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簽字的藝術
第273章 簽字的藝術
幾個人三言兩語把剩下的“沉默者”們說的麵紅耳赤,加上來自團團被“噬魂者”們鄙夷目光所懾,“沉默者”中又跳出去幾個殺向薩瓦克。
最終,隻剩下了寥寥數人,其中就有陸家二叔,以及被陸家二叔死命拽著的陸羽筠。
陸羽筠幾次要拿起地上掉落的兵器,都被陸家二叔鉗住,他常年病體,柔弱不堪,根本不敵陸家二叔的孔武有力,氣急攻心,陸羽筠一翻白眼,直接被氣暈了。
陸家二叔抹了抹額頭的汗,喃喃:“幸虧暈了,不然我都得劈暈了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麽跟你爹娘交代啊。”他又扭頭喚過來一直像個隱形人一樣的韓桃戈,溫聲:“韓小姐,莫怕,咱們陸家和韓家,無論哪邊贏,都不會受牽連的。你快照顧下阿筠,這孩子,忒不讓人省心。”
韓桃戈雙瞳柔情似水,乖巧應聲,跟陸家小廝一起為陸羽筠尋藥拭汗。她望著陸羽筠的眼神如癡如醉,如城牆上的皎潔月,整個人似罩柔亮。隻有她知道,剛剛陸羽筠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熠熠閃耀光芒,如同他這個人,樂觀積極、蓬勃向上,照亮著她的世界。
同蘇牧野交手的仁者滿頭大汗,他奮力搏擊的同時用餘光掃去周圍,譚繹被三個江湖俠士團團圍住,脫不開身;者者居神秘掌櫃和雪毒山藥神也都被人牽絆著,不能來應援他,剩下的勁裝大漢們,都應接不暇,手上劍花如雪。
他穩了穩心神,大喝出聲:“蘇世子,你別忘了,你簽過契券,白紙黑字證明你同我們薩瓦克有關係。現在下手,未免太難看了吧!”
蘇牧野懶懶一笑,運腕一揮,又拍去仁者肩頭一掌,然後運指一彈,一道細縷風聲擦著仁者飛轉的鼻尖而過:“這麽一說,我更要滅口了。不然傳出去,我還怎麽混?”
“哈哈,你以為憑幾個江湖人就能捉得到我了?我們薩瓦克,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仁者雙袖微張,人發狂般朝身後翻去,嘴裏冒出一長串嘰裏咕嚕聲音。
蘇牧野神色微變,眉峰挑動。
譚繹和勁裝大漢急速抽身,躍去仁者身旁,他們肩膀碰肩膀,圍成一圈,將仁者護於中心。
仁者忍著肩膀和胸口疼痛,麵目上滲落大滴大滴汗珠,義憤填膺,嘴裏又大聲喊出一長串嘰裏咕嚕的話。他的喊叫動用內力,回音往複,廳內眾人震耳欲聾。
“轟——轟——轟——”會客廳的大門轟然倒地,有更多的勁裝大漢推著五座形如真牛的高大威猛鐵牛闖入,一座恰好堵住會客廳門口,另外四座停於向府院落。
鐵牛腳下裝了軲轆,被人推著,可阻擋兵器攻擊,勁裝大漢掩藏於鐵牛身後,手執弓弩,蓄勢待發。
蘇牧野微有訝異,目光如炬,直直盯住仁者,眸裏星光閃爍:“想不到,你們還改進了木牛流馬!”
“哈哈,你以為隻有你們國朝人讀曆史懂兵法麽?我們也一樣有能工巧匠的。這是改進後的戰鐵牛。蘇牧野,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處!給我上!”
仁者話音才落,巨大鐵牛後射出數不盡的利箭,這些利箭箭頭紫光凜凜,看得出被喂了毒。
廳內眾人,除了跑不動的,全部倉皇躲去桌下、柱子後、屏風後等一切可以藏身躲避的地方。
蘇牧野聞聲而動,雙臂一展躍向人群,他手掌淩空虛抓,將地上被打散墜落一地的桌椅板凳抓起投擲到“頭鐵”人士之前,生生築起一棟丈高的“桌椅”之牆。同時右指用力彈出數點,伺機將鐵牛後的人影擊斃於地。
千鈞一發之際,他左手擎起一塊椅子麵木板,飛速旋轉,擋住密如織雨的利箭,右手不住彈出珍珠,筆直地飛去巨大鐵牛頭上。堵在門口鐵牛後的勁裝大漢們無法躲避如波逐浪,紛紛隨風撲倒。
仁者大為吃驚,旋即要飛身擊落蘇牧野,不想一動,氣血翻湧,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他衝冠眥裂:“剛剛那一掌,有毒!”
蘇牧野單足落在鐵牛頭頂,笑如鬼魅,袖袍一揮,無色的煙火彈子衝上天空,爆發出清脆響聲,同時清雅香味飄落院子裏勁裝大漢們的鼻尖……
蔟蔟——整齊劃一聲音響起,眾人麵色俱變,看到有無數的鎧甲府兵跪蹲於向府連綿牆頭,手上弓弩銀光閃閃,上有銀色利箭威風凜凜、嚴陣以待。
“忘了告訴你,我家表哥恰好領著河東軍府兵將,被我借來一用。”
蘇牧野旋轉身形,俯瞰廳內仁者,院子裏勁裝大漢們東倒西歪、暈頭轉向,握不住手中弓弩,一個個如同秤砣一樣栽倒下去。
仁者臉色蒼白,緊閉雙唇,他把剛剛放在身上的契券拿了出來:“蘇牧野,你的賣身契還在這裏,若是我的徒兒拿著它飛身闖出去,明天你就要被國朝通緝的。”
蘇牧野眉眼彎彎,手扶額頭,似乎有些懊惱:“哎——我說我不簽,你非要我簽,我簽——”他話鋒突然一轉:“啊——你拿出去交給官府吧。”
仁者疑惑不解,匆匆打開契券,勃然變色,契券落款處簽的名字,不知何故,由原來的“蘇牧野”變為了“蘇牧嘢”,“牧”和“野”之間竟然多了個“口”。
仁者隻覺毒氣攻心,身軀靠在譚繹身上急速抖動,偏偏手腳如同被抽了力氣不能大力動彈,隻能嘶聲吼道:“你!你!你好——”
蘇牧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狂狷邪魅:“不好意思,你可能不知道,國朝有種墨水,初時寫了顯現不出,得等幹透了才行。”
仁者:“……”
眾人:“……”
蘇牧野飛身落去仁者幾人麵前,因崴了腳踝之故,他蹙著眉,用輕功如淩波探步,朝著仁者,吐出兩字:“解藥。”
仁者緊閉雙唇,瀉出猖狂笑意:“做夢!”
蘇牧野衣袍微動,淡雅香味徐徐飄出,圍成圈的勁裝大漢,還有譚繹身後的者者居神秘掌櫃、雪毒山藥神先後栽坐地上,隻剩譚繹一人支撐著抱住仁者。
蘇牧野搖了搖頭,嗟歎出聲:“你以為隻有你的解藥能救他們?”他冷哼了一聲,拍拍手、抬起清俊的下頜。
全場靜寂了下來,眾人不明就裏,紛紛屏息注視。靜寂之間,有一清俊白發身影踱步走入會客廳。
來人青衣白發,麵目俊雅,臨風欲立,竟似羅襪生塵的仙人,加上他麵頰溫和典雅的微笑,生生有了出塵脫俗的仙境味道。
來的人正是昨夜被救出地下鐵牢的季陽。
在路上遇上械鬥,季陽駕著馬車同向師傅倉皇逃脫。兩人覺得與其進城耗時間,不如直接趕去下個城鎮等葉鳳泠幾人,還能多出時間逛逛當地香粉鋪。
就這樣,兩個人打馬朝著下一個城鎮前進。沒成想,剛上路就被向北送貨的向人馬捉到了。
兩個人沒有武功,也不施毒,隻得任人宰割,被帶至洛陽向府。
向老爺威脅向師傅,若是不協助他完成品香大會,就要殺了季陽。
向師傅逼不得已,答應煉製淩虛幽曇香液,代表向府參加品香大會。而季陽則被向老爺秘密關押在淩虛山莊的地下鐵牢。
地下鐵牢不見天日,季陽利用被提審的機會,偷偷撕下隨身的衣裳,扯成布條,撒上隨身攜帶的香粉,順著氣孔拋出去。他並不知道,氣孔所處位置,恰好是溫溫潭水。
蒼天不負有心人,萬幸有一次被葉鳳泠恰好見到。還趕上葉鳳泠食過蟒膽,能夠躲過護衛著地下鐵牢的環斑海蛇攻擊。
季陽步履從容,神態輕鬆地走到那堆軟做一團團的“頭鐵”人士麵前,有條不紊地打開隨身背著的藥箱,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琉璃瓶。
眾人大吃一驚——淩虛幽曇香液!
“你!你怎麽會有淩虛幽曇香液!你把我的天歌捉去哪裏了?”倒在地上,忍受著毒液侵蝕肌膚的向老爺哇哇大叫。
季陽沉默片刻,揚起瘦削清淡的臉,麵目上一片淡漠,但眸子卻盛著炙熱如陽的光,矯首昂視道:“嗬嗬,我還想問你呢,把我的天歌賣去了哪裏。她有你這樣的爹爹,真是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向老爺不成想一向溫文爾雅的季陽膽敢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罵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剛要再度開口,突然脖子被一顆珍珠點了下,再發不出聲音,隻喉嚨格格作響。
季陽回過頭,在藥箱裏鼓搗一陣,然後用一個銀勺子舀起加入了淩虛幽曇香液的不知名液體,點入每個“頭鐵”人士的嘴裏。
不過片刻,中了萬裏噬魂香的眾人抖了抖手腳,重新站了起來。
大家正在驚訝淩虛幽曇香液能解百毒名不虛傳、以及對這名看似普通、卻會用淩虛幽曇香液解毒的公子好奇不已之際,不想看到了瞠目結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