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問罪
在葉楓登台一劍殺了邪向武後，武道大會就此結束。
很快體育館中的人群就紛紛散去，人們大多精神恍惚，腦海中還浮現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誰能想到，一個少年會登臨海州武道霸主呢？一介少年，讓海州十大武道世家和諸多勢力為之低頭，這是何等的風采？
和葉青玄相比，他們真是一把歲數活到了狗身上。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最愁的人，無疑是一開始就對葉楓冷嘲熱諷的陸元輝眾人。
穆成神色凝重地和眾人往大門外走去。
盡管他背後站著的是流雲劍宗，更是有武道宗師坐鎮，但他們依舊心生忐忑。
宗師如龍、宗師不可辱！
這是武道界內默認的鐵律，從未有人反駁過。
而他們之前又做了什麽呢？
他們侮辱的不是一名普通武者，而是一名武道宗師啊！
“唉！”
穆成重重歎氣。
如果葉青玄真要找他們算賬的話，那他隻能讓楚婉沐為他們求情了。從之前她和葉青玄的對話來看，兩人的關係哪怕不是朋友也是熟識。隻能希望葉青玄會掛念這點微薄情誼，而不去過分罪責他們。
涉及到武道宗師，已非他一介上品能夠過問了。
正當陸元輝他們即將走出體育館的時候，幾個熟悉的身影朝他們遠遠走來，為首的人赫然是柳承望。
“果然。”穆成苦笑著。
陸元輝和段文兩人麵色瞬間白了起來，而楚婉沐這三名女生則相對要鎮定許多，但她們的眼神裏也多少透露著緊張與不安。
柳承望目光掃過眾人，冷聲道：“葉宗師讓你們過去。”
穆成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但陸元輝和段文兩人卻是被這句話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麵色發白。他們可不敢忘記之前對葉楓說過的話，已不是辱罵這麽簡單了。一想到葉楓在擂台上兩三下就把恍若瘋魔的邪向武給解決了，甚至在殺人後還麵不改色，兩人心中就隻剩下恐懼。
看到兩人這麽不經嚇，柳承望在內的幾個柳家人全都萬分鄙視。
“還請柳家主為我等帶路。”穆成收回了對陸元輝失望的目光，朝著柳承望拱手抱拳。
眾人戰戰兢兢地跟著柳承望來到了體育館後的一處宅院裏。
他們再一次見到了葉楓。
大廳內，葉楓端坐在最上首的椅子上，眸光平靜。
在他身旁，容顏氣質都不輸影視明星的程靈素正溫順得和古代的侍女一樣，為葉楓斟茶，嘴角還掛著盈盈淺笑。
在見到葉楓的一刹那，楚婉沐心中浮現起一句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自然知道站在葉楓身邊的女子是什麽人物，程靈素是她崇拜向往的女神與女強人，但就是她向往的女子，卻溫順地跟在一個少年身邊。
她心中的驚訝已非言語能夠描述。
除了葉楓和程靈素外，大廳內還站著海州十大武道世家的人以及其餘大佬們，唯有少數的幾位世家家主坐在椅子上，但也個個都是正襟危坐。這些以往隻能在電視和報紙上見到的大人物，此時卻都噤若寒蟬，仿佛他們是臣子，而端坐在最上首的少年是主宰他們生死的君王一樣。
盡管他們明白葉楓不會對他們動手，但見識過宗師威能的眾人，心中都埋下了名為“恐懼”的東西。
海州太久無宗師了，他們從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宗師離他們如此之近。
讓他們在敬畏的同時，升起了不安與恐懼。
在穆成他們入門的時候，見葉楓不說話，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許久，葉楓平靜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對他們開口：
“小七，你過來。”
葉楓淡笑著看向人群中的小姑娘。
小姑娘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喊到，小腦袋暈乎乎的，好在她很快回過神來，這才乖巧地走到葉楓身前，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葉大哥。”
見小姑娘生得乖巧可愛，大廳內的人們也是心生喜愛，原先沉重的氣氛也因為小姑娘而有了些緩和。
葉楓讓小姑娘坐在他旁邊。
不少人見到葉楓對柳小七的態度，有的朝柳承望遞過去曖昧的目光，有的則是捶胸頓足，暗恨沒有帶上自家的閨女（孫女）。
葉楓自然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麽，也懶得去開口解釋。這種事情，越解釋越黑。何況他一代帝尊，做事從來都是隻隨心意，除了家人外，他會去在意旁人的目光？
而這時葉楓看向穆成幾人，淡淡道：“你們有什麽話想說嗎？”
聞言，陸元輝和段文兩人臉色陡然煞白，嚇得直接噗通跪在葉楓身前，開口求饒。
穆成見此，輕歎一聲，苦澀道：“在下知道之前曾失言侮辱了葉宗師，這點在下不會否認，宗師您想如何懲戒我，穆某人全都認了。但穆某隻求您能看在流雲劍宗的麵子上，饒了元輝一命，他再怎麽說都是我的師侄，是我掌門師兄的親傳弟子。”
“至於元輝師侄的這些朋友都是世俗的普通人，想來宗師您也不至於和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計較太多。”
說完，穆成輕輕拂袖，麵朝葉楓雙膝跪地。
“你倒是會說話。”葉楓淡淡道：“這幾個女孩對我說過些什麽，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我還不至於去找她們的麻煩，何況她們勉強與我有點交情。”
聽到這話，起初還忐忑的三名小姑娘全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但沒被點到名的陸元輝和段文兩人依舊惶恐不安。
“我自然不會和普通人計較……”葉楓笑了笑，目光落到陸元輝身上，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徐徐道：
“小七她心性單純，也生得乖巧，她喊我一聲葉大哥，我自然就認了這麽一位妹妹。誰家可愛的妹妹被人欺負了，這當哥的又有哪幾個能忍得了呢？柳安，我且問你們兄弟幾人，如果有人欺負了柳小七，傷到了小七，你們會怎麽去解決？”
柳安聞言，毫不猶豫道：“得看那人是怎麽欺負小七。如果小七流一滴淚，我就讓那人流十滴，一滴都不能少，一滴都不能多。如果小七流了一滴血，我就讓那人流一碗血！”說罷，他還對著陸元輝露出猙獰的笑容。
嚇得陸元輝險些昏過去。
其餘幾名兄弟也紛紛開口，意思都和柳安差不多。
深受柳家寵溺的柳小七，聽到哥哥們霸氣的話語後，小臉通紅通紅的。
穆成苦澀道：“葉宗師打算如何懲戒元輝？無論是什麽懲戒，我們都認了，但隻求葉宗師能饒元輝一命。”
“都認了嗎？”葉楓淡淡一笑，笑得讓穆成等人心裏發慌。
在飲下一杯清茶後，葉楓平靜道：“擂台比武，自然是刀劍無眼。如果兩人比武都是正大光明，小七受了傷也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我也沒什麽好責怪的。但陸元輝，你該明白你後邊做了什麽。雖然小七沒有受傷，但你偷襲的事卻不能這麽算了。如果不是林老爺子及時出手，你那一劍就定會要了小七的性命。”
“不論後邊如何，你始終對小七起了殺意並付出了行動。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好呢？”
穆成還要開口求情，但在葉楓冰冷的目光下，心中的話頓時卡在喉嚨上。
跪在地上的陸元輝聞言麵色慘白，身軀在瘋狂地顫栗著，惶恐道：“我……我已向柳小姐認錯，而且我和師叔也答應會給柳家一個滿意的答複，此事應該.……應該就此揭過。”
“這點我當然知道。”
葉楓輕笑道：“可柳家人是原諒你了，可我還沒原諒你。”
“這.……”陸元輝仿佛喉嚨間卡了魚刺一樣，漲紅著臉想反駁葉楓，但觸碰到葉楓似笑非笑的目光時，無論是他還是穆成，全都沒有了開口的勇氣。
葉楓眼中一片淡漠：“念在小七他們一家已經原諒你的份上，就準你在小七麵前磕十個頭，並扇自己五十巴掌，這事也就過了。”
“不可！”
陸元輝還未開口，穆成就氣憤出聲。
“你有意見？”葉楓淡漠道。
穆成豁然起身，雙眼中滿是怒火：“葉宗師，我之所以會對你行大禮，隻是敬你是一位武道宗師，你莫以為我流雲劍宗之人就真的任由您侮辱！你可知我這位陸師侄的師尊是何人？”
“何人？”葉楓懶散道。
穆成傲然道：“你是武道宗師不假，但我流雲劍宗也有武道宗師坐鎮！你年紀輕輕就能位列武道宗師，論天賦自然是當世第一人。但葉宗師還需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說天榜宗師，便是地榜上的武道宗師，也不是現在的你能挑戰的存在。華夏大地武道宗師百餘人，能入天地兩榜的宗師唯有三十人！”
“而我流雲劍宗的掌門、陸師侄的師尊正是地榜第十的‘君子劍’成誌敬。不凡告訴葉宗師，死在成師兄手中的武道宗師，已有三人！”
“葉宗師，你可還要讓陸師侄下跪？”
說罷，穆成雙手負在身後，傲然地看著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