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舊歲天賜遇險2
蒙賜：“不管是誰，總歸要開門的。”
李沐陽：“這次我開吧？”
蒙賜：“為什麽？”
李沐陽：“也不能每次都是你迎客啊？”
蒙賜：“迎客？你怎麽用詞的？”
李沐陽：“思想齷齪。”
邊，邊大大咧咧走到門口，猛地打開了門。
李沐陽一開門，一抬頭，就對上一雙冰冷的刀鋒般的眼睛。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拿著劍，雙手抱胸，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
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身材修長而精瘦，飄飄長發如墨般落在黑衣上，用一根黑色的帶子把前麵的頭發束於腦後。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薄薄的嘴唇，深邃冰冷的眼睛。一切的一切無不散發著跟他的劍一樣冰冷的氣質。
李沐陽隻覺得心撲通撲通不受控製的跳了起來。
蒙賜也到了門口，左看看右看看，道：“真的是你。”
黑衣男子：“你認識我？”
蒙賜：“認識啊，你忘了嗎？下雪，馬車，喝酒。”
黑衣男子：“是你？”
蒙賜：“是我。”
黑衣男子：“你是誰？”
蒙賜：“那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蒙賜。”
黑衣男子：“蒙賜。”
蒙賜：“是啊，你叫什麽名字？”
黑衣男子：“溫寒。”
蒙賜：“好名字。”
溫寒：“怎麽好？”
蒙賜：“又好聽，又好記，又文雅。”
溫寒：“世態炎涼自古有，人間冷暖尋常見。春夏秋冬盡溫寒，自是默默已淡然。”
蒙賜：“哪裏這麽悲觀，明明是‘世間溫寒有人問’。”
蒙賜：“你也是住在這個酒樓嗎？”
溫寒：“不是。”
蒙賜：“你也是來拜年嗎？”
溫寒：“不是。”
蒙賜：“那你是？”
溫寒：“完成任務。”
蒙賜：“什麽任務？”
溫寒：“殺饒任務。”
蒙賜：“殺我？”
溫寒：“是。”
蒙賜：“為什麽？”
溫寒：“受人委停”
蒙賜：“你是殺手？”
溫寒：“不像？”
蒙賜：“不像。”
溫寒：“怎麽不像？”
蒙賜：“殺手的血是冷的，而你的心是熱的。”
溫寒：“血已冷，心更冷。”
蒙賜：“心冷的人怎麽會答應要捎疲憊的人一程？”
溫寒：“我已經收了別人五萬兩黃金來要你一條性命。”
蒙賜：“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的命居然這麽值錢。”
李沐陽：“你收了誰的錢？”
溫寒：“這不重要，約定一旦達成，無論是誰，無論什麽情況，我都會守約。”
蒙賜：“守約定的人畢竟不能算太壞。”
李沐陽：“是林殊？”
溫寒：“林殊是誰？”
蒙賜：“是李奇。”
李沐陽：“你怎麽這麽肯定？”
蒙賜：“重金買凶，殺雞儆猴，日後，恐怕沒有人再敢公開跟萬樂門做對了，也沒有人敢覬覦萬樂門的權利了。”
李沐陽：“那些都是謠言，終是不可信。”
蒙賜：“如果沒有最高領導者的默許，謠言能傳播出來嗎？如果沒有最高領導饒授意，買凶殺饒事情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嗎？”
溫寒：“不錯。”
李沐陽：“不錯？你的意思是真是李奇？”
溫寒：“冤有頭債有主，殺手雖然有替雇主保守身份的規矩，但是如果委托人執意要亮出身份，我們也全力配合。”
李沐陽：“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傻了嗎？”
蒙賜：“一舉三得，一則除去了路飛，保留了自己的集權；二則重振了萬樂門的聲威，也震懾了與他為敵的人；三則彰顯自己有情有義的聲名，為兄弟報仇，不讓兄弟枉死。”
李沐陽：“所以，所有的關鍵都是你？”
蒙賜：“正是，隻要我死了，所有的事情都通了。想怎麽洗白，自然隨他。”
溫寒：“你還不笨，可惜……。”
蒙賜：“可惜，我也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我錯了，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如果我沒有錯，我也絕不想死，也不會等死。”
溫寒：“你是個值得殺手尊敬的目標。”
蒙賜：“我雖然很想交你這個朋友，也已認定了你這個朋友，但是我還是決心要與你一戰，不是為了讓你敗，而是我自己不能敗，也不甘心敗。”
溫寒：“好。”
蒙賜：“請。”
溫寒：“請。”
李沐陽：“等等，帶著你的劍。”
蒙賜：“我本不會使劍，有我的刀陪我就好。”
李沐陽：“我要去觀戰。”
溫寒：“可以，你站著不動，我自不會動你。”
李沐陽：“嗯，我一定不會動。”
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漆黑的夜，寒冷的風，枯枝無可奈何的吱吱作響。
兩個劍拔弩張的年輕人，一黑一白，一刀一劍，一冷一熱。
溫寒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仿佛要與這寒夜融為一體，又仿佛要把周圍的一切凝結成冰。
蒙賜卻毫不在意，他依然直視著溫寒的眼睛，仿佛對麵已不是最可怕的對手，而是待結交的朋友。
溫寒似被這種熱切的眼神盯得不自在，道：“我一旦出手，就會全力以赴。”
蒙賜正視他道：“我也是。”
溫寒緩緩地拔劍，蒙賜與李沐陽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劍。
一把很普通的劍，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普通，仿佛隻是一個孩兒隨便錘打了幾下的鐵片，插在隨便製成的木劍鞘裏。
可是，就算世界上最厲害的劍客也不能也不敢把他當作孩兒的玩意。
蒙賜也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刀，如鏡般的刀身，寒光流動，無盡的鋒利涼意。
這無疑是把好刀。
這把刀是他十歲生辰時，他的父親送給他的禮物。
自從送給他的那一起，他每都帶在身邊。
就算已被視為殺饒凶器，他失而複得後仍然堅持隨身攜帶在身邊。
兩人相隔三丈有餘，溫寒似乎已經與拔出的冷劍融為一體了。
還不及蒙賜提刀反擊，散著青光的劍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果然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不留任何餘地。
也許是多年殺戮太多的緣故，他對於他，終究也隻是普通的陌生人而已。
蒙賜腳尖點地，步步急退，越退越快。
冰冷的劍越來越快，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虛招，就這樣像毒蛇吐信一般，直直地向蒙賜的眉心刺來。
這世界上真正殺饒劍莫不都是如此，直接，毫不保留，不留後路，隻抵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