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命數
彼此對望了又幾分鐘，這次是蓋亞先開口了：「你是要在今日決出勝負，還是擇日再戰？」
葉寧沉默了會兒，言道：「五日後，還是在此處，你我之戰沒有勝負之說，只有生與死。」話末，向著下方海面暴沖而去，海水濺起一朵十米高的浪花，葉寧消失不見。
蓋亞也沒有多留，身影漸漸虛幻，片刻后，再出現時，已然出現在血族大軍之前，大手一揮，血族大軍就此撤退。
軒轅宏等人互相交織的眼神，都是從彼此的眼中見到了一抹複雜之色。
作為世界之巔，華夏之巔，本該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制定者，維護者，賞善罰惡的執行者，可剛才的一戰讓他們明白，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們說了算。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片森林，蓋亞與暗夜君王這兩頭相鬥的勝者，將成為森林真正的王者。
至於他們心中期望誰成為最後的王者，還真是不好說，因為王者之心都是差不多的，如果你在王者眼中是螻蟻的存在，哪怕過去與王者有著過節恩怨，王者都可能懶得將你一腳踏死，而如果你在王者眼中是個威脅，即便只有一絲，哪怕過去與王者有著友情，王者也可以一掌把你拍死。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王者無情！
是以，在他們的期望中，不願看到蓋亞稱雄，同樣也不願看到暗夜君王以無敵之姿問鼎天下，可現在，最終的結果，已不是他們做能左右。
「軒轅宏，你華夏之巔不惜與血族掀起大戰也要力保他的女人，我自愧不如啊。」狼王深深地看了軒轅宏一眼，語氣喟然地道，想他狼人族和血族千年之盟，蓋亞能成長到如今的地步，和他屢次堅決反對世界之巔出手干預不無關係，可結果呢，蓋亞還未問鼎，就已經將屠刀斬向了狼人族，兩位殿下的隕落，等於是斷了狼人族百年未來，反觀軒轅宏，過往與暗夜君王並無交集，華夏各勢力與自由國度也沒有什麼密切來往，卻是能審時度勢，將最重的一份賭注押在暗夜君王上身，這份魄力與眼光，讓他不得不服。
軒轅宏卻大有深意地搖頭道：「一切還不好說。」
巫族老婦也是點頭贊同：「我總覺得今天的暗夜君王和過去的暗夜君王有什麼地方不同。」
其餘眾人齊齊沉默，臉上也是浮現隱憂，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即便無法看穿事實究竟，敏銳的六感也能給予他們一些預判與警示，今天的葉寧，讓他們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回吧，五日後一切自有分曉。」軒轅宏抱了抱拳，當先向華夏方向掠去，華夏之巔五人迅速跟上，隨後，世界之巔眾人也是紛紛散去。
一天後。
軒轅宏來到西市郊區那片山林，他並未急著和黑爺取得聯繫，而是以他的方式試圖破開陣法，從清晨到黃昏，最終他放棄了，眼中流露出一絲敬畏之色。
這片山林的陣法，正是暗黑之主與黑夜共同琢磨出來的，直到暗黑之主隕落，都未最後成功，不得不說是個遺憾，根據他與黑爺交流中，黑爺吐露出的一星半點，若是當年陣法成形，暗黑之主至少有三成幾率邁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成為有史記載的天下第一人。
在他聯繫了黑爺不多久，一頭巨大的凶獸出現，正是小黑，帶著他進入陣法之內。
穿過荒涼與骨骸之地，在一處世外桃源般的美麗所在，軒轅宏見到了黑爺，葉白，秋若雨，艾莉娜，其餘諸女均是在別處修鍊。
「是不是有我大哥的消息？」葉白搶先說道，黑爺三人也是一齊看了過來。
軒轅宏倒是沒有墨跡，將昨日海上一戰的情況說了遍。
「四天後，我要去見他。」葉寧眼中湧起激動之色，斷然說道。
秋若雨與艾莉娜沒有表態，但決然的神情顯然是一個意思。
軒轅宏苦笑，欲言又止，黑爺看看他，嘆了一聲，道：「是不是與我們的推斷相符？」見軒轅宏點頭，黑爺眉眼間露出了愁色，可以說，如今這個世界，輪對武道的理解與見識，幾乎沒有人能夠超越他。
雖然他本身礙於靈獸血脈的不完整，只能停留在離塵二重巔峰，但當年，他可是陪伴了暗黑之主這位小時代主宰走過一生的人，要知道，暗黑之主從七十之後的近三十年，都是在苦苦追求更進一步，那是真正與天抗爭，與命運相搏的三十年，其間經歷的種種，絕非世間現存的這些所謂世界巔峰，離塵三重強者所能體會。
「我知道攔不住你們，但有一條，你們必須掩於第二梯大隊之中，萬不可拋頭露面。」黑爺沉吟了半響，說道：「我和你們說過，那小子出了點問題，能不能熬過，只能看他自己。」
秋若雨知道黑爺所指，蹙眉道：「能不能在大戰前找到他，我想和他見一面，我相信只要他還有一絲自我意識，就絕對不會傷害我。」
黑爺搖頭：「你也聽這老傢伙說了，他如今的實力與蓋亞不相上下，即便華夏之巔加上世界之巔眾人聯合，也未必拿得下他，又到哪裡去找他？」
葉白三人互視了一眼，眼中均是深深隱憂，最後點頭默認。
接著，軒轅宏將黑爺單獨叫到一處：「我特意來找你，是有件事要問你，到了現在的份上，你該給我個實底了吧，這裡的陣法到底能不能助他走出那一步？」
黑爺苦澀搖頭：「我也沒有把握，不然我也不會讓他去那個黃泉口冒險，不過，經我多年研究，比之當年要完善了許多，倒是可以一試，我且這麼說吧，如果這場終極之戰的決戰地是在此處，由我催動陣法相助，他戰勝蓋亞的幾率會高上一兩成，只不過，有兩點，如何才能引來此處作戰，如今的他還是他嗎？」
軒轅宏沉眉不語，這兩個問題，連他都沒法給出準確答案。
「我有一種預感，那個皇普家的女子是這場終極戰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只是她會起到何種作用，對華夏來說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我就說不準了，或許這就是命數。」黑爺眸光微閃，秋若雨乃是逆天之人，又剛好命中三劫來至，他絕對不相信這是巧合，定然冥冥中有著萬靈難以堪破的命數在內。
軒轅宏也是點頭，沉思半響，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既如此，那四天後的一戰，就找個機會讓她現身吧，是福是禍我們無法左右，就交給命數吧，她對蓋亞和暗夜君王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