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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水墨丹青

  第240章 水墨丹青

  送走蔣若若,白靈也自去休息。


  葉鳳泠按蘇牧野要求寫好借條,對著上麵“葉鳳泠”三個大字,心裏歎了口氣,蘇牧野為她做的太多了,說不動容是騙人的,然而,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他現在身邊沒有其他讓他有興趣的女人,不是因為他專情,而是因為恰好沒有遇到罷了,一旦他遇到一個比她更出眾更有趣的女人,她又要如何自處呢?

  動容是一回事,自己究竟對他動心了嗎?葉鳳泠捏緊手裏的借條,無意識地摸向手腕的崖柏手串……


  葉鳳泠不認識玉清小築,她讓丫鬟領著,朝玉清小築走去。


  月麟抱著手裏的沉檀香塊小碎步慌慌張張朝漪瀾小築後院的角落疾奔。她用腳踢開幾塊破瓦片,把沉檀香塊扔進去,趕緊又用腳扒拉土塊掩藏好,這才鬆了口氣,月麟滿是歉意地望著牆角流眼淚:“對不起,小姐,我也不想的,可不這樣做我就不能回到你身邊……”


  月麟發泄完轉過身,便看到和羅。她不知道和羅是什麽時候來到她身後的,但她知道,這事被發現了,糟糕!

  和羅冷冷盯著她:“那是什麽?”


  月麟咬唇不說話。


  和羅:“不說,我就等小姐回來告訴她,看看到時候你說不說。”


  “你……你別以為我怕你,你不是和羅,我知道!”月麟氣急敗壞,說出了心裏藏了許久的話。


  和羅輕輕一笑,根本不是葉鳳泠麵前討巧小丫鬟的模樣,舉手投足盡是殺手氣場:“你要是敢說,早就說了。再問一遍,那是什麽?我脾氣可不太好。”


  月麟氣得臉通紅,不自覺又開始掉眼淚,她見和羅真的轉身要走,忙扯住和羅衣袖:“哎,我說,我說。那是蘇世子讓我拿來給小姐點的熏香。我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隻知道每次點之前我要先吃一種藥,然後觀察小姐反應,再把這些匯報給洗硯。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蘇世子向我保證過,這個熏香對小姐身體無礙。”


  蘇牧野確定花桃兒對各種毒粉、香粉免疫後,便想知道葉鳳泠是否也如蘇離所言,同樣如此。最好的辦法,便是做個實驗,是以,這件事由月麟出手最不引人注目還便利。


  “你說要給洗硯匯報?”和羅轉過身問。


  月麟點頭,絞著手無所適從。


  和羅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抬步離開。


  “哎,哎,你……你別告訴小姐啊。我不會再點這個熏香了。”月麟急急低聲呼喊,生怕被別人聽到。


  和羅也不回頭,揮了揮手,示意她知道了。


  月麟愁眉苦臉,覺得身邊所有人都比自己聰明,小姐就不說了,現在這個“關係戶”和羅也是如此,她的丫鬟生涯好艱難。


  夜間的西大院裏,燈籠隨風搖擺,庭院水榭之中傳來靡靡之音,路上亮如白晝。


  穿過院門,走進種著數排俊秀竹叢的庭院,洗硯和墨盞立在屋門口,屋門窗戶皆緊閉。見葉鳳泠來了,洗硯一點都不驚奇朝她頷首行禮,墨盞隻看了她一眼,就扭過了頭。


  葉鳳泠稍稍頓了一下,便昂然推門進屋。


  墨盞見洗硯沒有通傳,眼裏閃過意外,瞅洗硯。


  洗硯一揣袖子,嘿嘿笑。


  “怎麽回事?”墨盞眼神示意。


  比了個手勢,洗硯讓墨盞稍安勿躁,等會兒有好戲。


  進到屋裏,葉鳳泠才意識到似乎沒有人為她通報,可屋裏人分明已經聽到了她腳步聲。


  一聲“進來”,成功攔截住葉鳳泠後退的腳步。


  屋內熏香嫋嫋香甜,味道裏蕩漾著一股馥馨的晶冷質感。


  暖香陣陣,立在內室屏風外,葉鳳泠已經聽到了屏風後傳出的嬌聲軟語和呻吟之聲:“世子……求求你……世子……”


  女聲裏帶著嬌喘的甜膩,如那丹青筆墨描摹下的美人,畫出浸潤到骨子裏的魅惑。


  葉鳳泠定住心神,低聲喚道:“世子,我把借條放到外麵桌子上了。”


  說完,她扭身就想離開,身後似有一隻呲牙咧嘴的猛獸。


  屏風後又傳來一道蘊笑卻無絲毫喑啞的男聲:“你等等。”


  葉鳳泠謹慎地退至門口,又背過身體,盯著透過窗紙射入屋裏青石地板上的一片月光,愣愣發呆。


  月光照亮寸方,驅散暗淡陰影,閃亮如霜。


  屏風後按抑嘶啞的男女曖昧氣息,纏著屋裏奢靡的熏香味道,在房間裏傾瀉流淌著、氤氳著。


  “還不說?”蘇牧野冷笑出聲,笑聲裏沒有情動,隻有讓人膽寒的冷靜,蓋過了呢喃女子媚音。


  葉鳳泠禁不住抬頭,她扭頭望去屏風,隻看得到朦朦朧朧的景象,床幃紗帳隨風掀起,女子曼妙身軀一覽無餘,隻著小衣和紗褲,如水蛇一般匍匐扭動在屈膝坐在床榻的蘇牧野身前,手摸著蘇牧野的大腿,口中斷斷續續吐露著媚詞豔語:“求求你了,世子,就賞了奴家吧……”


  女子像一隻哀哀欲泣的嬌媚小貓,偏她好似動彈不得,隻能用嘴傳達她心裏對蘇牧野的渴望。


  被女子哀求的蘇牧野,衣衫半敞,露出他脖頸之下大片瑩白如玉的肌膚,看著像澄心堂紙一般細膩白皙,他邪佞偏居床榻一隅,發絲垂落,唇角斜勾,單腿支起,右手垂於膝前,左手挑起女子的臉下尖,臉上神情邪魅至極,可眼裏閃動的又是冷峭殘酷的光芒,細碎如針,璀璀生華:“誰派你來的?”


  葉鳳泠暗吸一口涼氣,臉上紅雲似火,正心底躊躇生疑,就感到有束目光射來,她趕緊又背過身去。


  過了半晌,背後如芒刺感才消失,同時她聽到女子一聲嬌叫:“啊——”


  房間裏又沒了聲音,葉鳳泠隻覺一顆心水煮沉浮、上躥下跳,再次扭頭偷看時,聽到了蘇牧野冷冷的聲音:“隻有這些手段麽?都不會撩撥男人,怎麽能近我的身,完成別人交代的任務?”


  語氣沒有抑揚頓挫,平平劈出,沒有憐惜,遍布嘲諷和愚弄。


  眼前的女子突然開始劇烈扭動,隻見她奮力向前蠕動,一邊低喘一邊發狠低吼:“你這個魔鬼……你不是人!”


  聽得一聲錦衾拉扯撕裂,夾雜著女子好似解脫的慘叫聲,一道嬌香光影被投擲過屏風,不偏不倚地落在葉鳳泠腳邊。


  “砰——”


  葉鳳泠傻眼,斂氣屏聲的後退數步,“呃……”


  蘇牧野拉攏襟袍,慢慢踱步繞過屏風,他眉目間陰晴不定,一如飛簷上流轉亮空,行到葉鳳泠跟前,他停住,雙目沉聚於她發旋。


  “你這是什麽表情?”蘇牧野樂了,頓時滿室流影華光,璀璨生輝。


  葉鳳泠看到地上暈死過去的近乎赤身女子,露著胸前白嫩的肌膚,忍不住彎腰扯她衣襟為她蓋好。


  抬眼,對上長相俊美近乎妖異的臉,臉的主人細細審視她,葉鳳泠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麽,迷惑地睜著水潤眼眸,瞪他。


  剛剛被撩撥時,始終平穩如斯的蘇牧野,卻覺眼前女子才是那誘人的罌粟花,綻放在風中,美麗的讓人心旌搖曳,他忍不住傾身,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含住她微微張開的紅唇吮了一下,借以緩解自己心頭的欲念,又在她要掙紮時,抽身分開,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他重重歎了口氣。


  心頭狼狽、又有自嘲,蘇牧野心底苦笑,麵上淡笑問葉鳳泠:“借條呢?”


  羞怒不已,葉鳳泠仰頭捂嘴,控訴望來。


  蘇牧野心頭發堵,幹脆揮手讓她可以走了。


  葉鳳泠腦中一鍋漿糊,路過門口時,腳步停住,她美目閃爍,打量地上女子許久,垂著頭輕輕問道:“她是來刺殺你的麽?”


  早在雲夢山時,聽洗硯隻言片語,葉鳳泠就明白,蘇牧野這次離京,一定凶險異常,雖然每次見他,都光鮮亮麗、張牙舞爪,但她還是看得出,他很疲憊,心情也不太好,貌似還……更清減了。


  蘇牧野遽然轉身,眼裏迸發無限光華,像一隻趴在岸邊苟延殘喘的遊魚,俯於她身邊,伸手勾住她衣袖上的一縷青絲,任青絲在他手指上纏來纏去,笑吟吟:“你關心我?”


  葉鳳泠推開他:“誰派她來的?薩瓦克那些人麽?”


  蘇牧野覺得此刻她臉上微微有些著急的神情煞是好看,美的讓他眯眼。


  葉鳳泠抓著他手臂,輕輕晃動。


  “你聽到了,我也不知道,她不說。”蘇牧野仔細盯著葉鳳泠臉上,不漏過她分毫的情緒變化。


  葉鳳泠卻蹙眉:“誰送來的?”


  “向府。”


  “不可能!”葉鳳泠低呼,蘇牧野明白她的意思,背後指使之人不可能是送人來的向府,誰會那麽傻,明目張膽送殺手來,一定是借向府的手,借刀殺人。


  “可能的,”蘇牧野用手摸了摸她的鬢發,指尖留戀在她如絲綢般的麵龐,輾轉不走。


  葉鳳泠握住他的手指,巴巴望著他,等他解釋。


  蘇牧野無奈,帶她去椅子上坐:“正常都如你所想,所以偏偏是送她來的向府嫌疑最大。至於想讓她殺我還是傷我,現在已不能判斷。”


  人雖然沒死,但離死也不遠了,他的穿腸肚爛丸都挺得過來的人,絕非一般江湖人,看來派來的殺手水平在穩步提升。蘇牧野暗道,下次估計要更厲害了,竟然還有些小期待。


  葉鳳泠:“……”


  她顧不上理會蘇牧野一會兒玩她頭發,一會兒摩挲她手的小動作,側頭幽幽望他:“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會有人要來刺殺你?”


  不然為何讓她不早不晚地來送借條。


  蘇牧野忍不住嗬嗬笑,點頭道:“嗯,孺子可教,阿泠變聰明了。”


  葉鳳泠又羞又怒,她看到他視線飄去桌上靜靜躺著的借條,想到了先前被迫寫的那張借條,她的膽子又冒了出來。


  撲過去對蘇牧野又推又打,打完她想扭頭跑,蘇牧野怎麽幹,她被扯回懷裏。


  蘇牧野笑個不住,把她摟到懷裏,看她真是氣的不行,心裏猜到是錢財之故,可他依舊不鬆口說還回去借條。


  兩個人心裏都梗著一口氣,一個怨對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個恨對方猛薅自己的羊毛。


  葉鳳泠狼狽又尷尬,覺得自己總是在他麵前丟臉,頗有些氣急敗壞,挫敗感頓生。


  “我問你,”蘇牧野禁錮她於懷中,收起麵上輕浮之色:“你為何對我若即若離,反反複複。”


  他望著她,看她眼光凝滯,眸色微動,身上用力想掙開,惱怒中帶著幾分慌亂:“我哪裏若即若離。”她一直堅定地拒絕。


  死鴨子嘴硬,蘇牧野心底輕哼。


  他凝視她神情,揣測她內心,微微沉默:“若對我無意……你絕非那種會輕易關心人的性子。”


  蘇牧野伸手捋她耳邊碎發,低聲:“你怎麽不找別人幫你忙,為何回回栽到我身上?”


  遠的不說,剛在潭水中,她也可以轉身從陸羽筠那邊撤退的,卻選擇了離蘇牧野更近的一側。


  “還有,你為何總不敢看我,在京都時就是,出來更是,你是怕看了挪不開眼?”


  窗欞幽暗,什物朦朧,暖暖熏香把凍成冰的人心融化開,融成一灘水,漾啊漾。


  葉鳳泠扭過臉,她一直都認為蘇牧野外表風流倜儻,實際上卻是個真君子,沒想到自吹自擂到如此。


  忍不住啄她臉一下又一下,蘇牧野追問:“剛剛你背對屏風,是不敢看……還是不想看!”


  幾次耳鬢廝磨、纏綿悱惻,蘇牧野分明感覺距離葉鳳泠越來越近,可還是時不時被她猛然亮出的利刃戳的心頭冒血,他清楚她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隱晦性格,以及凡是絕對留後手的狡詐心腸,但他仍然堅信她心裏有他的影子。


  她見風使舵、八麵玲瓏,他雲詭波譎、變化多端,兩個極難對人敞開心扉的人,湊到一處,必然會頭碰頭、腳踢腳。我見你光芒,也懂你鬼蜮,你辨我手段,亦明我艱辛。


  一步又一步,一點又一點,我們在靠近著,可你為何會時不時推開我,你不知我忍得多麽辛苦、壓抑有多艱難麽?


  蘇牧野磨牙,恨不能將懷中人,包成粽子,時時揣在懷裏,可他又怕自己逼急了她,她跑的更遠。


  葉鳳泠在蘇牧野一句又一句的喃聲細語裏,垂下了頭,她感受到蘇牧野拂開她額頭碎發,輕輕落下深情一吻,接著向下一路吻去,幾多柔情、幾多愛憐,更有數不清的真心真意。


  她幾乎就要被他的柔情攻勢擊潰,被按去心房角落的感情像一隻猙獰猛獸,對著她的理智張牙舞爪,奮力嘶吼,不斷撞擊心門。


  葉鳳泠眼眶發熱,她輕輕避開蘇牧野清冽鼻息,輕輕出聲:“你覺得你對我的喜歡能有多久呢?”


  蘇牧野聞言,頓住,他摩挲她臉,判斷著她的想法,好一會兒,才低頭輕吻她唇角:“雖然不知道以後有多久,但目前來看,我從未對一個人生出過這麽複雜的感情,你是第一個。我……我要被你折磨死了……”


  聲音近乎於無,輕輕擦過葉鳳泠的耳,鑽入她心。


  葉鳳泠臉上紅暈彌散,她咬唇,想走。誰知她向左用力,蘇牧野便在右拽她,向右用力,他又從左用力,總之不讓她脫離他懷抱分毫。


  實在脫不開身,兩拳捶去蘇牧野的胸前。蘇牧野卻單手握住她的雙手,淺笑:“判死刑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我怎麽就不能是相見恨晚那個人了。”


  他時刻笑著,實是顏口不一。


  眼前的人就是她認識的蘇牧野,卻又似乎完全不一樣。原來感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態度,他變得不再殘酷冷厲,對她包容寵溺,還有著引人沉迷的疼愛。


  “你見識過我的狠辣,看透我的手段,仍覺我風采奪人,是因為你我是同一類人。可如果有朝一日這些手段用到你至親至近的人身上,你還能忍受麽?若你到時厭棄我,我又當如何自處?”


  “相似的人,總會被相同的氣質吸引,因為人都自傲又自矜,但相似的人,也會討厭彼此,因為太清楚太明白對方的心理。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可能就是這個道理吧。”


  因為喜歡,所以遠離,非常驕傲,從不依靠。


  一無所有的葉鳳泠,貧瘠的她,跋涉在荒蕪的生活沙漠中,她丟棄掉曾經認為寶貴的那些枷鎖品格,隻剩一顆堅強的心,向著未知遠方一路前行。


  這是一場孤獨的人生旅行,注定孤獨,注定貧苦,她拋去自尊、割落自信、丟棄隨性,最終撿起活下來的強大自我。拖著自我,揚向信仰的太陽,繼續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葉鳳泠臉色發白,嘴唇無法遏製地顫抖,眼角淚珠如線滑落,滴到蘇牧野的手上、膝頭、心坎兒。


  終於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了,葉鳳泠又張皇又心酸,淚水撲撲簌簌打濕他衣袖。


  她原來是這樣想的,蘇牧野在心裏對自己說。


  “照你這樣說,因為我們相似,我們便不會幸福了?”蘇牧野聲音忽而輕柔,“你都不問我,就直接給我定了性,我就眼見你對我親近之人用盡手段,而不斡旋其中?你是把自己看得太堅強,還是把我看得太懦弱。你對我這麽殘忍,對自己更殘忍。”


  覺察到她在發抖,蘇牧野輕而易舉地把她摟得更近,空出的手鉗住她腰:“阿泠,你為何不能對自己好一些,也給我、給你一個機會呢?你能對韓齊光流露情意,能對陸羽筠相見恨晚,為何偏偏對我如此苛刻!”


  那一聲溫柔如水的“阿泠”,幾乎讓葉鳳泠好不容易加固好的心房如堤壩決堤,可她還是如緊繃的弦:“與其在時光裏相看兩生厭,我更想尋一個看不透我的夫君,我希望自己一直是他心中的賢妻、仙妻,而不是嫌妻,你懂麽……”


  她輕輕撫摸上他仙人一般的臉龐,手指過處,如火電流過,天雷地火激起兩人悸動。


  蘇牧野含住她指尖,呢喃,“這不是全部,一定還有別的?是什麽,你在害怕什麽!”


  他的每一句話都一陣見血,直擊要害。此時此刻,葉鳳泠覺得自己在被他一層層撥開,剝得精光,眼淚大顆大顆滾出。


  一直憐香惜玉的蘇牧野,勾著她下巴,冷冰冰犀利逼迫:“告訴我!”


  葉鳳泠哽咽出聲:“喜不喜歡,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你天人之姿、你權勢滔天,你倜儻風流,世人皆聞君風采,喜歡你的女子殆不可數。我一個葉鳳泠算什麽,我沒這個自信,做你心裏的那個唯一。”


  “你要我把心剖出來麽?”蘇牧野蹙眉。


  “嗬嗬,彩雲易散琉璃碎,沒有什麽會亙古不變。如果你對我有真心,何苦如此逼我。放過一個葉鳳泠,當真這樣困難?”


  蘇牧野心頭冰涼如雪,恨聲苦笑:“……為何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對不起,”這一次掙紮,蘇牧野沒有阻攔,他無力地垂下雙臂,他要如何證明時間的不可被打敗,他不是無所不能,他亦是凡人,有著凡人的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


  葉鳳泠覺得難過極了,心裏飄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可她也清楚,蘇牧野對她是有真情的。出門那一刹那,她看見寒風拂過他的發,墨發白袍,抖動一片波濤洶湧,顫顫她心:“蘇美人”連傷情神色,都豔麗如鬼魅。門口洗硯和墨盞看清蘇牧野臉上神情,卻麵如土色。


  葉鳳泠想,若她沒有經曆過上一世,沒有看到過那麽多人世黑暗,沒有見識過男人薄情,她定會信他的真情,願意跟他一同走進庭院深深國公府。然而此刻,她隻能留他站在洛水之畔的寒風薄霧中,站成一幅人間絕色的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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