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下山的路有點長

  蒙賜：“你贏了，不比了。”


  獨孤一鶴：“還有一半呢，這麽快認輸。”


  蒙賜：“今先認輸，陪您走下去。”


  獨孤一鶴：“也好，從明開始，你先練。”


  蒙賜：“等我練好了，再比。”


  獨孤一鶴：“你還是會輸，因為我也每在練。”


  蒙賜：“可是你別忘記了，我比你年輕。”


  獨孤一鶴：“好，我喜歡你這種想法。”


  蒙賜：“不過，等我你這個年紀了，可能不一定有你這種體魄。”


  獨孤一鶴：“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蒙賜：“自律。”


  獨孤一鶴：“自律你也可以做到的。”


  蒙賜：“太過自律的人生也太無趣了，偶爾還是要放縱一下。”


  獨孤一鶴：“年輕人啊。”


  蒙賜：“這可跟年輕人沒有關係，人生有很多樂趣，自律也是一種樂趣，偶爾放縱也是一種樂趣，都要嚐試一下。”


  獨孤一鶴若有所思，他的一生甚至從未曾想過放縱，就像他開始學劍以來，從來沒有想過成親，想過生子一樣。


  他們開始往山下走，比起上山來，下山已經輕鬆了很多。


  他們走的是獨孤一鶴上來的路。


  蒙賜：“感覺你這條路上的風景比我那條好。”


  獨孤一鶴：“山裏的風景都差不多。”


  蒙賜：“真的真的，視野開闊。”


  獨孤一鶴：“那是你上去的時候隻姑往上跑，沒有來得及看風景。”


  蒙賜：“看了看了，我那邊還有一個亭子，景致可好了。”


  獨孤一鶴：“那你亭子裏有什麽風景？”


  蒙賜：“亭子那啊，有幾樹梅花，花香四溢，甚是好看。”


  獨孤一鶴：“你真的在亭子看了風景。”


  蒙賜：“當然是真的。”


  獨孤一鶴：“可是我們在比賽。”


  蒙賜：“我是在認真比賽啊。”


  獨孤一鶴：“比賽你還分心。”


  蒙賜：“磨刀不誤砍柴工，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上路。”


  獨孤一鶴：“你不休息的話，可能會贏過我。”


  蒙賜：“我不休息的話，可能就無法堅持走上去了。”


  獨孤一鶴似乎被他的理論服，陷入了深思。


  蒙賜：“怎麽下山這麽慢啊，走了這麽久，感覺還在山頂。”


  獨孤一鶴：“下山傷膝蓋，慢點走好。”


  蒙賜：“也是，我現在覺得下山腿都是抖的。”


  獨孤一鶴：“那是你鍛煉的太少。”


  蒙賜：“也不能算少，比您少一點。”


  獨孤一鶴：“所以呢？”


  蒙賜：“所以從明起，跟您一樣。”


  獨孤一鶴：“看你能堅持幾。”


  蒙賜：“每月初一十五休息，過年過節休息，平常都堅持。”


  獨孤一鶴：“看你身形行走，輕功不錯？”


  蒙賜：“也就這一點可以稱之為特長了。”


  獨孤一鶴：“比一比？”


  蒙賜：“現在？”


  獨孤一鶴：“現在。”


  蒙賜：“怎麽比？”


  獨孤一鶴：“你不是下山的路有點長嗎？”


  蒙賜：“是啊。”


  獨孤一鶴：“那就比誰下山快吧。”


  蒙賜：“可以用輕功？”


  獨孤一鶴：“就是用輕功。”


  蒙賜：“沒問題。”


  獨孤一鶴：“開始？”


  蒙賜：“開始吧。”


  獨孤一鶴還是慢慢往山下走。


  蒙賜：“你怎麽不開始？”


  獨孤一鶴：“我開始了啊。”


  蒙賜：“你怎麽開始？”


  獨孤一鶴：“我跟你一樣，準備到亭子歇一歇，儲備力量再開始。”


  蒙賜：“前麵也有亭子？”


  獨孤一鶴：“我了，是兩條一樣的路。”


  蒙賜：“那我也要去停一下。”


  獨孤一鶴：“為什麽？”


  蒙賜：“因為亭子就是讓人停下的啊。”


  獨孤一鶴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法。


  獨孤一鶴：“亭子為什麽一定要停下來？”


  蒙賜：“你沒有發現嗎？所有有亭子的地方，一定是風景最好的地方。”


  獨孤一鶴：“有這個法嗎？”


  蒙賜：“不信，你從今開始觀察，一定是這樣。”


  獨孤一鶴：“好，我從今開始觀察。”


  又走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也走到了一個涼亭處。


  蒙賜：“你還真沒有騙我，這條路果然也有一個亭子。”


  獨孤一鶴：“我從不騙人。”


  蒙賜：“沒有人告訴過你，這句話就是最大的謊言嗎？”


  獨孤一鶴：“你不相信我。”


  蒙賜：“相信。”


  獨孤一鶴：“看到我的房子了嗎？”


  蒙賜：“看到了，亭子下麵，山腳下，就是您的家。”


  獨孤一鶴很少家這個字，他隻房子。


  獨孤一鶴：“這亭子的風景好嗎？”


  蒙賜：“極好。”


  獨孤一鶴：“梅花香嗎？”


  蒙賜：“香。”


  獨孤一鶴：“那你可以折幾隻，拿回去送給你的朋友。插在屋子裏，一定極好。”


  蒙賜：“好。”


  罷，蒙賜伸手，選了幾隻待開的花枝。


  獨孤一鶴：“還比賽嗎？”


  蒙賜：“比啊。”


  獨孤一鶴：“我要開始了。”


  蒙賜：“您先走。”


  獨孤一鶴：“你還要看會兒風景？”


  蒙賜：“我就看一會。”


  獨孤一鶴：“那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一步了。”


  罷，也不待蒙賜回答，就飛身跳下了亭子。


  隻見得幾個翻身，幾個輕點，獨孤一鶴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他就這樣從山腰到了山腳。


  蒙賜徹底傻眼了。


  他很想隨著翻身下去，左右衡量之後，還是覺得，生命畢竟還是很珍貴的。


  來日方長，何必爭一日之長短。


  思及此，他又瀟灑的欣賞了一會風景，折了幾隻開得好的梅花，才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


  反正現在已經輸了，何不好好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


  蒙賜發現，這條路果然值得慢慢走，各種鳥嘰嘰喳喳的，偶爾還有鬆鼠。


  最好的是，每走過一段路，就會看見幾株梅花，有黃色的，有粉色的，生機勃勃，充滿了希望。


  他又隨手折了幾隻黃色的梅花，抱的手裏滿滿的，滿鼻子的香味。


  蒙賜打算就這樣慢慢走下去，享受一個饒悠閑時光。


  在我們看似很長的人生中，難得有這樣與自己獨處，獨自享受山林美景的時刻。


  如果一個人能常常有這樣的時刻，那一定能更熱愛這個世界，更熱愛生活。


  當蒙賜沉浸在這種幸福中時，聽到遠遠的聲音傳來，


  “臭子，你還要我等多久。快點滾下來。”


  蒙賜笑笑，他知道，他的悠閑時光結束了。


  一個饒悠閑時光因為少才珍貴。


  他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