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修行沒有終點
如今元界的局勢已經非常的鞏固穩定，就如同一潭死水。
三位準聖大多時候都閉關不出，不問世事，他們卻是借助了五位帝君之手，將元界大局牢牢掌控，宛如躲藏在幕後的太上皇一般。
轉眼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紫金山的半山腰上，這裏有一座道觀，先前的煉丹房位於山腳之下，這處道觀則更像是鎮元子大仙修道之處。閑置了不知多長時間，院落裏麵卻是纖塵不染，青石板的地麵上，幹幹淨淨，像是每天都有童子在此處打掃維持清潔。
院子裏種了幾顆樹，唐儒饒有興趣的左右打量，猜測哪一顆是人參果樹，在華夏西遊記的神話故事中，鎮元子大仙以及他的人參果，都是非常著名的，既然能有如此機緣，唐儒自然是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顆人參果。
“人參果樹不在這裏，我們所在的這處秘境，也隻是紫金山的某一部分碎片，而且還是比較小的碎片，承載不住人參果樹。不過，你的氣運向來都非常不錯，人參果樹找不到，或許能找到人參果。”
唐儒便笑道：“如果真那麽幸運的發現了人參果，一定先給姐姐嚐嚐味道。”
“你有這份心便好，人參果最大的功用還在於延年益壽上，除非證道成聖，否則壽元都是有限的，尤其是成仙之後，壽元折損的會很厲害，所以人參果、蟠桃這種增長壽元的天地靈物，極為寶貴珍惜，你若是能找得到，那也是你自己的機緣，我眼下的狀態服用人參果卻是浪費了。”神女笑著解釋道。
唐儒便很好奇：“可是我聽說，大羅金仙便已經與天地同壽，輪回不滅，天仙、地仙也有萬載壽元，準聖更是壽元無限……這些神仙居然也會有行將朽木的時候？”
“便連大道都有壽終正寢之時，謂之紀元生滅。諸天仙佛自然也不能免俗，大羅金仙與天地同壽，通常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景，真正能做到與天地同壽的，也隻有融入大道的聖人，但若是大道走向紀元幻滅，聖人同樣也要滅亡。所以太上道君才會追求超脫，證道彼岸！”
至於神仙很容易折損壽元，神女也給了解釋，成仙時要渡劫，渡過天劫之後方可成仙，而在成仙之後，同樣還要渡劫，但凡有所突破，必然會招來天劫。
在蠻荒時代，天劫更多的是對修士的考核，但在眼下的元界，天劫不單單是考核這麽簡單，三位聖人把持大道法則，元界的大道發展很不健康，也非常的畸形，修煉資源是非常有限的。
修士境界越高，耗費的修煉資源就越多，尤其是在成仙之後，一個大境界的實力差距非常懸殊，與此同等的是耗費資源的數量，也是呈幾何倍數增加，所以修為法力高深的仙神，對於元界而言更像是沉重的負擔。
天劫便是大道法則減壓的一種方式，也是自我調節，所以天劫的威力很強大，比蠻荒時代的天劫要強大許多。
因為本質上存在差別，元界大道的天劫，是抱著將仙神滅殺的目的投下天劫，自然是怎麽厲害怎麽來。
而在渡劫之時，首先損耗的便是本源之力，本源之力則會直接影響到壽元，成仙之後，仙神佛陀的壽元的確很長。
哪怕是普通的人仙，理論上都有數千上萬年的壽元，但這也隻是理論上，真實情況則是每次損耗一點本源之力，壽元就會大倍數減少。
尤其是在渡劫之時，不論成敗與否，本源之力都會損耗不少，相對應的自然是壽元的減少，這就需要一些延年益壽，增長壽元的靈物了。而這種天地靈物也往往是最稀少，最珍貴的資源。
蠻荒時代便是如此，更別提現在大道法則畸形不正常的元界了，很難孕育誕生出這種延年益壽的寶貝，即便有，也是先被三位準聖、五位帝君，這處於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拿去，分到下麵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實際上在蠻荒時代，諸如蟠桃、人參果這種能增加壽元，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後遺症的天地靈寶，都是極為珍惜的。神女以此類推，便可以猜測得出，當下的元界情況肯定是會更加糟糕。
唐儒在聽了她這番分析解釋過後，也是大受感觸，“果然應了那句話，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原本我以為成仙便是修行之路的終點，後來才發現成仙不過是一個路標而已，終點是成聖，但現在才知道……修行之路，是沒有終點的！”
神女的講道，也是令唐儒受益匪淺，讓他對修行，對大道有了更加深入詳盡的了解，不由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姐姐，你說彼岸應該是什麽樣的境界？聖人與大道相融合，那麽彼岸就是超脫於大道之外？”
“我連聖人之道都知之甚少，無法參悟，更別提聖人之上的境界了。”神女搖了搖頭，卻也表露出幾分憧憬之色。
但凡修士，自然都希望走得更遠一點，正如你爬山的時候，最大的動力便是想要攀登到山頂之上，如此才能將無數美景盡收眼底。唐儒突然感悟到，修行之路沒有終點應該是最好的，若是非得設置一個目的地，未免有些遺憾？
當然也隻是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卻在這時候，聽到一聲歎息，不知從何而來，卻是響徹唐儒的內天地中。
“嗯？”
唐儒立刻瞪圓了眼睛，四下打量，自然是毫無發現，便問神女：“姐姐，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沒有。”神女搖了搖頭。
唐儒眉毛一挑，“我剛剛好像聽見了有人在歎息……很蒼老的聲音，歎息中包含了非常複雜的感情。”
他話音落地，道觀中忽然大方光明，璀璨的金色光暈，宛如流水一般從主樓宮殿中蔓延出來，眨眼間便來到了他們跟前，接著從他們身上流淌而過，唐儒便感受到一股冰涼的觸感，精神為之一振。
“無字天碑？！”
神女眸光閃爍，拉起唐儒的手，化作遁光直接飛入了宮殿當中。
……
……
紫金山外層，諸多氣息強盛的仙神在天空之中飛來飛去，天上有一座漂浮的宮殿，隱匿在祥雲當中，宛如神話故事中的天庭一般，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透出一股神聖至高無上的氣息。
金鑾大殿上，一位籠罩在光芒中的神人高坐首位，完全被刺眼的光芒所籠罩，誰也無法看清他的真麵目，當然也沒有人剛抬頭直視這位至高無上的存在。
帝家地位尊崇的太上長老王博智，此刻就好像小道童似的，乖巧的站在下麵最近的位置上，而在他身旁，則是屈膝跪在白玉地板上的南極仙翁，正誠惶誠恐的做匯報，聲調很不穩定，看得出來非常的緊張，身體偶爾會顫抖兩下，額頭上也早已掛滿了冷汗。
“回稟帝君，事情的始末便是如此，小仙知罪，請帝君責罰！”
唐儒失蹤，連帶著煉丹房也消失不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驚動了帝家帝君帝南天親臨，甚至還有可能驚動帝南天背後的準聖，一時間紫金山變成了無數人關注的焦點。
而這件事當然也要有人負責，南極仙翁顯然就是背鍋的不二人選，人是他抓來的，也是他一手負責看管，監督不力逃脫了，自然是要有他來負這個責任。
此時南極仙翁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等候著上麵的發落，王博智卻也跟著跪伏在地，“稟帝君，此次之事，貧道也有責任，還請帝君責罰！”
大殿之上，除了他們兩個以外，還有不少仙神，修為最低的都是天仙，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大羅，自然也是與王博智地位相同的太上長老。
沒有任何人敢貿然出聲，帝君的威壓如同泰山一般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南極仙翁更是麵如金紙，覺得自己算是徹底完蛋了。
半晌之後，上麵傳來一聲意義不明的歎息，“在這個時候，鎮元大仙的道場發生變故，是恰逢其會，還是早有算計？”
帝南天的聲音不大，卻是在每一個帝家仙神的心中響起，聽不出喜怒，非常的平和。
接著又聽他說道：“你們兩個有過，王博智，你去前線坐鎮，五百年內不得回來，多立戰功，將功補過。南極，你去紫薇天，教導東來修行吧。”
王博智聞言心中稍鬆了口氣，他原本也是在前線坐鎮，這次的懲罰，倒也不算太重，五百年對大羅金仙而言，往往也就是一次閉關的功夫，彈指一揮間，便肅然的行禮領命，在退下之前，瞥了南極仙翁一眼，知道這道人前途已經徹底毀了。
南極仙翁此時臉色灰敗，知道自己永遠的失去了再進一步的機會。
帝東來已經找到了，不過本源之力受損太過嚴重，況且這個紈絝子弟原本天資就非常的平庸，這會兒已經徹底成了廢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