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妥協
校長室的門敞開著，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和一名戴眼鏡的青年。
葛凡雖然早料到是韓德君搞得鬼，但卻沒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著膽子留在這裏，是想要和自己對薄公堂嗎。
此刻，韓德君臉上，既沒有怨恨，也不似之前的恐懼。
他嘴角上揚，昂著透露，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他來到這支教已經兩年，早已摸透了這裏的一切，對於這個老校長的僥幸心理，更是琢磨的明明白白的。
“好大的膽子，沒想到打了人，竟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葛凡還沒說話，韓德君便一臉正義的喊了起來。
“韓素麗，你真以為在這話偏遠地區，就沒有法律了嗎？”
韓德君義正言辭的模樣，讓韓素麗心中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盡管隻來了幾天，但她已經對這裏的人際關係或多或少都有了了解。
這裏加上她，就隻有三個老師，每一個教師資源都無比珍貴。
更何況，韓德君在此地已經待了兩年，連校長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不然他一怒之下離開，整個學校的課程，將會陷入停滯狀態，校長是絕對不敢拿一百多個學生的前途開玩笑的。
“校長，剛才的事情都是誤會，是韓德君他把櫃子…”
“韓素麗，韓老師，鄰裏之間難免會有磕磕碰碰，怎麽能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呢，這麽沒有規矩，如何能教好這上百名學子？”
老校長一張口，韓素麗心裏就一咯噔。
這一句話，幾乎直接將事情定了掉。
韓德君儼然已經成為了受害者一方。
韓素麗張口語言，可話到嘴裏卻一句辯駁也說不出來，一張令人憐惜的臉上滿是委屈之色。
如果真的跟校長起了衝突，那她在這裏的教師生涯，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我是看在你們是本家的緣分上，才把你安排在韓德君老師的旁邊的，就是希望你們能互相照應，彼此之間能多一些體諒，結果卻，唉…”
老校長又是一聲歎息。
葛凡如旁觀者一般，聽到這句話才心中一動。
他對這裏了解不多，不過從剛才的表現上來看，老校長似乎並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想想也是，一把老骨頭仍能堅持駐守在這偏遠地區管理一所學校，若說心中沒點教書育人的信念，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個明事理的人。
葛凡眼神微動，看向一旁得意洋洋的韓德君，頓時明白了什麽。
“校長，我敬你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學者，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但你現在的行事風格，我覺得愧對了你這幾十年的教學生涯。”
老校長聽後渾身一顫，不過畢竟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冷靜下來。
他撇了一眼韓素麗道：“這位是？”
韓素麗的家庭關係他大致上了解，單親媽媽，又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有新的戀情也在情理之中。
“校長，葛先生他，是我們母女的恩人。”韓素麗看了葛凡一眼，緊張道，“校長，事情不是韓德君老師說的那樣的，您聽我解釋。”
老校長擺了擺手，向葛凡問道：“既是韓老師的恩人，那想必也是明事理的人，你倒是說說我是如何愧對了我的教學生涯的。”
“不弄清事情原委，便聽信一家之言隨意定性，難道校長認為這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嗎？”
葛凡不鹹不淡的說道。
老校長一頓，不知再想些什麽。
“能有什麽原委，不過就是一些鄰裏矛盾，這麽多天過來，我跟韓素麗老師都相處的好好的，怎麽一到你這裏，就到了非要動手打人的地步了？”
韓德君間老校長眼神閃躲，知道他心中猶豫，趕忙跳了出來。
“校長，你剛才是不在那，不然你非得報警把他抓起來不可，他，他…”
見韓德君支支吾吾，老校長臉色一沉，開口道：“他怎麽你了？”
如今看來，韓德君似乎還有事情瞞著他。
難道是另有隱情？
這本是一件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韓德君幹脆豁出去了。
“他把我舉起來，要從樓上扔下去。”
“什麽！”
老校長大驚失色。
“葛先生，此事是否屬實？”
“不錯。”
葛凡並不否認。
說真的，當時要不是韓素麗阻止，他真會把韓德君扔下去。
斷胳膊斷腿什麽的，他賠得起。
但是韓德君的所作所為，他忍不了。
“我本以為你是心善之人，沒想到竟如此草菅人命。”
老校長聲音都顫抖起來，在他人生中，還從未麵臨過如此暴徒的行徑。
“不過二樓而已，摔不死的。”
“校長你看，他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韓德君沒想到葛凡竟敢當場自爆，喜不自勝。
果然莽夫就是莽夫，稍微跳動一下情緒，他便暴跳如雷，失去理智。
“校長，我認為，韓素麗老師，已經不再適合擔任學校教師了。”
韓德君拋出了自己的殺招。
隻要祭出這一殺招，那韓素麗便絕對沒有回天之力了。
以韓素麗的性子，為了能保住在這任教的資格，一定會選擇妥協。
事情的發展，也超出了老校長的預期，他深吸口氣道：“葛先生，您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也沒資格指責你，但我相信，法律絕對不會容許這種謀殺的暴行。”
他看向韓素麗，“韓老師，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我…”
韓素麗臉上顯現出就糾結之色。
這麽多年，她終於申請到了到這裏支教的資格，讓她放棄，她是一百個不願意。
可葛凡對小茵的恩情，如同再造，如果自己選擇妥協，就是忘恩負義。
兩行淚水，不爭氣的從她眼角滑落，不過她渾然未決。
“抱歉，校長，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了，可能我真的不適合這個地方吧…”
聽到這個答案，老校長渾身一顫，本就已經渾濁的雙眼再次鍍上了一層朦朧。
如果要讓他在韓素麗和韓德君之間選擇的話，他隻能選擇留任了兩年的韓德君。
韓德君臉上更露出狂喜之色。
身強力壯了不起嗎？惹毛了我，讓你在這個地方都混不下去！
“慢！”
沉默許久的葛凡突然開口。
雖然不知道韓素麗為什麽堅持要來到這個地方支教，但如果這種堅持換來的僅僅是委曲求全，那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