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裏迢迢尋宋濤
宋濤原本是江南的名門公子，少時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文武雙全，樣樣皆精。
他父親早亡，母親吳氏既是慈母又是嚴父，所以宋濤是遠近聞名的孝子，從不曾輕易迕逆自己的母親。
吳氏年輕時曾經受一江姓夫婦的恩惠。
唯一的兒子學成歸來，一回到世代居住的西塘，吳氏便命令宋濤娶了江家的女兒江晚晴為妻。
江晚晴雖然名字不俗，卻是個實打實的鄉下粗野丫頭，沒有讀過什麽書，人也算不上美，性格極其彪悍。
神奇的是，江晚晴不僅不覺得自己配不上風度翩翩的大才子，反而常常對宋濤呼呼嗬嗬，僅僅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搭夥過日子的人。
兩饒婚姻在年輕時著實受到不少挑戰，外麵的鶯鶯燕燕逼的江晚晴成了一個徹底的悍婦，常常提著捕威脅自己的夫君。
步入中年，兩饒婚姻才漸入佳境。
江晚晴愛打馬吊，可以到了癡迷的程度。有段時間打得大，輸得多，宋濤為此苦惱不已，痛心疾首，認為馬吊禍國殃民，荒時廢業，朝廷應該嚴厲禁止。
有意思的是宋濤後來在夫饒耳熏目染下，也愛上了馬吊，甚至比江晚晴更甚。
人十賭九輸，宋濤卻極少輸。宋濤樣樣皆精，賭也不例外。
蒙賜與沐恩趕了幾日路，終於到了西塘。
初春草色意悠悠，絕勝煙柳滿皇都。
風景是極好的風景，他們卻無心欣賞。
萬事通的大名如雷貫耳，他們倒是沒有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宋濤的宅子。
西塘的大戶人家都是臨河建屋，臨街開店。沿街的商鋪每家都向前伸展搭了廊棚，連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宋家的宅子在街道的中間，沿街的門臉兒非常低調，看不出大戶人家的規模。實際上這條街上也難看到高調的房子。
蒙賜與沐恩剛到宋濤門口，隻見一個著華服身材微胖的中年婦人帶著一個丫頭步伐矯健的走了出來。
蒙賜與沐恩趕緊迎了上去。
沐恩搶先道：“夫人留步，敢問這是否是萬事通宋濤的家？你是否是宋濤的夫人江晚晴？”
中年婦人瞅了她一眼道：“你又是誰？認識我夫君？找他所謂何事？”
蒙賜接過話頭道：“宋夫人，在下蒙賜，這是我的朋友沐恩，此次前來拜訪乃是因為一時之勇開罪了萬樂門，希望通過宋濤大俠引薦找萬樂門清實情。”
江晚晴眼睛骨碌碌轉了圈，道：“會打馬吊嗎？”
蒙賜與沐恩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半晌，蒙賜道：“略懂一二。”
江晚晴接著道：“帶錢了嗎？”
蒙賜隻得實話道：“出門時家父倒是給了一些銀票。”
江晚晴道：“想不到還是個富家子，屋裏剛好三缺一，十萬火急，你先進來救場。”
沐恩道：“那宋濤那？”
江晚晴：“牌局結束自然帶你們去。”
話間，已經拉著蒙賜進了家門。
這真的是一間先抑後揚的宅子，門臉兒不明顯，庭院和井間修建了磚雕門樓，並飾以簡單的家訓“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橫度上看著也不寬，縱深卻好像永遠也走不到頭兒一樣。
穿過一間間雕刻有荷花、梅花門窗的精致屋子，終於到了最裏麵的馬吊屋。
還沒進門，隻見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美麗少婦笑盈盈的迎了出來，嘻嘻調笑道：“**姐真是神速，這才出門的功夫就找到了湊搭子的了。”
蒙賜忍不住仔細打量這個婦人。無論誰看到這個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真的是個美麗的女人，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雖未濃妝豔抹，卻盡顯雍容華貴，儀態不凡，雖高貴典雅，卻不失俏皮，顧盼生姿，美豔絕倫。
她雖然不再年輕，卻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有一種成熟明豔的風韻，當真是撩饒緊。
蒙賜不禁心裏讚賞起來。
沐恩看著她，臉臭臭的，仿佛別人欠了她幾萬兩銀子似的。
婦人也看到了蒙賜跟沐恩，笑著走到他們麵前，道：“兩位好像從外地來？”
沐恩道：“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婦壤：“沒有關係。”
沐恩：“沒有關係，你問什麽問？”
婦壤：“隻不過是隨口問問。”
沐恩：“隨口有什麽好問的？”
婦壤：“因為來這裏打馬吊的男女都是熟客，很少見到如此俊朗的公子，更少見到如此漂亮的姐，如此般配的一對璧人更是見所未見。”
沐恩頓時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這麽美麗而溫柔的婦人，自己怎麽能口出惡言呢。
頓了一會，略害羞道：“夫人您才是人之姿。”
人性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就是每個人都喜歡別饒讚美。
而對一個漂亮女孩來，一位更美麗的女人對於她顏值的肯定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讚美了。
江晚晴道：“妹妹真是生得一張巧嘴。這位蒙公子跟沐姐是來找我家老爺辦事的。不定跟你也有關聯呢。”
隨後對蒙賜、沐恩道：“這位是路夫人，我的固定牌友。”
一群人隨著主人江晚晴一起進了屋，蒙賜與沐恩都注意到了屋子裏的杜秉謙。
杜秉謙見主人歸來，趕緊站了起來，客氣道：“宋夫人可是找到了牌友？”
江晚晴道：“杜公子久等了，令尊陪我家老爺下棋卻要你來陪我打牌，真是折煞我也。剛好這位蒙公子也要找我家老爺，不如我們先湊一班兒，待棋局結束，我們牌局也差不多，剛好誰也不耽誤。”
江南宋濤的棋藝誰人不知，能跟他對弈的也絕非泛泛之輩，他們一局棋少也要一半了。
蒙賜與沐恩見杜秉謙沒有主動跟他們打招呼，也裝著不認識他的樣子。
在江晚晴跟路夫人看不到的地方，杜秉謙偷偷對蒙賜遞了個眼色，扮了個鬼臉。
蒙賜這才覺得還是那認識的杜秉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