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神通碰撞
“誰贏了？”
柳生健一在喃喃自語，目光驚疑不定。
劍聖柳生宗衛豎刀在前，劈開了一道向他襲來的勁氣，隻覺握著刀的虎口隱隱在顫抖，心中頓時生起了一絲駭然。單單是餘波就有這等威力，很難想象，佐賀神和葉青玄的一刀一劍，該是何等的可怖可懼？
羽生晴明更是被這一幕嚇得眼睛都快瞪出來。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一片廢墟中。
待煙霧散去，柳生雪乃等人這才看清了裏邊的場景，隻見葉楓雙手負在身後，屹立在廢墟中，身上不見絲毫傷勢。而佐賀神身上黑霧滾滾，手中的武士刀亦是更先前一般，有黑焰在熊熊燃燒。唯一不同的，是佐賀神此刻沒有動用任何武道神通，憑空站在虛空之中，似與天地融為一體。
化境宗師雖然能短暫淩空，但都是依仗強橫的勁氣，至多站在十米空中。可佐賀神這一站，足有五十米。
淩空虛度，這是神境強者的標誌。
神境之所以能碾壓化境，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神境能淩空百米之上，這等距離，宗師的內力縱然能外放百米之距，可高空不比平地，等內力直達高空百米時，又能剩下多少威力？可以說神境武者，在麵對一眾化境時，就先天處於不敗之地。
“你的內力竟然這麽雄厚？”
虛空中的佐賀神居高臨下地看葉楓，臉上帶有不少詫異之色。這絕神一刀雖然不是他最強大的武學，但也能進前五。哪怕是柳生宗衛，硬接這一刀也是非死即殘，更別說那恐怖的勁氣餘波，橫練宗師在這亦會被射得千瘡百孔。他能周身無恙，一是仰仗神社中的黑霧，二是他能飛到百米虛空。
但葉楓卻在勁氣餘波中毫發無傷地活了下來，無論是用真元抵擋，還是用肉身強抗，無不彰顯其強悍。
這讓佐賀神怎能不驚訝？
“果然你的身上有大秘密。”佐賀神目光一凝。“中土上國，雖然數百年來天驕輩出，可眾多的天驕中，卻無一人能在你這個年紀，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你所擁有的武學術法，乃至你身上的仙人寶體，絕不是‘天驕’二字就能囊括住的。尤其是‘心性’這一方麵，在我見過的眾多宗師，哪怕是神境裏邊，都沒人能與你相比。”
“華夏的宗門裏，即使是武當和道宗，都無法培育出你這等強者，你的來曆，定然沒有表麵上這般簡單。難道你是古籍中記載的仙門中人？你的身上，或許有成仙之法？”
佐賀神的心神前所未有的火熱。
成仙！
任何一個神境先天、成道仙師，都無法抗拒‘仙’這個字。數百年來，武道界中有史記載的最後一位仙人，就是武當掌門張淩風。南洋邪佛成仙與否，眾人都難知一二。但邪佛留在世間的書畫，其中卻蘊含著仙門之秘。正是因為成仙的誘惑，邪佛教這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在邊境處襲殺華夏百姓，甚至屠戮華夏宗門。
佐賀神貴為東瀛鬼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跟古籍神話中的神明相比，他這種鬼神的水分很大。如葉楓說的那樣，他的靈魂已經渾濁不堪，隱有崩潰之兆。所以當他猜測到葉楓的身上可能有成仙之法時，心中的火熱可想而知。為今之計，他若想長存於人世，唯有殺了葉青玄，奪走他的一切！
“你的廢話太多了。”
葉楓淡淡道，手中的陰陽法劍輕振，隨後平平斬出。
虛空中再次浮現出兩道劍芒，如遊龍般向佐賀神衝去。
“沒用的。等我殺了你，你身上的所有秘密，就全都歸我了。”佐賀神獰笑道。
隻見佐賀神散去了手中的長刀，對著向他殺來的劍芒，伸出了雙手，在虛空中一抱。
刹那間，滾滾黑霧就往他的雙手間聚集，凝成了上百道水流。細流中，別看每一滴黑色水珠似乎隨手就能戳破，實則每一滴都帶有萬鈞巨力，足以震碎石塊。普通人是觸之必死。這會佐賀神如長鯨吸水，上百道漆黑水流在他身前不斷旋轉，最終凝聚成一個散發著不詳之氣的水龍卷。
佐賀神輕輕一推，水龍卷就與劍芒撞在一起。
哢哢哢！
仿佛是破碎機在碾壓鋼鐵的刺耳聲音從空中傳來。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劍芒一如龍卷中，頓時一片火星四射。
到最後，還是佐賀神的水龍卷更勝一籌。畢竟葉楓斬出的劍芒，其中蘊含的真元數量是有限的，但是佐賀神的水龍卷卻可吸收神社中的黑霧，每當劍芒斬碎一道水流，就會有黑霧瞬間補充上去。除非劍芒能以在一瞬間斬破所有水流，不然就是在做無用功。
“葉青玄，你再試試這招。”
佐賀神冷笑道，就見他雙手一引，這漫天的黑色龍卷頓時散開，隨後又他的身前匯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最終他的雙手在身前交叉揮下，虛空中的黑色洪流頓時如黃河決堤般，從九天之上，往下方的葉楓翻滾而去。
這一幕，看得神社外的眾人目瞪口呆。
武道到了這等境地，又和仙法有什麽不同？
柳生宗衛原以為他距離神境僅有半步之遙，可今日見到佐賀神的真正手段，心中在震撼之餘，亦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難道自己真如葉青玄說的難辦，他的半步神境，是言過其實？
羽生晴明和柳生健一卻沒他想得這麽多。這恍若天傾的武學，帶給他們的隻有濃濃的震撼與驚喜。此等天威下，他們真的難以相處，葉楓還能有什麽活路？
“柳生雪乃，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羽生晴明冷笑道。
柳生雪乃俏臉雪白，美眸中盡是倔強之色。她沒有回應眾人的嘲諷，而是直勾勾地望著廢墟中的少年。直覺告訴她，最終的勝者隻有葉楓。
“呼！”
葉楓吐出一口濁氣，望著奔騰而來的巨大洪流，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懼色，唯有淡然與平靜。昔日仙域中，他遇過的生死危機不在少數。跟這些危機相比，就眼前的景色，連小巫見大巫都算不上，何來的畏懼之情？
這會隻見葉楓散去他手中的陰陽法劍，就當佐賀神和其他人以為葉楓是要放棄時，忽然一股恐怖的氣勢從他體內席卷而出，似是太古神祗的無上氣息，直讓虛空中的佐賀神麵色一僵，仿佛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天地陰陽印！’
隻見在葉楓的周圍，正有一藍一紅兩股巨大的洪流如真龍般騰空而起，似有龍鳴聲在眾人耳邊響起。這股聲音，不是從耳中聽來，而是在靈魂深處響起。每一個人，都忍不住要想場中的少年跪拜叩首。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兩股巨大的洪流在虛空中緩緩凝聚成一張龐大無比的陰陽圖，足有十丈方圓，比此前在玄武湖上施展的陰陽圖大了近十倍。當陰陽圖凝成的瞬間，隻見黑霧中，仿佛有日升月落，周而複始。陰陽圖上，烈陽與寒月散發著耀眼的神輝，而在葉楓的周身，陰陽二氣不斷流轉，這傾瀉而下的洪流還未碰到他的身體，就被這股氣息直接震碎。
“破！”
葉楓輕喝道。
龐大無比的陰陽圖不斷旋轉，在葉楓的操縱下逆勢而上，撞向了虛空中的黑色洪流。而當洪流與陰陽圖相撞時，預想中的爆炸聲並未傳來。黑霧一碰到陰陽圖，刹那間就消失於無形，就好像從未出現在這世上。隨著陰陽圖不斷衝上去，所過之處，洪流就在不斷地縮小，到最後隻剩下原來的十分之一。
“這怎麽可能，這到底是什麽武學？”
佐賀神在世間已活了數百年，閱曆之深，天下間少有人能和他相比。可遍觀世間武學，都沒有哪一種武學能與葉楓施展的武學相比。這才是真正的武道神通！見識到了此法，他的心中越發相信葉楓出自傳說中的仙門。
但這會他已無暇其他，隻因在這陰陽圖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讓他發自內心的心顫。
佐賀神狂叫出聲，眼中紅芒大漲。
神社中的黑霧如洪流般不斷向他匯聚而來，之後壓縮、凝練，最終形成了一把一米左右的太刀，刀身四周，黑炎翻滾。這把太刀雖然僅有一米，卻是由龐大的黑霧凝練而成，即使是一輛坦克在這，也會被這把太刀隨手切成兩段，威力遠勝之前的任意刀芒。如果不是佐賀神的神魂強大無比，否熱任他技巧高深、武學精妙，也無法凝聚出這把太刀。
“天！地！無！門！”
佐賀神一字一頓，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橫越過數十米的虛空，持刀斬向了陰陽圖。
這一刀雖然沒有之前的任意一招來得驚天動地，但是其中所蘊含的，無論是刀意還是威力，都遠勝從前。劍聖柳生宗衛哪怕是傾盡全力，在這一刀麵前，任何的技巧都是徒勞無功的，唯有在見識過這一刀的璀璨後，從容赴死。
在柳生雪乃等人的眼裏，虛空中的景象，就像是一道漆黑的激光射中了陰陽圖。
轟隆隆！
虛空中，佐賀神的太刀劈在了陰陽圖的中心處，驚天動地的聲音驟然傳出，仿佛是有無數顆炸彈同時爆炸。龐大的氣勁四射開來，從地麵望去，可看到一道巨大的白色雲環往四周不斷擴散。
等眾人看清了虛空中的景象後，除了柳生雪乃一臉喜色外，其他人無不麵露絕望。
隻見虛空中的佐賀神哪還有之前的神境風範，他那具由黑霧凝成的身體已徹底消失，就剩下一顆頭顱還滯留在空中，雙眼中的紅芒明滅不定。至於神社中的黑霧，如果原來是十成的話，此刻在陰陽圖的爆炸下，就隻剩下不到一成。誰都能看出，沒了黑霧的佐賀神，就跟普通的厲鬼沒多少區別。
“大人他敗……敗了？”
羽生晴明如見鬼魅，其他人亦是好不到哪裏去，就連柳生宗衛，眼中也升起了驚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