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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原來如此

  許榴一覺醒來,卻發現變了天,母親生了怪病,被祖父親自下令關了起來,不得見人,許久不見的父親回來了,還帶回來數個道士,一番作法之後,也是不得解,她幾次欲求見母親而不被准許,許家上下

  都被下了禁口令,什麼話都不能說。隱隱的坊間有了傳言,說是許家四奶奶圖謀許二奶奶的私房和嫁妝,散布謠言敗壞她的名聲,結果許二爺在天有靈,尋了些惡鬼邪靈來糾纏許四奶奶,許四奶奶被纏得一時清醒一時糊塗,眼見得是瘋魔了


  。許榴雖不信這些傳言是真的,可想想這些日子發生的這些事,多少也影影綽綽有了些預感,前次母親撞破了頭,表哥親自來看,舅媽他們也來了,這次母親病這麼重,表哥卻不見人影,舅媽卻派來個婆子


  ,說是要教她女紅的,可看那婆子看她的眼神,卻帶著十足的審視。


  許榴害怕極了,她怕母親真的瘋了,也怕舅舅家會和自己退親,她不止嫁不成表哥,一輩子也毀了。許桔不懂事,整天就是哭鬧,許元凱被奶娘照顧習慣了,有好吃的就什麼都忘了,許梅、許楠這樣的姐妹被拘在大房的院子里出不了門,許榴想來想去的,竟只有許櫻可以讓她一訴衷腸了,就算是知道外


  面傳二伯娘的那些話跟母親脫不開干係,她還是厚著臉皮給許櫻寫了一封信,說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難,求一向主意多的許櫻給她出些主意。許櫻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冷冷一笑,許榴對她再好,也比不上董氏散布謠言之恨,反正親已經訂了,董家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跟許榴退婚,許榴是許家的姑娘,尚有生父在堂,就算是董氏不掌家了,她


  也一樣衣食無憂。


  「要不要給三姑娘回一封信。」瑞春小聲說道。


  「捎幾樣山珍給她,讓她好自珍重就是了。」許櫻說道。


  「要給誰捎東西?姑娘派奴婢去成不?」麥穗提著一籃子石榴進了屋。


  「誰給你的石榴?」


  「楊大爺給的,說是三清觀的果園子里產的石榴,特意送來給姑娘嘗鮮。」


  說了那麼多過頭的話,一籃子石榴就想抹了?她得虧是活過一世的人,若真的是閨閣里的弱質少女,自己未婚夫編排自己母親那些話,她真的是要找根繩子上吊才是。


  楊國良也算是個聰明人,可惜了還是年齡小,少年衝動上來了不管不顧……不過是個孩子……


  想到這裡許櫻又笑了一下,以她重活了一世的年齡,誰又不是孩子呢?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給這樣的一個孩子,許櫻從心裡往外發出一聲嘆息,「你可曾替我謝過大爺?」


  「自然是謝過了。」


  「那就好。」許櫻隨手拿了一個石榴,「剩下的你們拿去分吃了吧。」


  麥穗和瑞春互視了一眼,提著石榴走了,原本許櫻就有些讓身邊的人看不透,最近這陣子更讓人看不透了。


  楊國良送出了石榴,又得了麥穗傳回來的話,倒覺得如釋重負了一般,祖母已經罵過他行事魯莽了,聽見人說姑姑的壞話不但不當場反駁,反而把外面烏七八糟的流言傳到表妹的耳朵里,實在是不懂事。表妹人長得漂亮,性情也好,還是個孝順的,他對錶妹這個未婚妻自然是滿意的,至於表妹經營姑姑的嫁妝和姑父的私財的事,那些都是未嫁時的事,他是要考科舉的,表妹做好掌印的夫人就好,商賈之

  道終非正路。他正琢磨著這些事,差點跟一邊走路一邊翻書的連成璧撞到一起,連成璧也是神人,據說是有過目不忘之能,無論是什麼書,只要他通讀一遍沒有記不住的,於是一些不需死記硬背的雜記等等,他都是用

  翻的。「抱歉。」楊國良本來對連成璧就沒有什麼好印象,說了句抱歉就想要走,卻沒想到連成璧非但沒有也說一句抱歉,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似是覺得遇上他是極倒霉的事,把書一收


  轉身就要走。


  「連師弟,你這是何意?」楊國良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自幼也是被捧著長大的,怎經得起被人這麼小看。


  「為男子的,自當為婦孺遮風擋雨才是,若是耳根子軟,輕信他人言,讓親人受苦,實在是讓人不齒。」連成璧說完就一甩袖子走了。他近日也很窩火,楊二奶奶的事牽扯到的不止是楊家,還有他們連家,他嘴不好,自然得罪了許多人,就有人旁敲側擊地問他這事,且不說這茂松書院還姓著連,山長還是姓楊的,就是他兩邊都不靠也容

  不得人這麼說他,被他幾句話就堵得臉憋得通紅一句話說不出來的有幾個,差點挨他揍的也有那麼幾個。


  原以為這些事就是在茂松書院的學生們和雜役僕人之間暗地裡傳著,卻沒想到楊國良這個二愣子把話透進了內院,搞得楊山長這幾日都陰著臉,一個男人嘴巴如此的大,簡直讓人窩火。窩火的連家人不止他一個,另一個窩火的是連老太太,連老太太這輩子親生的兒子就兩個,大兒子連俊傑身子稍弱些,娶個媳婦多年無子,幸好丫鬟生了一個庶子之後,倒帶來了一個原配嫡子和數個庶子,老太太的一樁心病算是解了,老太太的另一樁心病倒是越來越重,自己的小兒子連俊青讀書有成,卻不肯成婚,偏偏當初為了讓小兒子考科舉,把他過繼到了早年讀書未成,鬱鬱而終的連家三老太爺名

  下單獨立了戶,自己這個生母倒被叫成伯娘,再連上連俊青生性執拗,她敢私下訂親,他就敢去人家姑娘家裡退親,一來二去的,她又是個溺愛兒子的,竟管他不得了。如今有人把許家村的流言透到她耳朵里,她一琢磨,也琢磨出來了兒子的心事,難怪許昭業過世之後,兒子一定要去大明府許家村呢,還特意開了個書院,不得不回家經商之後,還將書院交給了楊秉誠經


  營,原來竟是被人家守寡的女兒勾了魂魄去。連老太太差點把一口老血全吐出來,那楊家的姑娘再好,也是嫁過一次的了,要說年齡也過了三十了,自己的兒子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啊,這要是說兩人真有一腿也就罷了,可她連夜審了連俊青身邊的長


  隨,就差衙門裡的酷刑了,那幾個長隨還是一口咬定二爺與楊氏之間,並無私下往來,那楊氏對連二爺素來不假辭色。


  連老太太自來就覺得自己的二兒子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神仙般的人物,看上了誰那是誰祖墳上冒青煙,楊家嫁過一次的姑娘竟然如此的不識抬舉,把連老太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這倒也不是說連老太太希望兩人真成了事,自己的二兒子娶個寡婦,但她覺得應是楊家的寡婦勾引她兒子,百般狐媚之類的,她把楊家的寡婦臭罵一頓之類的戲碼啊,如今這樣,她真想扯著自己兒子的耳


  朵問,你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啊。


  她這幾天正為了這事兒搌轉反側呢,連俊青身邊的長隨,偷偷把楊老太爺寫給連俊青的信拿給她看了。


  連老太太展開信一看就冷笑了,楊家這是什麼意思?當她兒子是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則去?他家閨女的名聲受損,讓她兒子出面當冤大頭?


  連老太太連想也沒想就把信點著了給燒了個一乾二淨,「許家和楊家的事,丁點都不許讓二爺知道。」


  「是。」卻說楊家這邊,楊老太爺把信送出去,以為很快就能得著連俊青的回信呢,沒想到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楊老太爺又不好再寫第二封信去追問,只好每日背著女兒哀聲嘆氣,又嚴令了眾人,一個個的管住自


  己的嘴巴,若是有流言蜚語被楊氏聽見了,定要把多嘴的奴才給打殺了。


  楊氏素來又深居簡出,一心撲在兒女身上,再加上花氏經常上山與她閑聊一些別的事,因而外面鬧了那許多的風波,她竟丁點都不知情。


  花氏這一天說的是董氏病了的事,「你那四嫂,病得有些兇險,據說是出痘了,這人啊,若是小的時候出水痘多半無事,如今她兒女都有了幾個了,再出痘,弄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事。」「她若是個好的,聽說她病了我倒要回去看她一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有兒女要顧,若是因看她一次過了病氣給孩子們,倒得不償失了,再說了,我這個時候回去,怕有人要疑心我要奪權。」楊氏只是


  生性善良軟弱,並不是個傻子,再說董氏也是傷透她了,「我不回去,倒讓公公省了許多的麻煩。」「你這話真說對了,聽說你婆婆拼著一身老骨頭,出來管家了呢,雖說叫了六奶奶在一旁協助,大權卻是她一人獨攬,據說她靜心理佛的時候頗受了一些閑氣,正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呢,你四弟妹管家的時候


  把一幫你婆婆的人趕到了鄉下,如今你婆婆的人都回來了,倒把你四弟妹的人趕走了,許家二房烏煙瘴氣得很,你躲出來了正是相宜。」


  「唉……好好一個家,怎麼就不好好過日子呢。」楊氏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了那些個黃白之物,你們家鬧騰得還不算重呢,咱們臨山鎮的閔家你知道吧?原先也是一等一的人家,只是老爺子好色,娶了幾房的妻妾,生了一堆的兒女,如今老爺子病重,幾個妻妾帶著兒女


  為爭家產打得頭破血流的,倒是病重的老爺子沒人管,為了打爭產官司,不知道往府台大人那裡送了多少銀子。」臨山鎮也是大明府治下的,大明府的府台正是于靖龍,楊氏聽到這裡愣了一下,于靖龍在遼東府的時候可是不會輕易收授銀子的,至少不會明面里接受,如今這事兒竟然連花氏都知道了,想必是傳得沸沸


  揚揚的,這與於大人一貫的行事不符啊?難不成他轉性了?「於大人在遼東的時候,本是二爺的舊上司,官聲素來清正,怎麼到了大明府……」


  「倒不是於大人收的,聽說閔家的二少爺不知怎地攀上了於大人的小舅子……」「原來如此。」說這話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門外的許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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