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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氣話還是真心話?

  第508章 氣話還是真心話?

  ??葉鳳泠閉了閉眼睛才再抬起頭來看蘇牧野道:“我不離開這裏。”


  ??蘇牧野能找到這裏,肯定已經安排好怎麽把自己帶離這裏,葉鳳泠了解蘇牧野,如同蘇牧野了解她。


  ??蘇牧野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他伸出手,想拉葉鳳泠,被葉鳳泠倉促躲開,同時露出警惕。


  ??“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葉鳳泠兩唇薄薄成綢,清清冷冷道。


  ??就算做不了什麽,至少也要弄清楚身邊的告密之人,或者說那一雙隱藏的“眼睛”。


  ??蘇牧野默然垂下眼瞼,“隻問這個麽?我在馬上數日不休,你就要問這些?”


  ??葉鳳泠喉頭一緊,脫口而出:“當然不是……你有沒有石頭音信,他到底是生是死……”


  ??蘇牧野嘲諷地笑了,道:“石頭被德者扔在地宮,我的人找到他送去凝霜院交給江湖遊醫了。”他的笑沒有達眼底,反而透出來多許淒涼。


  ??葉鳳泠何其敏感,自然聽懂蘇牧野的委屈和憋悶,她靜默了片刻,這才重新抬起頭看向蘇牧野:“我不想回京都,自然也做不成你的賢內助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蘇牧野聽到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自胸口傳出,怒極反笑,心緒反而平和下來,哼了一聲。


  ??葉鳳泠再退後一步,撩開衣袍朝蘇牧野跪下鄭重大禮道:“最初相識時,公子就覺得我是水性楊花、招搖撞騙的惡毒之人,其實我也算是吧。這麽久來,承蒙公子厚愛,數次連累公子卷入是非,是我薄情寡義不能匹配公子,隻求將來不再拖累公子。我目前身無長物,唯有蘇北和江南的幾間含香館,如果公子想要,盡可以拿去。若是公子覺得在我身上投入太多……難以放手……還請公子聽我一句勸,我同其他小姐婦人並無多大區別,無非眉眼生的好一點,如果公子仔細挑選,定能找到比我美一千一萬倍的,實在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和人力。”


  ??含香館是葉鳳泠手裏唯一值錢的底牌了。失去含香館,葉鳳泠也就失去了能獨立有尊嚴活在世上的底氣。但想到外祖父、想到自由,她也甘願。


  ??頭上的人久久沒有出聲,葉鳳泠的頭還磕在地上不起身,也沒有抬眼去看蘇牧野的臉色。她想他們兩人走到如今地步,真是怎一聲時也、命也。


  ??他在她想找夫君時出現,成為她最害怕的人、最忌憚的人、最依賴的人、最喜愛的人。又在她一心一意想嫁他的時候,再次給她的世界帶來崩塌,讓她清醒意識到自己根本經受不起、也再不想忍耐為人掣肘的日子了。


  ??結束離開是最快、對雙方最好的一條出路。她能從諸多麻煩中脫身,他也能無情一身輕,是尚公主、還是另尋名妻,都與她無關。


  ??沉默疊加沉默,久到雨水順著門縫往裏流成一條小溪。葉鳳泠微微側了側身抬起頭,就見蘇牧野手一揚,劈開了桌案,同時拽起她躲開朝她飛過來的碎木。


  ??力道之大,桌案頃刻成了許多塊兒,木腿木屑亂飛,發出巨響對窗外驚雷呐喊。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你連問問我都不問,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還是說我的解釋在你眼裏一文不值。錦屏山裏的表白還曆曆在目,轉眼間你的深情就煙消雲散了?是你太傻,還是你當我太傻。生氣可以,你怎麽對我發脾氣都行,為什麽要跟我說這種話。你不知道我會傷心難過嗎?”


  ??葉鳳泠被那桌案殘屍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在蘇牧野身邊,他很少疾言厲色,大多數時候都是懶洋洋帶著嘲諷笑容懟人,生氣時候更喜歡笑,笑得人毛毛的,表情愈發溫和。然後再背後玩陰的動手腳整治人哭爹喊娘。


  ??像這樣近距離當著她、暴怒動手還是第一次。


  ??葉鳳泠麵色慘白地看著蘇牧野。


  ??蘇牧野手伸向葉鳳泠臉,被葉鳳泠的哆嗦弄的停下,望她一雙美目泛起害怕之意,忍不住又自嘲笑出聲來:“你還想聽我的解釋嗎?”


  ??那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難過,葉鳳泠聽著隻覺悲哀。她使勁眨了眨眼睛,搖頭,心裏的小人狂用頭撞地,不住狂喊: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我才不要聽你和別人做了什麽!

  ??“我原以為你是不怕我的,看來你也怕我怕的厲害,都不敢聽我的解釋。你的選擇是對的,跟我在一起,有許多的麻煩,搞不好你一家子都得腦袋搬家。”蘇牧野鬆開掐著葉鳳泠胳膊的手,道,“我不要含香館,也不勉強你,更不會帶走你,也算全了咱們這麽長時間的感情。你是不是希望我說出一別兩寬的話,嗬嗬。我不像你,說不出來。”


  ??蘇牧野突如其來的“通情達理”,叫葉鳳泠愣在原地。情之一字,哪裏那麽容易來去自如,所有的無風無雨隻不過掩人耳目的慌張逃避。她這一世就想做涼薄之人,萬想不到遇上麵前的人,在她涼薄時還溫暖著“體諒”自己,然後用比她更平靜的語氣說出來“一別兩寬”四個字。


  ??她差點兒沒忍住掉下眼淚。雖說怒氣翻湧的兩人,拚的就是誰比誰頭皮更鐵、嘴巴更硬、心腸更狠,其實最後結局隻會有一個——兩敗俱傷。


  ??“這裏是有我的人,既然你要跟我斷,那我也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了。你想去哪裏?或許我能安排送你一程,最後幫幫你,算作你被我牽連的賠罪。”蘇牧野聲音疲憊,老態龍鍾。


  ??葉鳳泠喉嚨腫疼,咬緊牙關搖頭,她怕自己控製不住,被聲音出賣。


  ??“嗬嗬,也對,以你的性子,既然要斷就會斷的幹淨,就跟對韓表哥一樣。我且問你最後一句,你……這是氣話還是真心話。”


  ??葉鳳泠聞言,心裏一疼,側開頭一字一頓:“真心話。”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也不看彼此,仿佛都在等著對方再度開口。


  ??可誰也沒再開口。


  ??葉鳳泠回過頭就隻看到一個背影,衣衫濕透、緊貼在身上的背影。


  ??葉鳳泠扶著身邊桌案的手一緊,默默垂下眼眉,心道:終於說出來了。眼淚再忍不住湧了出來,黃豆大的滴落。


  ??比她想象中要順利,蘇牧野也沒有多糾纏,一切都不太真實,虛幻的如同夢境。狂風驟雨成為一切注腳。她哽咽地捂住了嘴巴,感受著一針一針的錐心之痛,腦子裏的小人頭破血流,捂著頭哀哀而泣。


  ??一直過了許久,她也沒能站起來,蠟燭都燃盡了。孔二哥端著空碗回到廚房,一進門差點兒被她絆倒,驚呼出聲:“我的媽!怎麽蹲在這裏,黑漆模糊連燈都不點?”


  ??葉鳳泠叫住孔二哥,拽著他硬邦邦的胳膊立起來,腳踩麵前一灘水漬,強笑道:“剛剛突然頭暈,緩了半天,現在沒事了。你把碗放那裏吧,明天我再收拾。”


  ??孔二哥湊近看一眼她白的瘮人的臉色和兩個兔子紅眼,一巴掌揉上她額頭:“天哪,你不會被暴風雨嚇傻了吧!”


  ??葉鳳泠使勁推開孔二哥,抱著胳膊朝外跑,的確嚇到了,嚇得她渾身冰涼,連五髒六腑都是涼的。


  ??到夜裏,她就頭疼的睜不開眼了,躺在被窩裏渾身發燙打冷戰。


  ??童真正好領軍醫前來,趕走大呼小叫的孔二哥,讓軍醫給葉鳳泠扶脈。


  ??再之後,葉鳳泠被人抬到另一間帳篷,比和孔二哥那一間要小,卻在葉維陽院子裏。


  ??……


  ??走出安西都護府和來時心情不同,蘇牧野根本沒有刻意避人,好在因風烈雨密,沒有引起騷亂。但還是有人速速將生人入內的事兒報給了葉維陽。等葉維陽趕到生人出現地點,哪裏還有人影,空餘雨水卷起渾濁的浪沫。


  ??蘇牧野頭淋大雨,回到墨盞幾人身邊。墨盞他們早在暴風雨開始前,就搭好了一個小帳篷,主要是他們拿不準蘇牧野得多長時間解決完人生大事,在他們眼裏,蘇牧野千裏迢迢私自往西跑一趟,怎麽都得一夜吧……萬萬想不到,一個時辰不到,蘇牧野就出來了。


  ??墨盞拿出來隨身帶的燒刀子,遞給蘇牧野,又趕緊給他找幹淨衣衫換上。


  ??其他人則冒雨飛速又搭出來一個帳篷,轉移進去。


  ??盤膝坐帳內,聽雨滴落帳頂,望鬥轉星移、萬物岑寂,風聲卷電閃雷鳴而逝,似呼嘯出悠久的悲傷。蘇牧野抬頭注視曠遠沉默蒼穹,在緩緩移動散去的厚重雲層空隙,凝望寂寥星辰發出璀璨又晶瑩的光芒。


  ??像極了明眸善睞的清瞳。清輝流盼,光彩奕奕。


  ??這麽多年,隻有一個人的雙眸能長久停踞於心,無法忘記。


  ??她的名字就像刻在心間的紋理,細密清淺,用力時看不出來,靜下心卻永遠存在。


  ??蘇牧野終究敵不過多日疲憊和動蕩情緒,孤獨坐了半宿後,倒地睡去。


  ??天亮透後,他抖了抖靴上冰露珠,踏馬上路。


  ??臨出發前,蘇牧野左掌握住懸在逐日脖頸上的嬋娥利刃,摩挲兩下,仿似下決心,撇動唇角,眉間挑起一抹邪佞:“吩咐照顧好她,順便給雍曲長猿臂找點事做。”


  ??墨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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