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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番外六)柳絮池塘淡淡喜

  蔣若若去後院對著水缸裏的清水照了照,確定自己妝容沒問題,回來繼續做老師。然後她發現月麟還一眼又一眼的瞟自己。蔣若若手杵在櫃台上,撐起下巴,勾唇笑:“月麟可是有話想跟我說?”


  月麟不自在地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家少夫人叫我找機會告訴蔣小姐一個事。”


  “什麽事?”


  “就是,那本書,煩請蔣小姐去還了。”月麟有點同情蔣小姐。


  “呃?”蔣若若心說,這剛借出來一天,就催著還,葉鳳泠真是足夠小氣。


  “不是還給少夫人,是還給韓公子。”月麟道。


  吧嗒一聲,蔣若若下巴差點兒磕在櫃台上。


  《六地詭道》是韓齊光的?


  “我怕我過兩天忘了,趁著想得起來先告訴蔣小姐,蔣小姐你看完了記得去還就行了。”月麟好心提醒。


  蔣若若又羞又氣,合著蘇牧野把事兒告訴了葉鳳泠,自己的秘密,成了個笑話。


  她連著在心裏罵了三天的蘇牧野,連帶著再罵上百遍韓齊光。因為心情不好,導致蔣府和含香館的人都覺頭頂陰雲連天,躲著她走。


  壞心情持續到明太醫登門。


  明太醫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明茉。蔣若若有些意外,但也能理解,一個人有些打眼,明茉跟著一起可以是父女探親、出遊等等。


  蔣奉奉邪風入骨時間不長,半年多又在調理著,明太醫看過表示大概有個一年半載就能根治。


  蔣若若聽了大喜過望,直接給明太醫跪下了。這算得上自從蔣奉奉出獄後她聽到的最開心的事了。蔣若若的激動不光令明太醫和明茉動容,更讓蔣奉奉怔了許久。


  送走明太醫和明茉,蔣奉奉問蔣若若:“若若,你是不是很害怕。我聽說你時常自己給自己煎藥。”


  蔣若若矢口否認。


  蔣奉奉想了想,招手叫蔣若若坐到他身邊,伸手摸上蔣若若軟軟的額發:“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裏。若若放心,明太醫的藥,我會好好喝的。等我腿好了,帶若若去騎馬。”


  沒有聽到回音,蔣奉奉卻聽到了滴答聲。他伸手摟住蔣若若肩膀,把頭靠在蔣若若頭上,輕聲:“祖父死前,對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好好活下去。我想,這也是他想對你說的。所以我們都得好好活下去。”


  第一次聽蔣奉奉提及祖父臨終事宜,蔣若若撲在蔣奉奉懷裏嗚咽點頭。


  看著蔣奉奉又睡下,蔣若若回到自己房間,從床頭摸出來一包藥。這就是蔣奉奉注意到的藥。藥是蔣若若自己給自己配的。蔣斯傾學富五車,通醫理,二皇子、蘇牧野、蔣奉奉都學過一些,連蔣若若都會診脈。


  自從蔣家落敗,蔣若若常常會心悸暈眩,夜裏也時常驚醒,再睡不著。為了保持白日旺盛精力,她就自己給自己配些安神藥,隔幾日喝一副,睡一個囫圇覺,頂上幾日。為了避人,蔣若若都是半夜偷偷去廚房熬藥,想不到還是讓蔣奉奉發現了。


  蔣若若歎了一聲,將藥又放回了枕下,若是叫蔣奉奉看到藥渣,必然痛心她失眠,那他的心情又要變差了。她不能讓好不容易有解開心結征兆的蔣奉奉擔心。


  手縮回來時,碰到什麽,是那本《六地詭道》,蔣若若心情五味雜陳。


  脫了鞋將自己縮進了被子,手摸上枕下書,蔣若若闔閉雙目,沒想到竟然眯了過去。不僅睡著,還做了個美妙夢,夢到了小時候,夢到了母親……


  跟蔣若若相比,韓齊光的日子過的很是不痛快。先是韓夫人回府沒多久,蘇國公就登了韓府門,關著門和韓夫人說了半天話。蘇國公走後,韓夫人把韓齊光叫過去,問韓齊光對於自己婚事怎麽看。


  韓齊光比蘇牧野還要大兩歲,從前不說親是因為功業未就,現在考了功名,還把家安在了京都城,再拖著不成親該讓人說閑話了。蘇國公來就是給韓夫人提供一些選擇,有清貴文臣、有實權武將,有世家豪族、有寒門新貴,幾乎囊括京都城上層所有閨秀翹楚。


  韓夫人皺眉望韓齊光:“齊光,你和我說實話,難不成還眷戀著葉家那位不成?”


  韓齊光臉色變了,迅速否認:“不是!”


  韓夫人這才舒服些,她最怕韓齊光走不出來,“那你可有心儀之人?”


  韓齊光沉了臉,伸手按太陽穴。


  韓夫人心裏一動:“看來是有了,我認識嗎?”


  韓齊光臉更黑一層。


  韓夫人笑起來,她早就聽小丫鬟說漏了嘴,知道前幾日蔣若若留宿過韓府。再聯想韓齊光奇奇怪怪派人去請自己回來,韓夫人會心一笑。


  “我聽說,前幾日,若若來過?”韓夫人決定給兒子一個台階。


  她回府後一直等韓齊光來說親事,奈何左等右等,沒等來兒子,反而等來了兄長。聽聞外麵已經開始傳韓齊光身體有毛病,韓夫人也急了。


  韓夫人看著韓齊光臉上閃過羞惱、目光難辨,沒有說話,她想,自己的兒子總歸要告訴自己實情的,或早或晚。


  約莫過了一刻鍾,韓齊光深吸一口氣道:“我還不想娶親,等等再看吧。”


  韓夫人心下微緊,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和若若……”


  韓齊光難堪地別過臉,從牙縫裏擠出:“她不願意嫁。”


  韓夫人愣了愣,眼神陡然變得意味頗豐,她看著自己兒子狼狽不堪、略顯慌張的眼睛,坐下似笑非笑問:“所以是落花無意、流水有情啊。”


  韓齊光整張臉都是燙的,他是被逼狠了,情急之下才講出來這句話。這些日子,蘇國公四處圍剿他念叨婚事,宮裏今上也旁敲側擊。而他的心,卻被人踩在了地上。韓齊光夜裏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幾次站去了蔣府門口。


  可一想到蔣若若那油鹽不進的模樣,韓齊光要拍門的手又收了回來。


  總算弄懂了韓齊光心事,韓夫人想了一會兒,便不催了。她希望由韓齊光自己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隻有一件事需要問明白。


  韓夫人:“那夜你們?”


  韓齊光用手捂上紅的不能再紅的臉,用沉默回答韓夫人。大概不想繼續被韓夫人追問,韓齊光沉默著沉默著,直接起身逃了。


  韓夫人笑得開心,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兒子如此害羞了。


  韓齊光逃脫母親的連環奪命追問後,心裏煩悶,便想去四方緣書齋逛逛。不妨出門到了街上,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蔣府門口。


  他苦笑,自己就跟個愣頭青一般,恨不能天天杵在蔣府門口,隻盼她能瞅自己一眼。但那個秀麵冷心的家夥,擺明把他當小倌用,當真不理他了。


  韓齊光腳尖剛打轉兒,卻見蔣府門開了,冷心賊翩躚踱步而出。他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四方緣,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蔣若若睡醒一覺,腦清目明,渾身蓄滿力量,開始盤算起來蔣奉奉的醫藥花費。家裏那些藥材幾個月來用去大半,自己打工所賺剛剛夠日常開銷,明太醫開的藥方裏有幾味藥材價格不菲,蔣奉奉一旦開始吃起來,自己根本無力支撐。


  身邊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頭上的玉簪子和那幾身名貴衣裙。衣裙乃韓夫人所贈,不能賣,那隻剩玉簪了……


  蔣若若一路緊緊把玉簪攥在手掌心,仿佛隻要她攥得足夠緊,玉簪就不會離開她一般。


  在當鋪典當時,當鋪夥計問蔣若若作活當還是死當。


  蔣若若紅了眼圈,頓了頓,說要當死當。


  一根銘刻家族徽記的古樸白玉花簪換回了二十兩銀子。


  出當鋪門,天空飄著細雨。雨絲沾在發絲和睫毛上,化作微小晶瑩的露,春風一吹,又消失了。


  蔣若若走了兩步,下意識側頭,看到斜後方有個熟悉身影跟著自己。身影被雨絲雕琢,朦朧氤氳人眼。


  她露出一笑。


  韓齊光牽著蔣若若回韓府,因為蔣若若堅持不走大門,韓齊光隻得帶她走後門。


  月下空庭,隻有兩人。


  蔣若若身上披韓齊光一件外袍,百無聊賴聽韓齊光給她彈琴。


  才下過小雨的夜,透著沁涼,卻被曲中濃烈愛意糾纏,嗆的蔣若若眼角漸漸含上春情。


  曲聲舒緩、琴技精湛,當得上蔣若若聽過彈的最好的“鳳求凰”,可她除了笑容,似乎什麽都給不了彈琴的人。


  蔣若若收回凝在琴弦上的目光,望月思索片刻,朝著靜靜看自己的韓齊光伸出手臂,輕輕啟唇:“冷,抱我。”


  韓齊光起身用力抱緊蔣若若。


  蔣若若勾著他的脖子,仰頭微微笑了起來:“此曲隻應天上有,看來才子稱號不算浪得虛名。”


  韓齊光俯麵親了她一下,低聲,“喜歡嗎?”喜歡他的曲子嗎,喜歡他的心意嗎?


  “喜歡,很喜歡。”蔣若若歪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韓齊光歡喜的親了又親,方抱她回屋。


  蔣若若靠在韓齊光懷裏,把玩他的腰帶,眼神逐漸清明起來,“韓齊光,我不想耽誤你,你懂吧。”


  韓齊光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的人生。我很感激你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出現,沒有你,我可能在得知我家人都死了的時候就崩潰了。所以我更不能害你。今上可以接受你娶任何人,唯獨我。”蔣若若清冷的聲音飄散開,擊中韓齊光的心。


  雖久不關心廟堂時局,蔣若若依舊敏銳而清醒於帝王之心。韓齊光出身世家,背靠蘇國公府,又有才華,是江南學子魁首。他就是今上手裏用來招攬國朝有才之士向背的錦旗,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傳給二皇子,或者任何一位承接帝位的皇裔。


  這甚至不僅是今上的打算,更是蘇國公府的期望,是江南韓家幾代的目標。如此重要的人,不容許身上有汙點出現。


  蔣若若敢肯定,隻要韓齊光說出娶自己,不用今上反對,江南韓家和蘇國公府就會出手“解決”了自己。她和韓齊光在一起隻有兩個結局,韓齊光用前程換來兩人相守;她用性命換來他一生愧疚悲痛。


  兩個結局都是她不喜歡的。經曆過親人離世、家族敗落,蔣若若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從天入地的感受,她怎麽能讓對自己有恩、有情的韓齊光再經曆一遍呢。


  隻要一想到他會因為她麵臨重重指摘,她就難過。有很多次她都想,若是祖父沒有反意,蔣家沒有敗落多好,可她又想,若沒有此前種種,她應該也不會和他發生這麽多事。


  所以說,人與人的緣分實在難以捉摸,煞是奇妙。


  “我不想騙你,所以不能給你希望。我這輩子隻還剩一個願望,就是治好我五哥。祖父在我離開洛陽時,對我唯一的囑咐就是盡最大努力救出五哥。隻有五哥好了,我才有膽子去見我祖父,不然……連死我都不敢。”蔣若若把手插進韓齊光衣襟內,感受他肌膚透出來的溫熱,那是生命的溫度。


  “和你的糾葛是意外,超出我預期。那日我去找韋三其實是想用我的身體堵他的嘴,陰差陽錯,和你一晌貪歡。我一點都不後悔,甚至還很開心。所以你不欠我什麽。我不用你負責不是踐踏你的心意,隻是因為我要不起。你還挺倒黴的,遇上一個有緣無份,又遇上一個無疾而終。事不過三,第三個一定會和和美美的。”蔣若若解開了韓齊光的腰帶,翻身壓到對方身上。


  韓齊光的心慢慢被冰水浸沉,他捉住蔣若若一路向下的手,輕聲:“為什麽會有第三個。我說過,我的親事我能做主,你憑什麽給我定了性。若若,你不能這麽對我。”


  蔣若若的根根纖長睫毛閃著晶瑩的光,眼神裏含了濃的化不開的東西,她沉沉低語,“你可能不清楚,除了番波斯國薩瓦克,南詔和吐蕃在各地都有暗樁。”一句話道盡所有。


  韓齊光重重一震。


  蔣若若哀婉地笑了笑。


  為什麽有把握今上會放蔣奉奉一命,為什麽有信心蔣奉奉隻要想通就能熬過來,就是因為底牌還沒打完。


  就像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籠子裏,蔣斯傾從來沒有對薩瓦克孤注一擲,如同沒有對二皇子從一而終一樣。


  蔣斯傾死前,蔣若若那時在京都,隻有蔣奉奉留在蔣斯傾身邊。連蔣若若都不清楚蔣奉奉對南詔和吐蕃的暗樁掌握多少,但憑借她對祖父的了解、對蔣奉奉那樣痛苦也還堅持活著的旁觀,就能猜到一二,不是全部,也是大部分。


  祖父臨終前一定對蔣奉奉有交代,對國朝下一代帝王有預測,隻是蔣奉奉不說,她也不問。她能做的,就是完成祖父交代給自己的最後一件事。


  所有人都認為蔣家已經走到了絕境,再無翻身可能,可誰能想到,若是蔣奉奉想,也許蔣家還有稀薄的未來,端看蔣奉奉要怎麽利用手上剩下的牌了。


  蔣斯傾留給蔣若若和蔣奉奉護身手牌的同時,也給他們的未來套上了枷鎖。


  韓齊光整個人被蔣若若的話衝擊著,然後便用力抱緊了蔣若若,他閉上了眼睛,有眼淚流入蔣若若發絲,流到她的麵頰,流到她的心頭。


  到此刻,他方懂了她的拒絕。


  蔣若若感到她的長發被韓齊光攏到了一遍,細嫩的脖頸承受著他熾熱的呼吸,她緊咬著牙,極力控製自己不發出聲音,任由他的氣息籠罩住自己,給她營造出短暫的樂園……


  一場勢均力敵、抵死纏綿的翻雲覆雨、被掀紅浪過後,兩人都覺得肚子有些餓,蔣若若手慢慢伸向堆在床腳揉成團的衣裙,不妨有手比她更快。


  韓齊光愛若珍寶,為她穿上褻衣,又起身打開櫃子,從最裏麵拿出來一套流光溢彩的衣裙,極盡繁複奢華,是宮裏都沒有的細密錦緞。


  蔣若若被韓齊光攬到床下,低眉淺笑任他給自己一件件穿好。


  蔣若若撲閃撲閃眼睛,發亮的目光轉向韓齊光,狡黠笑了,“哪裏來的,想不到你還有這癖好。”


  韓齊光瞪她一眼,不太自在解釋,“這不是貢緞,因為數量太少,我見有人送來,便想有一日送給你。”然而蔣若若不給韓齊光這個機會,弄得韓齊光也不敢叫丫鬟小廝看到,萬一韓夫人知道了,又該取笑他了。


  無處可放,隻能藏在衣櫃最裏,在黑暗中蒙塵。


  韓齊光抓起袍子隨意披在身上,轉過頭輕啄了下蔣若若的嘴唇,“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他看出來了,蔣若若不想讓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看到她身影,他自然要順著她。


  蔣若若歡歡喜喜摸著衣裙,把自己想象成九天仙女,聞言想想道:“我跟你一塊去。”


  韓齊光挑眉,不太相信蔣若若能進廚房。


  蔣若若輕哼,伸出手指給韓齊光看,“我可是都會自己熬藥了呢。前幾日剛跟婆子學會了煮麵,厲害吧。”


  細如蔥白的手指上,零星有幾斑紅痕,其中有韓齊光吮出的印記,也有熱油濺燙留下的淡斑。韓齊光心裏一痛,握緊了蔣若若的手。


  韓齊光低低道:“那你可真厲害。”


  蔣若若驕傲極了,踮起腳轉了個圈。


  兩人摸黑到廚房。蔣若若看韓齊光輕車熟路找油找麵、翻菜翻調料,驚得不行,“你怎麽比廚娘還像廚娘?可見是老手啊。”


  韓齊光拍掉蔣若若趁黑作亂的手,“別鬧,等會兒弄出動靜來,就該來人了。”


  蔣若若嘻嘻笑,指甲蓋卻從韓齊光腰窩上曖曖昧昧劃過,激韓齊光脊背躥過一陣電流。


  韓齊光惱她壞心眼兒,扭臉直接咬了她臉一口,方叫蔣若若捂臉安分。


  韓齊光問蔣若若想吃什麽,蔣若若道,要吃他最拿手的。


  韓齊光三下五除二給她下了碗清湯麵,油水和菜葉子都沒有的那種。


  蔣若若傻眼。


  韓齊光驕傲抬下巴,溫柔地笑:“吃吧,我最拿手的。”


  蔣若若噘嘴,摸了摸癟塌塌的肚子,埋頭吃起來。清湯麵入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看來韓齊光確實有兩分手藝。


  蔣若若端著麵碗,坐在小幾上,在月光下埋頭苦幹的同時抽空誇一句:“跟街邊五文錢一碗的陽春麵差不離。”


  韓齊光哪會聽不出她話中的挪揶,也抽空回應——拍她腦袋一下,“食不言。”


  蔣若若吐了吐舌頭,腹誹:“老古板。”


  兩碗清湯麵下肚,兩人瞅瞅空空如也、連湯都沒剩下的空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韓齊光裝樣:“我剛做的麵。”


  蔣若若彎了彎唇,從善如流端起碗去洗,渾然不覺自己此刻的神態,十足是個照顧夫君的小娘子。


  韓齊光立去她身後低頭看她,目光變深變濃。


  洗到一半,韓齊光自背後環住她,從她手裏接過碗,“若若,你不需要做這些的。你不用討好我,我就喜歡你原來的樣子,我喜歡你支使我。”


  蔣若若聞言笑了,“我喜歡,這些事情從前沒做過,以後可能也不會給別人做,正好過癮,你別管。”


  韓齊光卻不鬆手,圈著蔣若若自己把碗洗好,放去一旁,然後轉過蔣若若欺了下去。


  兩個人就在廚房裏親的難解難分起來。


  蔣若若要被韓齊光吻得背過氣,她掙紮著向後仰,“不行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哥要找我的。”


  韓齊光貼住她潤澤的唇瓣,喃聲:“那我跟你回去。”


  蔣若若不同意。韓齊光不同意她的不同意。


  兩個人扭作一團,直到肌膚上都泛起一層小小栗米粒方止住。


  最終,韓齊光還是沒能進蔣府,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韓府。


  蔣若若因為和韓齊光見不得光的關係,心虛了好多日,尤其麵對蔣奉奉堪比嗅犬的靈敏鼻子。好在蔣奉奉雖然一日比一日盯她的時間長,卻再沒追問過她的晚歸。而她沉溺於韓齊光柔情之中無法自拔,日日都被守在含香館門口的韓齊光拉走。


  有時回韓府、有時去郊外、有時在馬車上消磨時光,還有幾次她隨他去四方緣書齋、去檀溪寺……蔣若若覺得韓齊光跟個小孩子似的,想起來一出是一出,表麵看比誰都正經,是那種乖乖讀書的好兒郎,實則老喜歡打破常規了,帶她釣魚、狩獵、泅水、爬山不說,還要領她擺攤、聽書、包團子、聽和尚念經開大會……好玩的不行……


  這點還體現在他總喜歡擺弄一些奇怪動作。


  韓齊光咬她耳朵告訴她,他為了讓她滿意,挑燈夜讀、讀書破卷,研究不少孤本、絕版,現已頗有造詣,隻差實踐。而她作為開啟魔盒的人,有責任陪他完成實踐。


  蔣若若被韓齊光的謬論逗的哈哈大笑、眼淚四濺。


  有些時候,蔣若若也會失落,尤其聽說韓齊光又和哪位閨秀小姐議親。他明明前一日還依偎在她身邊,給她講故事,為她編辮子,替她捏肩捶腿,卻隻有她一個人知曉。兩個人的關係隻能偷偷摸摸,在人前半分也展現不得。聽到別的人明裏暗裏表露對他的喜愛,她也隻能聽著笑笑,這樣的感覺,心裏實在有些煩悶。


  轉念再一想未來,蔣若若又很滿足,至少還有一段時光隻屬於她和他。


  她已無憾。


  她想,好在在他遇到“第三個人”之前,是完完整整屬於她的。


  然,她沒有想到,她和他的分別來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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