突如其來的負重讓鳳綰衣差點窒息。


  老天爺,這個色胚難道不知道自己很重嗎?

  故作害羞地推開夜臨風的手,鳳綰衣說道:「哎呀,王爺太壞了,讓人家好好睡覺都不行。」


  夜臨風這才看見她手掌上刺眼的白色紗布。


  「你的手,怎麼回事?」


  他明明記得睡覺之前這手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多了一層紗布?

  鳳綰衣頓時變得委屈起來,責怪道:「還不都是王爺你也害的,要不是你折騰得人家那麼累,半夜起夜的時候,我也不會那麼不小心割到手了。」


  原來是半夜不小心割傷的,夜臨風小心捧起她的手,放在嘴邊,憐惜地吹了口氣。


  「說來的確是我的不對,我給你吹吹,還疼嗎?」「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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