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留傳承
‘七月份,任君意約戰葉青玄於玄武湖上。’
這則消息是繼葉楓登臨天榜第五後,再次在武道界中掀起了更加瘋狂的風暴。不同於隻是能與天榜末流爭鋒的洛問天等人,任君意在十五年前,與段滄瀾同一個時代,就已是天榜第二。如今十五年過去,誰知曉任君意會強悍道何等地步?
但凡是能入天榜前五的大宗師,無一不是化境巔峰,已在求道神境的恐怖存在。任君意遠比葉青玄踏入化境巔峰來得早,興許距離神境隻是臨門一腳。因此在這則約戰的消息傳出後,無人真的看好葉楓。
但也無人覺得葉楓會避戰。
果不其然,在消息傳來的第二日,就有人傳來新消息,任君意座下第一真傳弟子,現任南洋邪武會的會長鄭陽龍,親自登門離陽劍宮,送上戰帖。
“可!”
回應鄭陽龍的,是少年淡漠的聲音,以及古井無波的麵容。
鄭陽龍望了眼大殿中,雙手負在身後,神態氣度猶如天上仙神的少年宗師,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劍宮。他原以為葉青玄能位列天榜第五,其間興許還有水分的存在,定然沒有能力直麵他的師父。這場約戰,必然是他恩師的勝利。
他從未懷疑過恩師的實力,跟在任君意的二十年間,他見證了任君意大大小小的戰役,也見過不少宗師在恩師的手中喋血。昔年,任君意是天榜第二的時候,鄭陽龍見過,他的恩師隻是惜敗於段滄瀾一招,而在恩師與段滄瀾相戰前,恩師還連殺了一位天榜宗師和三位地榜前十的宗師。
所以鄭陽龍明白,若是沒有那四位武道宗師,恩師與段滄瀾究竟誰才是天榜第一,猶未可知。
基於此,鄭陽龍才自信任君意會贏。
可現在不同!
在見識過這位堪稱傳奇的少年後,鄭陽龍第一次對恩師起了一絲絲動搖。著實是葉楓給他的氣勢太過駭人,尤其是那雙淡漠的目光,鄭陽龍知曉,他隻在神廟仙宇中見過,連他的恩師都做不到葉楓的這份淡漠無情,這是已超脫了紅塵的境界。
葉青玄真正的實力究竟有多強,無人知曉。
鄭陽龍也是在見到葉楓的時候,方才想到,葉楓之所以能登臨天榜,是因為他的每一場戰鬥,都是與數位宗師為敵,且每一位武道宗師,都不是尋常宗師能比擬,皆有問鼎天榜的資格。但就算是他們,也在葉楓手中飲血,且至今還未有哪一個武道宗師真正讓葉楓受傷過,讓葉楓動用過全力。
這麽一位內力臻至化境巔峰、術法入通玄、肉身成宗師的恐怖強者,真的隻是天榜第五嗎?……
在鄭陽龍下山後,葉楓走出了前殿,來到了玉寒山中的石林。跟在他身後,除了蘇曉曉等人外,還有洛秋語和一眾劍宮的高層。
劍宮的人全用一種複雜又敬畏的目光,望著眼前少年的背影。天榜啊,如果在以前,有人告訴他們,有少年位列天榜第五,他們必然是不會相信,更會嗤之以鼻。但現在,他們見證到了神話。原本劍宮中人,還對洛秋語代劍宮臣服於葉楓頗有微詞,甚至私底下還有人暗罵洛秋語數典忘祖。
但這些,統統在葉楓登臨天榜的時候煙消雲散。
一個有武道宗師坐鎮的門派,就足以成為武道界的一流勢力,而一個有天榜宗師坐鎮的勢力呢?
似帝都葉家、天海楊家、西涼趙家以至武當和天魔宗在內,無不是有天榜宗師坐鎮,方能躋身當世頂尖。而現在,他們劍宮拜葉楓為主,有天榜宗師坐鎮的劍宮,未來必然是前途無量。
沒有哪個劍宮高層拒絕得了這種大機緣!
這會,蘇曉曉好奇道:“葉楓,你這是要帶我們去秘境嗎?”
在外人麵前,蘇曉曉隻會喊葉楓的名字,像是呆子、笨蛋之類的,這都是私底下,兩人間的情趣所在,哪裏會當著外人說?且不說葉楓會怎麽想,女孩子臉皮薄,萬萬說不出口。
而在蘇曉曉問出這句話後,無論是柳小七還是洛秋語等人,紛紛豎起耳朵。其實他們心中老早就好奇了,但在見到葉楓稍顯嚴肅的目光後,哪怕是柳小七,都不敢輕易開口。好在有柳小七在蘇曉曉耳邊說著悄悄話,不然這份好奇還不知道要按捺到什麽時候。
“這次我們不是去秘境,而是去秘境外的石林。”
在女孩羞澀的神情下,葉楓牽著蘇曉曉白皙柔軟的小手,悠悠開口。
話音落下後,盡管蘇曉曉她們還有很多不解,但葉楓卻沒有繼續解釋。他不開口,其他人也識趣地不去提問。但眾人心中還是不解,一個石林,用得興師動眾地過去嗎?
就連蘇曉曉都偷偷賞給葉楓一記白眼,風情萬種。
石林外。
葉楓鬆開牽著蘇曉曉的手,從脖子上取下青雲劍,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手中青芒大漲,赫然多了一柄三尺青峰。
“劍宮既已臣服,今日我就在此地,送爾等一番造化。”
葉楓持劍在手,淡然的目光落在劍宮眾人身上。
就在眾人不解的時候,葉楓已大步進入石林中,亙古的聲音透過虛空,傳入眾人的靈魂深處:
“我於此地,開傳承!”
無窮無盡的劍意,驟然間從葉楓體內席卷而出,刹那間,滾滾青色神芒與金色神輝穿破了雲海,將四周籠罩得猶如仙境。
這一幕,看得劍宮眾人目瞪口呆。
這時,蘇曉曉朝著眾人微微一笑:
“我們跟上去吧。”
“是!”洛秋語連忙應聲,帶著劍宮的人往石林走去。
入了石林後,他們方才見到葉楓究竟要做什麽。隻見在石林中,一種種劍法在葉楓的手中演繹著,無窮盡的劍意籠罩住了整個石林,有冰冷刺骨、有血海滔滔、有熾陽當空……每一種劍意,都讓劍宮的人心生敬仰。
每一劍揮出,青色的劍芒都會在石柱上留下一道劍痕。
有一位劍宮長老好奇地看向石柱上劍痕,神情先是恍惚,然後忽地慘叫出聲,往後退了好幾步,直接坐在了地麵上。其餘人紛紛上前查看,這時才見到這位長老的雙眼不知何故,竟然流出了鮮血,雙目赤紅,可怖至極。
“這、這”所有長老麵麵相覷。
唯有傳承了葉楓仙域記憶的蘇曉曉,識出了葉楓的目的後,朝眾人解釋道:“這些石柱上的劍痕,就是葉楓他要給你們劍宮的造化與傳承。這石柱上的每一道劍痕,都是葉楓的劍意凝聚,劍痕越深,代表這裏邊蘊含的劍意更加精粹強大。”
“蘇小姐,您的意思是?”洛秋語問道。
“這上邊的劍意,隻要能參悟一種,就能習得葉楓的劍法。”蘇曉曉走過去,素手輕輕撫摸著石柱上的劍痕,不多時,一股冰冷如霜的劍意從她的身上釋放出來。這道冰冷的劍意,雖然在氣勢上還不如葉楓先前所施展的劍意,但確實是如出一轍、同本同源。
“咦?”
柳小七好奇出聲,也來到一處石柱麵前,觀摩著石柱上的劍意,腦海中頓時浮現起一個小光人,演練著九霄仙域的頂級劍法。刹那間,又是一股劍意彌漫四周。
其餘人見到後,紛紛來到石柱前。
因為有蘇曉曉先前的提醒,這會包括洛秋語在內的劍宮之人,隻是把目光投向較淺的劍痕上。無論是柳安、徐文軒還是其餘劍宮的人,他們都不像蘇曉曉這般獲得青帝傳承,又或者是像柳小七這樣天生玄玉琉璃心。
劍道天賦不夠的人,這些劍痕在他們眼中,就和普通痕跡沒多少區別。除卻洛秋語在數個小時後逐漸參悟劍意,一眾劍宮長老,也僅有寥寥三人沉浸到劍意的世界中。至於其他人,隻能觀摩著葉楓對劍法的演繹,希望能從中領悟一些。
一個傳承,便是三日光景。
期間蘇曉曉、柳小七和林武他們全都走出了石林,他們要麽是修煉了更加玄妙的劍道,要麽是不主劍道,待在這石林中,除了多些感悟外,真正的幫助也沒多少。
三日過後。
葉楓長劍一收,望著眼前的劍宮眾人,淡淡開口:“石林中的傳承,但凡是劍宮的弟子都可以進來參悟。”
“是!”
洛秋語和一眾劍宮的高層,這一刻全都對葉楓心悅誠服。
尤其是數位在上品境停留許多年的長老,在參悟了葉楓的劍意後,全都察覺到他們距離宗師之境已是臨門一腳。雖然他們見過的武道宗師,全都在葉楓手中形如螻蟻,但武道宗師依舊是武道界中眾人向往的存在,宗師如龍,依舊是個鐵定的規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個能帶領他們進階頂尖勢力,讓他們成就武道宗師的強者,隻要不是蠢貨,基本上沒人能拒絕這麽一位強者的統治。
待劍宮的長老離去後,葉楓見到了遲遲沒有離去的洛秋語和徐家兄妹,問道:“你們想問什麽?”
“你、你為什麽要給我們留下這些傳承?”洛秋語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諸如劍意這類的傳承,並不是任何一個武道宗師都能做到,唯有達到人間劍道巔峰的武道宗師,將精氣神全都融入每一記劍招中,方能讓劍意顯現,以讓後人觀摩。這是個極其耗費心神的功夫,尤其是劍法越精深,這樣的消耗更加恐怖。
因此他們方才見到,此刻葉楓的臉色蒼白,甚至還微微喘著粗氣。
“劍宮,從此不名離陽。”
葉楓彈了彈手指,迎著三人不解的目光,淡然道:“七月後,離陽劍宮不複存在,唯有淩天宗,傲然世間。”
‘我欲在此界,重啟修煉盛世。’
玉寒山巔,葉楓目望滿滿群山,雲海之中,猶如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