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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桌前對峙

  第360章 桌前對峙

  “我早就想過,自己可能真的是天生孤苦命,甚至真是身染邪祟,所以才會被所有人唾棄。有時候也想,要不死了吧,一了百了,可一想到前麵受過的那麽多苦,就有些不甘心。其實我沒什麽喜好、沒什麽計劃,因為沒有多餘的選擇讓我選,光是活著,就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葉三小姐,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隻想告訴你,我大概能體會你的感受,可我覺得你比我過的強多了,我都能好好活著,你有什麽可抱怨的。不喜歡大可給他們些教訓。”


  葉鳳泠直接聽呆住,一向寡言的柔兆,什麽時候說過這麽多的話?雖然她勸慰人的方式是用慘比慘,但不得不說,效果良好。按著柔兆所言想來,葉鳳泠竟覺得自己還真是無病呻吟。


  她哈哈大笑,抹去眼角淚珠,又讓店小二上了一壺冬櫻粉釀。


  兩人相視而笑,那層若有似無的隔閡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葉鳳泠心裏覺得有趣,跟柔兆你一杯我一杯,吃著小菜、聽著鈴鳴、吹著晚風,聊的有聲有色。


  一時問到帶柔兆進組織的人是誰,柔兆躊躇後,才輕聲道,是墨盞。


  倒酒的手停滯,葉鳳泠抬頭,明白了柔兆的愁苦,轉移開話題。


  恰在此時,柔兆咳了一聲。


  葉鳳泠抬眼,看到柳方泉笑盈盈立在兩人桌前。


  臨近赴京,柳方泉見今日天氣好,找了個走訪拜別同學的借口,從書房集體練字的“酷刑”裏逃了出來。正趁著晚霞往家走,到拐角一抬頭,好巧不巧看到二樓有個熟悉的身影端著酒盞臨風而坐。


  柔兆忙站起來,她的身份是丫鬟,自知不能暴露,立去葉鳳泠身後。


  柳方泉看了她一眼,想到什麽也不點破,風度翩翩坐下,問葉鳳泠何故一個人在此飲酒。


  葉鳳泠舉著冬櫻粉釀給他瞧,陪笑央求,千萬莫要告訴外祖父。以前年年下來冬櫻粉釀的時節,她都會跟二表姐、三表姐偷偷溜出來喝,但總會被外祖父發現。天曉得,因為冬櫻粉釀,她抄的《德訓》怕壘有一人高了。


  柳方泉嘴角抽了抽,無奈好笑:“外祖父以為你還在養神休息,結果你偷溜出來喝酒,還要拉我跟你一起扯謊,好不知羞。”


  葉鳳泠嘟著嘴不依,不怪她嘴饞,實在是過了這個季節,就喝不到冬櫻粉釀了呀。而且,而且,她自己在心裏忿忿,還有人給她下了死命令,不許她喝酒……哎,神煩。


  心知柳方泉一定不會告密,葉鳳泠得寸進尺地又叫了一壺,搶在柳方泉出聲阻攔前,道:“二表哥,你要入京了,春闈前,我也不知能否趕回京都,先在這裏祝你金榜題名、蟾宮折桂。”


  她抬手敬請一杯,調皮翹起嘴角。


  柳方泉意識到葉鳳泠怕是喝的有點兒高興了,垂眸笑了笑,落落大方接過。


  不光不會告發她,還跟著同流合汙,葉鳳泠愈發興奮,笑彎了眼睛。


  酒樓二層視野開闊,將街巷風光盡收眼底。柳方泉挑著蘇北新鮮趣聞,色色講給葉鳳泠聽,言辭有趣、惟妙惟肖。見葉鳳泠和柔兆都豎著耳朵聽,盡量撿著小姑娘喜歡的講,這份細致入微的體貼都博得冷麵柔兆起了好感。


  冬末春初,風穿古城,寒涼清減微染幾點薰暖,柳方泉放下酒盞,轉視一眼街頭,眼神變化,口中讚歎:“好馬。”


  葉鳳泠眨眨眼,緩緩回頭。餘光裏,柔兆眼角顫抖地低下了頭,神色模糊。


  青石街麵上,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步伐穩健地緩步行來,馬上的白衣公子優雅如蘭竹,風姿玉朗,清冷俊美,一雙深邃而飛揚的眼,毫不掩飾地望來。


  三三兩兩的行人已躲避街邊,噤聲不語,或好奇或豔羨地仰頭注視白馬白衣。蘇北素淡的街麵仿佛被點化,霎時涼了空氣,白了石麵,沉寂厚重的冰雪在馬前鋪開緩緩鋪開。


  葉鳳泠深深吸了口氣,用右手撫上前額。她想到什麽,猛地從座上跳起,把桌上的三壺冬櫻粉釀迅速抱到旁邊桌子上,又坐回原位繼續端坐……喝茶。


  動作一氣嗬成,看的柳方泉和柔兆煞是無語。


  店小二的吆喝聲響起,俊美容顏含著笑緩步登上二層,眼光隨意一掃,嘴邊的笑又深了幾層。


  柳方泉抿下一口茶,左手鬆開杯緣,麵容平靜地起身行禮,言語落落。


  玉麵白衣公子看也不看他,哼笑出聲,眉宇間冰雪連天,顯赫森冷。晚風吹過他墨黑發絲,深拂譏誚眉眼,如同破冰裂川,激起點點寒星。


  眾人雖不識蘇牧野身份,但見他孤高傲許的身影,凜冽不凡的氣勢,心知多半惹不起,紛紛逃離,不敢停留二樓。


  柳方泉不是第一次感受蘇牧野的氣場,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風塵仆仆、武者氣息外露的蘇世子。華貴氣質之下,蘇世子驚鴻身影和如仙容顏自是令天地萬物失色,可那眸中的陰厲鋒銳更牢牢讓他印象深刻,經久難忘。


  蘇牧野的目光直穿而來,波瀾不興,嘲諷之中隱隱透著冰涼刺骨的寒意。寒意如劍,擊穿內心。


  柳方泉心中一凜,努力不動聲色地沉穩回望。


  窗前充滿了山雨欲來的氣息,如履薄冰,讓人心知肚明,稍有不慎,爭執一觸即發,浪卷拍濤。


  葉鳳泠心裏怨惱自己運氣差,穩著聲音輕聲道:“世子……我出來嚐嚐以前慣常吃的小菜,不想碰上二表哥拜訪友人歸來。這才一處聊了聊天……二表哥,要不你先回去,對了,記得不要告訴外祖父……呃……你懂的。”


  她感覺到蘇牧野氣息不對,眼神兒更是不對,崢嶸神情透露出,她必須先把二表哥弄走。


  葉鳳泠心存僥幸,希望蘇牧野能看在這是外麵,控製住桀驁不馴的脾氣。但她顯然低估了紈絝肆意妄為的習慣。


  蘇牧野雙手垂落,衣袖微微盛風,飄逸清雅,白色的衣衫襯得他麵容隱透青色,墨眉桃眼,緊盯柳方泉,不曾移動半分。


  在柳方泉又朝他拱手行禮、意欲擦肩下樓時,蘇牧野左手微動。


  葉鳳泠心咚咚疾跳,當即拉住他胳膊,眼含警示色彩:“世子。”


  蘇牧野冷冷掃了她一眼,雪顏白衣,氣息凜然暴漲。葉鳳泠見狀,遽然掐他手掌,加重語氣喚了一聲:“蘇牧野!”


  柳方泉回眸,看到葉鳳泠望過來的著急神情,落寞生笑,拂袖下樓。


  蘇牧野一直靜立不動,冷漠地吐出幾個字:“我怎麽跟你說的。”


  葉鳳泠嚅喏,支吾不語。


  蘇牧野冷笑數聲,忽然高呼:“如此緊張,莫非是怕我對二公子禮數不周麽?”


  樓梯上的柳方泉從容不迫,心口絞灼,終是不忍心,回頭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給了蘇牧野機會,他隱於袖中的右手微動。仿似掠過一陣微風,一股迅疾的力道輕忽無聲,白光亮如流星,準確無誤地襲向柳方泉背後。


  柳方泉雖不識世務,但葉鳳泠的舉動已經傳達給他此處危險的訊息。他是聰明人,能看出蘇牧野籠罩周身的殺氣,所以才會從容不迫選擇避其鋒芒,安靜順從離開。


  當白光閃出時,心存警惕的柳方泉看到了,可他身無武功,束手無策,愣愣看著白光擊上身體,膝蓋後傳來劇痛,身體支撐不住,向下跌去……


  “二表哥!”葉鳳泠驚呼,慍怒非常,推開蘇牧野,要去看柳方泉。


  蘇牧野一把摟過葉鳳泠,也不管柔兆就在旁邊,附身咬去葉鳳泠嘴唇,眼聚鋒刃:“還喝酒了?”


  葉鳳泠心頭突突,又氣又虛又羞又惱,抗拒掙紮:“混蛋……放開我!”


  蘇牧野緩緩笑了,如破冰裂川:“別急,他沒事,不信,你看。”順著他瞟去窗外的眼光,葉鳳泠看到柳方泉確實無礙,一個人走在街上,隻右腿走路有些異樣,方鬆了口氣。


  柳方泉勉強支撐前行,邊走邊回頭,似是十分不放心。


  蘇牧野收回透著刺骨寒意的目光,冷冰冰地意有所指:“感人的兄妹情,嗯?”


  葉鳳泠氣結,滿心困頓又氣他出手傷人,推搡他,徑自朝樓下走去。


  不想身子一輕,被人抱著從二樓跳了下去——


  “啊!”葉鳳泠小小驚呼出聲,自然而然的把頭埋入了蘇牧野的脖子,臉麵大窘,又忍不住在心裏擔憂,這麽高,若是摔下去,怕不得摔成肉醬。


  蘇牧野沒有落地,他輕飄飄,如菩提葉飛,恰好落至門外白馬之上。


  葉鳳泠被他橫放坐在身前,整個人都是軟的,坐都坐不穩,隻能靠去他懷裏,腰肢更是被鐵鉗似的手掌緊箍,難以動彈。


  不知他做了什麽,白馬撒啼奔行,晚風刮得葉鳳泠眼睛都睜不開,自然沒有注意到蘇牧野身上渾然天成的冷戾如刀似劍,披荊斬棘,割裂了空氣。


  白馬疾馳而過,絲毫不理路邊柳方泉不敢置信的驚訝。


  一直都隻是聽說提縱之間、信手拈來的輕功,隻在心裏暗自想象一二其玄上加玄,柳方泉還從未見過。剛才蘇牧野那在半空如同平地一般輕鬆寫意的縱躍,讓他大大開了眼界,同時也更加深刻地領略到自己同蘇世子的差距。


  光是立在平整的地上,柳方泉都替葉鳳泠捏了一把汗。


  馬上的葉鳳泠顧不上這些,嚇得使勁抱住蘇牧野,斷斷續續道:“你……你要去哪裏?”


  狂風卷發,裙裾飛揚,路邊飄來的幾片櫻花瓣吹向她脖頸,癢的她想拿開又不敢鬆開抱著蘇牧野的手。


  蘇牧野低頭望來,唇角噙笑,張揚不羈。他漆黑眸中的光,如野火般燃燒,在絳紅霞光中,熱烈旖旎綻放。


  河水潺潺,橋影浮動,樓宇宅院,倒影騙騙,河兩岸景色猶如百裏畫廊,在漫天雲霞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畫者幾筆勾勒的淺墨,留在澄白雪紙上,影綽動人。


  馬跑的越來越慢,後來直接是小碎步踏著,噠噠噠,噠噠噠。


  葉鳳泠從蘇牧野懷裏探出頭,發現出了城,在距離城門不遠的河堤上。


  蘇牧野目眺遠山,清冷如鑄。他感受到懷裏人的動作,目光褪了點寒涼,說道:“從昨晚到現在,我除了見必須見的人,說必須說的話,其餘時間都在馬上。”


  不等葉鳳泠回應,他精準握上細弱手腕,麵色清冷:“往回趕時,我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就隻有你一個人昨日對著我笑的模樣,穿山躍水、踏石過河,我隻有一個念頭,早些趕回來,同你多待一會兒……”


  平生從未相思,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一入相思門,才解相思意,嚐過相思苦,更怕相思起。


  話越說越慢、頭越垂越低,凝視著夢裏心裏時時彎起的明眸,蘇牧野瞳蓄隱怒,俊顏微變,直接吻去路上盯了許久的嫩白與櫻粉花瓣。


  葉鳳泠一聲不吭地等他說完,在他俯身時,伸手攬上他脖頸,深深地嗅了一口,緊緊抱住,悶聲哀求:“我知道錯了。”


  蘇牧野抬起頭,唇抿成一線,趁勢冷厲:“喝酒已是大罪,還跟別的男人對飲,罪加一等。”


  “……那不是別人,是我表哥。”葉鳳泠歎口氣:“再說,表哥對我也無意,你不要亂吃飛醋。”


  蘇牧野眉立眸熾,冷聲笑起來:“管他有意無意,放任你喝酒,就是大罪。”看葉鳳泠不敢再還嘴,心裏的火才稍微勢緩。他自不會告訴她,那柳方泉看她的眼神兒,決不是普通兄妹情,男人看男人,很多時候比女人看男人準的多。若不是礙於葉鳳泠,光是覬覦他的女人這一條,就足夠柳方泉死個十幾回了。


  “好吧……是我的錯,好不好嘛。”葉鳳泠盈盈望來,媚眼如波、桃腮染緋,酒意襲滿她全身,讓她整個人都仿佛像一枚從冬櫻粉釀裏冒出來的酒精靈,漂亮又醉人。


  如此乖巧,如此嬌媚,蘇牧野險些繃不住,但他不想讓她蒙混過關,回摟葉鳳泠腰身,將唇紮向她麵頰、衣領,吻了會兒突然又想起葉鳳泠這副樣子被柳方泉欣賞過,又生氣惱,發狠咬開葉鳳泠衣領,久滯不休地用力咬她脖頸,威脅道:“若再讓我看到一次,信不信我活剮了他!”


  葉鳳泠忙小聲求饒:“信,信。還望蘇哥哥大人有大量,饒了這一次吧,嗯……”她被親的渾身發軟,暈透粉麵,氣虛聲弱。那紅光由臉,一路向下蔓延,惹蘇牧野愈加發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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