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空話
“嫣娘姐姐，”阿寶示意她坐下，周掌櫃很自然的退居身後。
桌子上，一大一小的，大的嫣娘一舉一措之下都是婀娜多姿的風采，令人覺得風情萬種。
而小的，阿寶，長長的秀發挽後著，露出幹淨整潔的臉蛋，兩頰有著嬰兒肥，鼓的幅度又剛剛好，稚嫩之餘，在睜開眼後又給人聰慧的感覺，恰到好處。
阿寶淡定的說：“自鋪子重建以來，我就思考著，自己搞個胭脂水粉，點心茶鋪子。所以，二樓三樓也是這麽來的。”
嫣娘聽著臉色稍淡了下來，問道：“阿寶小娘子，很有想法，但是胭脂水粉不好做的，所以你們找到了我。隻是，這兒，要是出租給我，我倒是可以接納下，但是分紅的話，還是不行。”
嫣然一笑，傾人心。
如若阿寶是個男子，都要迷惑的答應她了。
“是這個理，但是，嫣娘姐姐，有沒有想過，我能提分紅的事，自然不僅僅出的是鋪子，還會出技術。”
她看著嫣娘上心了，趕緊道：“女人的錢最好賺，若是品質不好，根本難以打開門路。胭脂水粉，雖然看似簡單，但是若是要做得好，也不容易。
所以我的提議是，我這邊負責研發胭脂水粉，如口脂、眉粉、麵霜等的，又或者香姨子，香皂等等，都可以研發。”
香姨子？
嫣娘抬起頭看著這小娘子，若是在小一點，就是粉團子。
“有這技術，那你怎麽還要找上我？大街隨便撈一個就是。”
阿寶輕輕一笑，周掌櫃上前道：“嫣娘說的也是，但是我們看重的是嫣娘的能力，能以一人之身從京安深溝裏獨出來，又在江陵城建立自己的家業。”
嫣娘聽著周掌櫃的吹捧，呲笑道：“什麽家業，就開了個鋪子謀生而已，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阿寶表情僵了一下，為了考核這個事情，她和周掌櫃花了一個月，把府城上上下下開鋪子的，有能力的，都盡可能去了解了。
唯獨，嫣娘看似隻有一個衣鋪子，卻總是花銷很大，就如她今兒這一身，都不是凡品。
嫣娘又道：“你們說有技術，這個不可信，有成品嗎，給我瞧一瞧。”
“沒有。”周掌櫃回複道。
聽著，嫣娘臉色更冷了，嘲諷道：“沒有，那你們找我幹嘛，這有點浪費時間了，這一個下午的，我家鋪子都可以賣出很多衣服了。”
她睥睨一笑，嘲諷了一下，見沒有反應，就喊著道：“做了這麽久，待客不會隻有茶水吧，我看樓下的鋪子，老是傳來香味，都餓了。
你們要是有這個誠心合夥，還是得拿出點實物來，我這兒不興空口套白狼的事兒。”
阿寶擺了下手，周掌櫃立刻下樓去了。
這個談判，不知不覺的，主導方已經站在了嫣娘這邊。
“你對胭脂水粉有多了解？道聽途說的不算。”
嫣娘把話撈這了，阿寶自然不好談空話，但是臨道口，嗯，她拿著空話試探著：
“嫣娘覺得沒有實物，難以相信。但是，我這鋪子在這，家子在這，缺的隻是嫣娘這樣的經商之才。”
周掌櫃這邊立刻就端著一個烤雞和麵包上來了，她把它們擺開了，又準備上水果飲料。
嫣娘假寐著，問道香噴噴的美食，想著上手，隻好問道：“你家鋪子就是與眾不同，我手都不幹淨怎麽吃。”
阿寶又看了周掌櫃一眼，周掌櫃轉身下去端水了。
“給。”
周掌櫃伺候著嫣娘洗手，又給她擦拭著，然後就告別下去忙活了。
她怕繼續帶下去，這個矯情的女人，又會提什麽要求。
她幫著主子調查，放了一大遝單子給主子，唯獨挑中了這個，也不知道什麽理。
雖然，她也不否認這女人的能力，但是……
周掌櫃看著又收了顧客的銀錢，心情才好受一點。
這餘生，能提著主子守著這鋪子，她的心裏是美滋滋的。
嫣娘吃得很歡快，她看著阿寶盯著她，不由得又坐端正了下，道：“怎麽不一起，被個小孩子盯著夠怪的。
你家大人了？剛剛那老女人是你家奴人吧，既然是奴，該有的姿態就要低下，不然你這麽小，怎麽壓得住。
要是她蹭著你爹娘不在，欺壓蒙騙你，你也不得而知。”
嫣娘放了一大堆話語，見著阿寶沒什麽神色變化，就這繼續吃了。
一個烤雞根本不夠她吃，也就七分飽，隨後又咬了兩個小麵包。
吃飽後，她又就著那銅盆上的水，洗幹淨了，然後擦拭幹，才開始喝著這果汁飲料。
“嗯，確實很不錯，難怪你家鋪子這麽旺氣。”
嫣娘吃飽喝足了後，整個人臉上都輕鬆了許多，帶著微微的笑意，道：“小娘子，小孩，說吧，怎麽談，實物的事情，還是拿出來，不然信不過。”
阿寶呼了一口氣，道：“嗯，實物可以給，需要你配合。分利這一塊，我四你六，不可變。”
“你都出技術了，怎麽才拿四，不應當呀。”
“讓利嘛，讓大家好說話，我也不想富得流油，有錢花就好。”阿寶隨意選了個官方的說法。
嫣娘也不計較，跟人打交道，她做得多了，見過了各種性格了人。
也許正如這趙家小娘子說得那般。
“行吧，今天就這樣，需要怎麽配合的，你去嫣衣鋪找我就是，要是我不在，我得下的杜歡也可以幫著點。”
嫣娘沒有拒絕，最後這句話算是默認了阿寶的條件。
嫣娘站了起來，一隻小手輕輕擺動著扇子，左三下右三下，遮住著唇齒臉部。
偶爾移開扇子，露出溫婉動人的笑容。
她離開了鋪子，她的男仆杜歡也跟著上去了。
阿寶走到欄杆上，站在高處看著嫣娘的離去。
嫣娘沒有回首，但是停了半秒。
周掌櫃站在身後，問道：“嫣娘雖然能力出眾，但是未必其他人不可。大娘子，老奴還是覺得可以去西市買些奴仆，握在手裏的，有賣身契壓著，才……”
“穩妥是吧。”
阿寶搶著接話，回轉身，道：“我從來要的都不是穩妥。”
現代的商業強國，難能一家獨大，哪能都吞咽下去。
分一杯羹，多個人承擔風險，上頭有人頂著，在古代不是更好辦事。
“嫣娘姐姐能一人倚著衣鋪子，在江陵府紋絲不動，甚好，甚好，要的就是這個心性。”
周掌櫃聽得迷迷糊糊的，她跟在這個主子身邊雖然不久，但是她的性子她可以說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