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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你是誰?

  第211章 你是誰?

  進了馬車,葉鳳泠才注意到王琪身上衣裳有劍和刀劃開的破口,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斟酌半晌,她不知如何開口,王琪抬頭冷冷看她一眼。


  眼裏漆黑冰涼,不帶一絲溫度,麵沉如滴墨:“你到底是誰?”


  葉鳳泠怔忪。


  王琪盯著葉鳳泠麵目,眸心簇箭:“越獄時,我就隱隱有感覺,到賭坊時,那幾個人對你明顯有顧忌。剛剛你出現,他們眼裏的驚訝和遲疑,我不可能看錯。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


  馬車外寒風一聲接一聲地卷著,夜色沉沉籠罩天地。


  車裏,葉鳳泠暗歎一聲,默然不語。


  “你曾答應過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就是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給我說實話!”王琪聲聲緊逼,大有葉鳳泠不答她決不放棄之意。


  擅察人眼色的葉鳳泠見王琪情緒激動,謹慎開口:“我…曾與黑衣人意外結下善緣,因此我認得他們。至於其他,我確實不知。關於我的身份,我乃蘇北柳府之人,姓柳單名一個葉字。這便是我全部能告訴你的了。”


  王琪的目光從葉鳳泠臉上一寸寸掃過,似在判斷她話的真假。


  葉鳳泠心有擂鼓,故作展顏輕笑,讓她易容後的麵目變得生動不少:“和王琪前輩意外相逢於衛州城死牢,我堅信這是一種緣分。我很欽佩前輩為人,幾次出手相助前輩,是我的自願選擇。我沒有必要對你說謊,畢竟,將你帶上馬車,會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王琪凝神細思了會,發現的確如此。


  “你確實同那些人沒關係?”王琪依舊不放心,狐疑不已,但口拙的她一下被伶牙俐齒的葉鳳泠繞了進去。


  葉鳳泠看著王琪眼睛,堅定頷首。


  單純的王琪鬆了口氣,心知葉鳳泠一定沒有說出全部實情,但隻要能確定她同神機影衛沒有特別關係,至少能保她暫時性命無礙。王琪向後一靠,指尖彈出兩顆珠粒,皮肉顫動:“小美人,記住今日說的話,如果日後我發現你騙我,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到你送你去見閻王。這是解藥,你和門口那小子吃了吧。”


  王琪連聲歎息:“可惜了我的雙腳,如果我腳筋未斷,哪裏會怕那麽幾個龜孫子,哎——”


  葉鳳泠接過解藥,眼皮跳動。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花桃兒從外麵把車門推開,朝裏麵探頭喊:“到南門了,怎麽說?”


  葉鳳泠把解藥遞給花桃兒,回頭凝視王琪:“我們要向南,前輩你?”


  如果單單依靠自己,隻怕很難能繼續向北走了,王琪看向自己的雙腿雙腳,眼眸眯起,透出絲絲冷光:“我同你們一同往南,到下一個城鎮再做打算。”


  收到葉鳳泠回複後,花桃兒繼續駕馬車出城門,去同褚亮和石頭匯合。


  匯合之後,稍作整理,他們便連夜駕著馬車、騎著馬,向南而去。


  ******

  北方隆冬寒風,大地一片蒼茫,遠在錢塘湖畔的蘇牧野,擁著天鵝絨般的厚實錦衾,躺在輕輕飄蕩的遊船之上,他感受著胸腔抑製不住的癢意,一聲聲地咳嗽著。原本定於三日前啟程去洛陽,結果連續奔波加上刀傷未愈,蘇牧野非常難得地又患上了風寒,不得不在錢塘再停留數日。


  麵前擺著一碗早已沒有了熱氣的湯藥,旁邊立著月麟,垂首不語。


  洗硯推開船艙門,高聲叫:“主子,來信了!”


  蘇牧野沉沉的眸子正盯著窗外夜空,那眼光彷佛千絲萬縷般綿長,像要穿越過重巒疊嶂,飛向更遙遠的天際。


  聽到洗硯歡聲,蘇牧野懶懶地撩起眼皮,伸出纖長玉手,接過紙條。


  他的臉上不動聲色,沉思半晌,才開口:“她把王琪帶走了?”


  洗硯癟嘴點頭,暗道,衛州城兄弟們得知葉三小姐離開後,大醉一場,齊齊慶賀。


  蘇牧野唇邊噙笑,將指尖紙張放到燭光之上……看著它一點點燃盡,直到玉指上僅留一抹青煙:“明日啟程去洛陽。”


  聞言,洗硯一點都不驚奇,能讓公子在錢塘多躺三日養傷,已是極限,現在一聽說葉三小姐已經繼續向南而來,公子能繼續停在此處?不可能的。


  如果說在京都時,洗硯對葉三小姐能不能俘獲自家公子的心,還存有一兩分遲疑,經過由北向南的巡視一路,他早將這一兩分的遲疑踩到了腳底。


  不過,心思靈動的洗硯,想到一事,覷蘇牧野,陪笑問:“主子,那還要不要繼續抓捕王琪?”


  就在洗硯以為蘇牧野肯定會搖頭時,出乎意料,自家公子朝他咧嘴樂開,聲音輕快:“抓,為何不抓。葉三小姐既然敢帶上這麽一個麻煩又危險的人在身邊,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洗硯心裏一咯噔,噗通跪倒在地,公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除了葉鳳泠帶上王琪一事外,不久墨盞從外麵進來,又帶來了一個消息,陳楚處理完聊城諸事後,已經上路朝洛陽而來。


  蘇牧野淡漠頷首,陳楚來了,他的差事也要交出一番“成績”才行。


  洗硯和墨盞從船艙裏走出來,洗硯用肩膀撞了墨盞一下,乜對方一眼,壓低聲音:“你記得洛陽有誰麽?”


  墨盞冷冷地瞟洗硯,等對方繼續。


  洗硯揣著袖子,被寒夜湖上小風吹得瑟瑟發抖。他顫著聲音,神情玩味:“蔣若若,那個蔣若若記得不,公子授業恩師的孫女。”


  這句話隨著寒風飄入墨盞耳中,他抱著劍,茫茫然然:蔣若若是誰?


  洗硯不敢置信地跳起來驚呼:“蔣若若你都忘了?你還是不是公子心中最愛的小廝了,一點都不敬業。”


  墨盞的撲克臉有絲不自然,但他口不能言,又懶得拿筆出來,幹脆就這麽瞪著眼看洗硯,等他給出解釋。


  洗硯歎了口氣,耷拉下腦袋,認命地幫天生缺根八卦弦的墨盞回憶:“蔣若若,文理大儒蔣斯卿的嫡長孫女,洛陽蔣家的小姐。蔣斯卿是咱們公子開蒙授業恩師,曾供職於翰林院,想起來了麽?”


  聽到開蒙,墨盞有了反應,他想起來那一年,有一次,他跟著公子進宮讀書,被一個小丫頭潑了一臉墨水,所以蔣若若就是那個虎虎生威的潑墨小丫頭麽?


  見墨盞好不容易想起來了,洗硯繼續碎碎念,他將墨盞扯去黑暗角落,悄咪咪咬耳朵:“你說,當蔣家小姐遭遇葉三小姐,會發生什麽?”


  這話一出,饒是沉穩冷麵如墨盞,也抖了抖嘴角,他腦海裏迅速有了畫麵,那畫麵可不算太美好。他望向洗硯,就見一雙亮晶晶眼珠在夜色中閃動著幸災樂禍的看戲光芒。


  ******

  旭日東升,天朗氣清。寒冷如昔,冬雪百折。由北向南一路,有燈火璀璨萬家燈火的重鎮大城,亦有人煙稀少荒蕪蕭疏的田間巷陌。馬車裏,一室溫暖歡愉,馬車外,一片寒風瑟瑟。


  路上行了一夜加一半日,葉鳳泠他們選在官道旁一處寬敞之所停下暫歇。


  幾人走下馬車,活動活動身體,順便讓馬匹飲水吃草。紈娘拉著和羅蹦蹦跳跳去采果子,和羅猶豫不想去,葉鳳泠笑推她:“快跟紈娘去吧,不然她又要吵的我腦殼疼了。”和羅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遠了。


  褚亮帶著石頭和花桃兒去水邊打水,被他們帶著走的還有一隻半死不活的大雕。曆經衛州城,石頭一直記得帶著它。從雲夢山出來開始,它就在不屈不撓地頑強抗爭,試圖以絕食結束自己的生命。可它沒想到,自己遇上了一個硬茬子——葉鳳泠。


  葉鳳泠翻出花桃兒身上用不完的迷魂香,一包包的往大雕頭上扔,把大雕迷的暈暈乎乎,未完全清醒時會被褚亮強行灌幾片肉脯,以保證它繼續苟延殘喘地活著。


  不光如此,葉鳳泠還把自己鼓搗出來的各種新鮮奇怪香粉撒去大雕身上試驗。


  此情此景,花桃兒看著莫名眼熟,後來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曾經的自己麽!


  在香粉的洗禮下,大雕被折磨的雕心悲苦、雕容憔悴,想死死不了、想活很憋屈,就這樣半死不活地被吊著雕命,一路向南。


  馬車旁隻剩下了葉鳳泠同王琪。葉鳳泠見王琪不理人,一個人靠在車轅處閉眼假寐,幹脆盤膝坐下,拿出好幾日沒有看過的《香錄》,翻到中間一頁,聚精會神讀起來。


  “不徒為熏潔也,以養鼻通神觀。”治香不僅僅是為薰衣潔心,更是通過鼻子,養氣通神,蔚為大觀。


  葉鳳泠搖頭晃腦,喃喃自語,邊看邊思忖。


  習香日久,她愈發深刻理解到自己曾經對香的理解過於淺顯。


  最初想習香,隻是想學一門能養活自己不懼貧疾的手藝。後來隨著學到的知識變多,她逐漸理解到,對於每一個人,同一味香的意義都是不同的,有人附庸風雅,有人詠物寄情,有人與香為伴,有人淨心修身。


  香,與其說是外在之物,更可以說是心之所托。世上香料不計其數、香方數不勝數,能夠幻化出無窮無盡的紛繁氣味,所有氣味都處於不斷變幻之中,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作為治香者,不僅要背香方、懂香性、辨香理,調香法,更要參悟香道,在香道之中提煉自我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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