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只是為了復仇
鳳綰衣拍拍雁漠北的肩膀,說道:「那就請雁莊主派幾個得力手下跟著驚天好了,一切聽他調派,至於什麼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弄得還挺神秘,雁漠北無所謂地聳聳肩,算是答應了。
然而找到奏摺並不是什麼簡單事情,交個驚天去辦的事情,看似簡單,其實需要運氣。
從閣樓下來,剛走到春風苑的大廳,迎面便碰上了一個最不該遇上的人。
「得罪得罪,在下喝多了些,沒看清路,兄台沒事吧?」
面前這個醉醺醺的富家公子模樣的人,正是讓鳳綰衣傷透了腦筋的軒轅敖。
鳳綰衣低著頭,不讓軒轅敖看清自己的面貌,粗著嗓子說道:「這位兄台不必客氣。」
說著,便要離去,可是軒轅敖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等等!」聽到這聲音,軒轅敖的酒頓時醒了大半。
鳳綰衣暗叫一聲不妙,腦海里迅速開始思索可以為自己開脫的說辭。
軒轅敖繞道鳳綰衣跟前,仔細看著面前這位白白凈凈的小公子。
「真是奇怪了,這世上還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小兄弟,你家中可有姊妹?」
看來他是喝醉酒了,但是鳳綰衣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做了一揖。
「公子想必是認錯人了吧?小生是家中獨子,並無姊妹,失陪了。」說完,便拉著南楓趕緊離開。
「你等等,小兄弟,你真的沒有姐姐或是妹妹?又或者堂姊妹表姊妹什麼的。」軒轅敖不依不饒,似乎一定要弄清楚鳳綰衣的身份。
鳳綰衣煩不勝煩,若不是擔心吸引太多人的目光,她真想狠狠揍軒轅敖一頓。
不耐煩地推開軒轅敖的手,鳳綰衣說道:「這位兄台也太無禮了些,小生不與你計較,你倒好,竟然糾纏個沒完。」
連生起氣來的模樣都是差不多的,這身量,這神態,跟鳳綰衣都是別無二致,除了這彆扭的性別。
軒轅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鳳綰衣,喃喃自語般:「是我認錯了吧?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有病!」心虛的鳳綰衣罵了一句,然後拉著南楓,匆匆離開了春風苑。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來這裡喝花酒,要是被你爹知道了,仔細你的皮!」鳳綰衣一邊走,一邊粗聲呵斥身邊的南楓。
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對友人,一人前來喝花酒,另一人幫忙遮掩而已。
軒轅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酒意全無,雙眸中迸發出一種看到獵物了的興奮神采。
為什麼鳳綰衣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男子裝扮?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軒轅敖不禁勾起了唇角。
京城最近很是熱鬧,現在,他好像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了呢。
第二日,天還未亮。
鳳綰衣穿著裡衣,端坐在梳妝鏡前梳妝,而夜臨風,還躺在床上不願醒來。
盯著鏡子裡面的那個身影,鳳綰衣暗自思忖著該如何打聽奏摺的事情。
「綰衣……」
耳畔忽然穿來夜臨風的呢喃,鳳綰衣放下桃木梳,慢慢走到了床前。
伸手握住那雙令她噁心的手,輕聲喚道:「王爺,王爺?你該去上朝了。」
夜臨風睜開雙眼,有些迷濛。
屋裡紅燭還在燃著,昏黃的燈光讓他宛若置身夢中。
眼前的女子,帶著清淺的笑容,一心凝視著她,眼神里滿是柔情。
夜臨風也不由得上揚起嘴角,賴在鳳綰衣的懷裡,不肯起來。
「還沒睡好呢,真不想去早朝。」
鳳綰衣忍俊不禁,捏住他的鼻子,故作嚴厲地說道:「王爺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賴床?你要是不去早朝的話,父皇該怪罪你了。」
只能怪這張大床太舒服了,他就是不想起來。
夜臨風順勢一滾,鑽進了被子里,悶聲說道:「要不綰衣你再裝一回病吧。」
「這……不妥吧?」鳳綰衣很是為難。
看這情景,要是夜臨風不去早朝的話,那受苦的就是她了。
夜臨風扒拉下被子,不滿地看著鳳綰衣,說道:「你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哄哄本王不就好了?」
哄他?鳳綰衣臉色一黑,他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要哄。
「那還不是綰衣擔心你被父皇責罰?夜鸞煌就在大牢關著,要是你再犯點什麼錯,不就正中父皇下懷嘛。」
說著,鳳綰衣下床,取來夜臨風的衣服,為他更衣。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夜臨風撇撇嘴,他覺得鳳綰衣就是太正經了,一點情趣都沒有,弄得他也不得不跟著嚴肅。
鳳綰衣輕笑,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妻子一般,替夜臨風整裝打扮。
「王爺,昨晚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有件事情還是要提醒一下你。」
「怎麼了?」
夜臨風轉過身來,不解地看著鳳綰衣。鳳綰衣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夜鸞煌前去南方賑災,在得知災情之後,一定會將情況稟報給父皇。但是目前看來,父皇那裡好像並沒有收到奏章,你要小心,若是真有這份奏章,務必將
它弄到手!」
她緊張的模樣還是挺好玩的,夜臨風忽然抱著她的腦袋,在她額前印了一吻。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調查清楚的。」
這話模稜兩可,鳳綰衣也不確定夜臨風是真不知道,還是在故作糊塗。
「現在是緊要關頭,不能有一絲放鬆,這樣吧,讓我去大牢里探望夜鸞煌吧。」
正在系腰帶的夜臨風,動作一滯,他剛剛沒聽錯吧?
扭過頭來,夜臨風凝視著鳳綰衣,皺眉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見他好像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鳳綰衣一跺腳,賭氣地跑去了一邊坐著。
「我就知道王爺不相信我,我還不想幫你分憂嗎?成天呆在王府里,像個花瓶一樣,多難受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套夜鸞煌的話?」
他的心裡多少是有些顧忌的,雖然不懷疑鳳綰衣對他的心意,但是他也不相信鳳綰衣會為了他而去對付夜鸞煌。
可是現在,鳳綰衣卻告訴他說,可以為了他去試探夜鸞煌。
鳳綰衣轉過身來,眼神里滿是誠摯,望著夜臨風,一字一句地說道:「王爺,我是你的王妃,不為你謀,又為誰謀?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信不過我。」
是啊,她嫁進安南王府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有損安南王府利益的事情。
倒是夜臨風自己,總是為了鳳卿卿而傷害她。
這樣想來,夜臨風也有些心虛。
「是本王不好,連父皇都誇你是巾幗不讓鬚眉,以後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與你商量的。」
前世的他可沒有像現在這般提防自己,又或者也是提防的,只是那時候的她飛蛾撲火,在所不惜罷了。
聽他說了這樣的話,鳳綰衣不禁揚起唇角。
「只要能幫上王爺的忙,綰衣一定盡全力。」
夜臨風點點頭,將她摟進懷裡,柔聲說道:「你要是想去探望夜鸞煌,就去吧,以後你想做什麼事情,不用請示本王,本王給予你絕對的信任。」
只怕嘴上這樣說,心裡的戒備依舊不會減少半分吧。
他的話,鳳綰衣是絕對不會再相信的。
「多謝王爺,綰衣一定不辜負王爺所託。」
夜臨風去早朝了,鳳綰衣換好衣裳,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關押夜鸞煌的天牢。
儘管夜臨風保證了他絕對相信自己,可是鳳綰衣還是不敢冒險。
確定這周圍的暗衛都被自己的人給支開了,她才敢現身。
看守的侍衛見是鳳綰衣,沒有多問什麼便讓她進去了。
特意沒讓人跟著,鳳綰衣悄聲來到了夜鸞煌跟前。
日日牽挂的人,此刻就出現在她面前。
夜鸞煌穿著他離開京城時的那身藏青色外袍,現在變得皺巴巴的了。
玉冠上別著的青玉簪,是他及冠時,鳳綰衣贈與的,那個時候,他們的關係還不像現在這般僵。
現在的他,縱然憔悴,縱然狼狽,可是依舊掩蓋不了他的風華。
可是這樣的他,卻更加讓鳳綰衣心疼。
許是留意到了忽然多出來的不同尋常的氣息,夜鸞煌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忽然迸發出冷冽的光芒,猝不及防的鳳綰衣連忙背過身去。
「綰衣?」見是鳳綰衣,夜鸞煌的眼神又變得柔和起來,還帶著些許的驚喜。
他一點都不希望讓鳳綰衣看見他這般狼狽又窩囊的模樣,可是鳳綰衣真的來了,他又覺得欣喜。
擦乾眼角不小心淌出來的淚水,鳳綰衣才回過身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聲音里透露著無限的冷意,鳳綰衣凝視著夜鸞煌,半是嘲諷,半是鄙夷。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對啊,這樣一來,會少很多風波吧。」
心臟驀地被揪緊,鳳綰衣緊咬著牙,也不說話,惡狠狠地瞪著夜鸞煌。
看著她這副模樣,夜鸞煌不由得輕笑出聲。
「傻丫頭。」
為了能來見自己,這個傻丫頭肯定又向夜臨風撒謊了吧。
無奈地搖搖頭,夜鸞煌笑著說道:「回去吧,不用管我了,好好跟夜臨風過日子吧,日後可能沒辦法再保護你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再為難自己了,好嗎?」
看著她為了復仇,將自己的一生都搭了進去,夜鸞煌怎能不心疼。
可是他沒用,沒辦法勸服鳳綰衣。
也罷,既然是鳳綰衣想要做的事情,那他就選擇支持吧。
「你以為你這樣很偉大嗎?」鳳綰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緊握著護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洩心中的怒火。
怎麼可以就這樣妥協,如果連他都妥協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夜鸞煌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又惹得她這般生氣。「綰衣,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