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說法
“楊爺爺。”
當楊長老的聲音響起時，自知隱瞞不下去的燕芊芊隻好神色沉重地站了出來。而在她現身的一刹那，一眾仙醫門的人全都身體緊繃，如臨大敵。
燕芊芊是在誰的手中，哪個仙醫門的人不知道？而現在燕芊芊就在這裏，豈不是說那人也在？
“芊芊，你在這裏，豈不是說……”楊長老的神色極為凝重，瞳孔中隱隱還有恐懼的色彩在跳動著。
燕芊芊看向前邊的眾人，略過了不知所措的李欣彤等人，緩緩點頭道：“是的楊爺爺，他就在這裏。”
“誰？芊芊，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李欣彤不解問道。
但這會沒有人理會她，無數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一人身上。
楊長老死死盯著站在燕芊芊身邊的少年，一字一句，沉重道：
“葉、青、玄！”
隨後，他像是反應過來，猛地暴喝道：“葉青玄，你竟然真敢來我仙醫門，真當我仙醫門怕了你不成！”
滾滾雷聲，轟然傳出，刹那間就響徹了整個山穀，卻是這位楊長老，是位不折不扣的武道宗師。但宗師有強弱，這世上隻有一位宗師，能讓天下宗師如臨大敵，唯天榜第一葉青玄！這份殊榮，不是‘天榜第一’四個字就能帶來的，而是死在葉楓手中的每一位化境宗師，用鮮血見證。整個華夏，有幾個人敢去質疑這位當世化境第一？
葉楓雙手負在身後，淡淡道：“你仙醫門又算得了什麽，我葉青玄想來便來，想去便去，什麽時候輪到你來過問了？”
“葉青玄，你敢辱我仙醫門？”
楊長老雙眸大睜，怒火中燒地盯著葉楓，屬於化境宗師的氣勢猛然爆發出來，隻見他雙手一抬，澎湃的純白內力如潮水般呼嘯而出，在他雙掌間凝聚成兩道白虹，如長虹貫日，又似蛟龍怒吼，轟然間就往葉楓當頭砸下。
“破。”
葉楓寸步未動，一字落下，一道璀璨的金色劍芒從指尖勁射而出，如刀過牛油般，輕而易舉就把頭頂上空的兩道凝練白虹從中切成兩半。
“斬。”
淡然的聲音在楊長老耳邊響起，不等他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感在他心中驟然警覺。沒有任何想法，仿佛是下意識的反應，楊長老連忙向右側方退開一步，而這時一道耀眼的白光當空斬下，刺啦，如匕首隔開紙張，天空中灑過一片鮮紅，以及一條手臂。
卻是葉楓一劍斬斷了楊長老的左手臂。
“嘶！”
楊長老喘著冷氣，眼中充斥著濃濃的驚恐。就差一步，如果不是他下意識地往後側了一步，那麽這道劍芒就會把他直接劈成兩段。什麽護體罡氣，在葉青玄的劍芒麵前，簡直就跟紙糊似的，這如何不讓楊長老驚恐萬分？
他雖然僅有化境初期，不入地榜，但也是位貨真價實的宗師，怎的在葉青玄麵前形同螻蟻？這就是天榜第一的恐怖嗎？
不說楊長老心中如何驚恐，這裏發生的事情，已驚動了附近的仙醫門弟子和客人，他們望著眼前這一幕，無一不呆滯當場。
武博遠更是驚得眼珠子就要掉出來，李欣彤亦是驚訝地看向葉楓。
誰能想到一直跟在他們身邊，沉默寡言的少年會是武博遠口中，已近乎神話的天榜第一葉青玄？
“葉青玄，你好大的膽子！”
就在眾人驚顫的同時，一道怒喝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聲如雷震，足見得開口的人，心中已燃起了無邊怒火。
不多時，一群人影已從前方的青石道上狂奔而來。
……
長老們居住的青石殿，離神農殿的距離，最遠不過數百米。先前神農殿中，正聚集在一起商討如何應對葉青玄的一眾長老和供奉，忽然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的怒喝聲：‘葉青玄，你竟然真敢來我仙醫門……’，刹那間，整個神農殿中一片寂靜。
“葉青玄竟然真的來了，他怎敢，他怎敢！”有一位長老失聲叫道。
頓時，整個神農殿中已亂做一團。
如果葉楓僅僅是地榜第一，那麽就算葉楓真的來到仙醫門，眾人也不會如此亂了分寸。可才不到兩個月，昔日隻能在海州稱雄的少年，已然踏上了天榜第一，被天榜譽為當世化境第一人。這份殊榮，可是連段滄瀾都無法得到的。葉青玄能成為化境第一，足以見得，神境不出，這世間誰能奈何得了葉青玄？
試問這麽一尊絕世強者，當他的無邊怒火降臨在你身上時，誰能不懼？
“大長老，怎麽辦？”
燕芊芊的母親，美婦人馮憐兒一臉愁容地看向坐在最右上方的老者。
門主燕青鬆尚在閉關，這仙醫門的大小事務，全由大長老負責。這會馮憐兒的問題一處，眾人頓時紛紛看向這位身著青袍，蓄著白須的古稀老者。
老者鶴發童顏，赫然也是位通玄境的修法真人，在仙醫門中，能耐僅次於燕青鬆。
“這葉青玄既然敢來，我們又有何懼之？”大長老起身，幽幽開口。
“可是大長老，葉青玄乃是天榜第一的無上大宗師，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化境宗師在他手中，毫無還手之力，洛無極、洛問天，哪個不是成名已久的化境宗師？就憑我們……”
此前曾說過“不殺葉青玄不足以平憤”的六長老，這會卻是萬分躊躇，低聲道：“而且在葉青玄成就天榜第一後，連西涼趙家和天巫教都選擇了握手言和，大長老，依我看，我們還是退一步比較好。”
當六長老說完這番話後，神農殿中有一部分人都點頭讚同。今時不同往日，一個天榜大宗師的怒火，仙醫門已難承受，更何況是殺宗師如滅螻蟻的葉青玄？
“閉嘴！”
大長老一聲怒斥，通玄境的氣勢籠罩在了眾人身上，尤其是六長老，更是首當其衝，麵色瞬間就化作一片慘白。
“一個葉青玄就把你們嚇成這副模樣，你們還好意思擔任仙醫門的長老？”大長老神色森然，麵無表情道：“葉青玄固然厲害，但我們仙醫門百年來一直穩坐武道界的頂尖勢力，憑仙醫門的百年底蘊，一個天榜宗師，我們又有何懼哉？今日，我們如果真在葉青玄麵前退卻半步，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等笑話，你們能忍受，老夫可忍受不了。”
“天巫教也好，西涼趙家也罷，他們選擇握手言和，是自身實力使然。天巫教本就上不了台麵，左右隻是死了一個護法，總比被一位天榜宗師給記恨上要好上許多，而趙家除了已跌出天榜外的老家主，還有哪個宗師拿得出手？”
大長老神色森寒，緩緩道：“且說仙醫門中，除了門主是通玄真人外，門中尚且還有五位化境宗師和兩位通玄真人，再加上一眾上品武者和入道修士，還奈何不了一個葉青玄？再者，我們仙醫門又不是沒有外援。”
忽然，大長老神秘一笑。
“大長老？”
無論是馮憐兒，還是其他長老供奉，都好奇地看向他。
“中都羅家。”
大長老僅是輕飄飄地說出這四個字，神農殿的眾人全都瞳孔一縮。
……
此時，以大長老為首的仙醫門一眾長老供奉門，已站在葉楓身前，對著葉楓怒目而視。
“葉青玄，你膽敢傷我仙醫門人！”
眾人一看被斷了一條手臂的楊長老，頓時怒不可遏。
“這姓楊的人既然敢出手，自然是要為此付出代價。”葉楓雙手負在身後，淡淡開口。“怎的，我葉青玄想殺誰，還需你來過問？”
“你！”
眾人眼露怒色。
葉楓的話不可謂不狂妄，在仙醫門重傷一位長老不說，居然還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種話，簡直不把仙醫門放在眼中，這讓眾人如何能忍？
但葉楓凶名在外，死在他手中的宗師更是不在少數，故此眾人除了怒視葉楓外，卻無絲毫動作。
大長老見此，隻能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上前冷聲道：“葉青玄，你雖然貴為天榜第一，但我仙醫門亦在武道界中名聲顯赫，怎是你可隨意傷人的地方？今日你葉青玄若是不給我等一個合理的說法，這仙醫門，怎能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深知仙醫門和葉楓的矛盾已是不可調和，與其言語相勸，還不如硬氣上前，這樣，也不墮了仙醫門的威名。
“合理的說法？”葉楓冷冷一笑，彈了彈手指，淡然道：“我葉青玄還未跟你仙醫門討一個說法，怎的輪到你仙醫門來開這個口了？”
“葉青玄，你究竟想做什麽？”大長老麵露怒容。
“你仙醫門的孫仲貪圖我手中的仙茶，與趙家和天巫教的人在海州圍攻我，你們仙醫門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說法？”葉楓冷笑道。
“孫仲的事，我仙醫門一概不知，乃是由他自作主張，我仙醫門又何需給你一個說法？”大長老麵色不變，平靜道。
“這麽說，你們仙醫門是不想給我一個說法了？”
葉楓的神色驟然一寒。
“未有之事，哪來的說法可言？”
事已至此，大長老隻能一口咬定孫仲之事與仙醫門無關，不然豈不是前後打臉？
此時，無論是武博遠還是李欣彤，全都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從眾人的議論中，不難知道眼前的這群人都是仙醫門的高層。可就是這近二十位長老和供奉，在見到葉楓的一刹那，全都止步不前，他們究竟是有多畏懼葉楓？
而那些千裏迢迢過來觀戰的武者和修士們，在聽完大長老的話後，紛紛暗罵一聲無恥老賊。這要不是仙醫門的授意，給孫仲一百個膽子，他敢去招惹一位武道宗師？以孫仲的能耐，能讓西涼趙家和天巫教的人也一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