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借力
寬敞的V8包間里，歐陽振華端坐主位，一貫的氣度儼然，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微眯著雙眼品著茶水，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待歐陽鵬飛二人在一名唐裝侍女的引領下進入包間，歐陽振華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顏，緩緩起身，向葉寧伸手：」葉先生，歡迎，歡迎。」
「歐陽總裁，我是晚輩，叫我『小葉』吧。」葉寧中規中矩地和歐陽振華握了握手，後者是歐陽夏青的父親，他多少有些放不開。
「哈哈，行，今天是私人聚會，你也不要一口一個『歐陽總裁』，叫聲『伯父』就成。」歐陽振華爽朗地笑了笑，招呼兩人入座，眼下時間尚早，侍女為三人斟了茶水，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簡單寒暄幾句，又聊了聊茶道，氣氛起來了一些，歐陽振華才一領話題：「小葉，山區競標塵埃落定也快過去一個多星期了，高家目前的境況很不妙，產業萎縮了一半多，銀行和財務公司又都在催逼貸款，不出意外的話，高家的飛鴻集團怕是要跌出省級行列了……」
說了一半，隱晦地觀察了一下葉寧的臉色，才接著道：「不過，高家畢竟在X省紮根多年，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水市又是高家的大本營，如果棄車保帥，高家死守水市的產業，短時間內怕是難以動搖。」
葉寧知道歐陽振華這是探他的底線來了，所謂的死而不僵之說，根本就是一個借口，商業之上，真的要窮追猛打，肯定是能徹底打死，只看付出與回報是否划算。
以葉寧的估計，高家剩下的那些產業屬於雞肋性質，想要強行吃下，說不定就得往裡倒貼，有違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原則。
葉寧笑了笑，沒頭沒腦地點了一句：「這麼不到十天功夫，風華集團入賬怕是不少於五十億吧。」
歐陽振華微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沒錯，一單三年三十億利潤的海外生意，五億現金，再加上吞併高家的部分產業，這一次，風華集團可謂賺得盤滿缽滿，保守估計五十億往上，說不定可以達到六十億，比起去年一整年的利潤總和都不差多少了。
聽話聽音，葉寧是暗指風華集團太貪心？不答應到此為止，非要將高家置於死地不可？
歐陽振華有些犯難，倒不是捨不得獲利回吐個幾億，用來將高家打得徹底翻不了身，關鍵是，商場上講究做人留一線，哪怕不是為了日後好相見，也得做給業內同行看看，不然，顯得風華集團太霸道了。
歐陽鵬飛察言觀色下，就要替歐陽振華說上幾句，葉寧卻先說道：「行吧，高家跌出省級行列，應該勉強能夠達到殺雞敬候的效果。」
葉寧一鬆口，歐陽振華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要是葉寧盯著不放，還真是個頭大事兒，就現在，圈子裡已經傳出了不少對歐陽家不利的風言風語，雖然大半的原因是犯了眼紅病，但人言可畏，成了眾矢之的就麻煩了。
國內的商場環境，最要講究個表面和諧，暗藏「殺機」。
葉寧轉了轉手裡的水杯，又提了一聲：「伯父，我之所以拿高家開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陳素素，這個女人日後不會再折騰吧？」
歐陽振華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幾分深奧：「你放心吧，以前不清楚，不過這一次，陳素素為了高家，算是把底牌亮出來了，羅家三爺為了她確實伸了伸手，卻又趕緊縮了回去，這下她算是徹底安分了。」話末，就這樣看著葉寧，眼神中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葉寧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就借喝茶掩飾了一下，含糊地敷衍了一句：「她能安分最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話題就此掀過，歐陽振華扯了幾句不相干的閑話，接著遞給歐陽鵬飛一個眼色。
歐陽鵬飛會意，面色慎重了起來：「葉寧，你和歐陽是朋友，現在風華集團也入股了華遠集團，於公於私，大家都是自己人，今天特意約你來，是有一件大事想和你商量……」
等葉寧的看過來，歐陽鵬飛才手指敲著桌面，說道：「龍城是L省經濟最發達的地級市，L省與X省之間隔了一個Y省，風華集團在X省經營了十多年，是時候向外做些擴張了。」
葉寧微微一驚，心道一聲：好傢夥，胃口不小！
他雖然不是商界中人，但也聽說了業內商家的等級劃分，一旦跨省經營，就意味著向區域級商家邁進，而主營藥材也會從凡品四級為主，凡品三級為輔，提升到凡品三級為主，凡品二級為輔，這一步的提升，可謂是魚躍龍門，一旦打開凡品二級藥材的渠道，便擁有了培養凝丹強者的資格，等於是拿到了躋身全華夏大家族之列的門票。
「市級商家向省級商家發起衝擊，成功率只有十幾比一，而省級商家向區域級商家邁進，成功率連二十比一都不到，另外，就以往多年的經驗來說，省級商家想要更上一步，要是背後沒有區域級，乃至頂級商家的支持，幾乎沒有可能。」
歐陽鵬飛掏出包煙，親自為葉寧與歐陽振華點起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隨著噴雲吐霧，眉頭逐漸聳了起來，臉上浮現淡淡愁緒：「風華集團經過多年積累，各方面的條件都七七八八了，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缺少強有力的支持，歐陽家和謝家是姻親關係，謝家老爺子是大哥的岳父，也是歐陽的外公，謝家可以算是一個助力，但還遠遠不夠……」
話到這個份上，葉寧要是再聽不懂那就是傻瓜了，歐陽家分明是想向自己借力，只不過，自己何德何能，能夠有力量將風華集團推入區域級行列呢？
呃，當然，也不是說真沒力量，關鍵是，自己和歐陽家的還沒有那麼近，不可能如同對待華遠集團那般不計回報，不遺餘力……
難怪了，自己會受到如此高規格的禮遇，被高高捧起，想要下來怕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