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人生起落無常
葉寧看余樂明顯情緒起來了，便主動提余樂滿了酒杯：「來，喝一個。」要不是顧及秋若雨在邊上，他肯定再補上一句：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女人滿大街都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沒眼光是她的損失。
余樂舉杯和葉寧碰了一下，喝了個底朝天，自嘲地搖頭一笑：「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沒什麼，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很現實的，宋凡還算好的，至少以前她和我相處的時候，她沒騙過我什麼，後來我們又通了一次電話，算是GOODBYECALL，她告訴我，那個男人是她媽以前同事的小孩，她媽下崗三年多了，她爸是一家外資後勤人員，她家的經濟條件不太好，她爸媽希望她嫁得好一些並沒有錯，至少有套房子住，不用還貸款，以後的生活壓力也會小很多。」
這就是真實的社會現狀，尤其是華夏三線以上的城市內，高房價已經成了男女婚姻必經的一道「考題」，幾百萬對於平頭百姓家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負擔，甚至要為之奮鬥一輩子。
宋凡的爸媽正是因為嘗過「貧」的滋味，所以才會那麼勢利地替女兒的婚姻把關，其實他們並沒有做錯，他們只是在按照這個社會被大多數人接受的股則處事而已。
葉寧半開玩笑地道：「胖子，真的想通了，我看你似乎還有有點放不下。」
余樂臉肉抖了抖：「我什麼性格葉哥你還不知道，再說，我和宋凡交往的時間也不算太久，要說放不下，不如說我有點不甘心，呵呵，宋凡告訴我，她的新男朋友是個無業游民，家裡的條件和宋凡家半斤八兩，甚至還差一些，鬧，葉哥，嫂子，你們猜猜，宋凡她媽為什麼會給宋凡介紹這麼個對象？我敢保證，你們絕對做夢也猜不到。「
葉寧側臉與秋若雨交流了一下眼神，葉寧道：「人家中彩票了？」
余樂搖頭。
秋若雨也參與了一把：「難道是男方有條件好的親戚，願意資助？」
余樂又搖頭，豎根手指沾了點酒水，然後在桌上端端正正地寫了一個「拆」字。
葉寧二人豁然明朗，就如同麻將桌上輸家翻身靠王番，生活中窮人翻身靠拆遷。
「那個男的住石庫門的，現在除了結婚之外，戶口已經沒法遷進去了，估計，宋凡很快就和那個男的結婚。」余樂向後靠了靠，龐大的分量讓得椅子發出一陣「咯吱」聲，他意興闌珊地道：「人家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躺在家裡天下就會掉錢下來，哪像我家住六層樓的老公房，再過十幾二十年都不會動一下。」
葉寧無奈地搖了搖頭，胖子還在羨慕人家運氣好，要是人家知道，此刻坐在胖子對面的這個男人是真把胖子當朋友，就算給胖子送上膝蓋也不過份啊。
葉寧不介意送給余樂一筆一輩子享用不盡的財富，可又不想彼此的差距明面化而影響到朋友關係，正在琢磨間，腰間被秋若雨用手肘輕碰了一下，他抬目沿著秋若雨的視線望去，見到了正向這邊走來的蔣珊珊，腳步略急，眉眼間還帶了一抹愁緒。
一會兒后，蔣珊珊來到了余樂身邊，找了個招呼，得到允許后，落座秋若雨的對面。
「余樂，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恩，這是葉寧，這是他的老婆。」余樂簡單介紹了一下，看蔣珊珊面色極不自然，就問道：「蔣小姐，有事嗎？」
聽得余樂對她的稱呼，蔣珊珊神情變得有些複雜，眼角餘光瞄了瞄葉寧二人，旋即一咬牙：「余樂，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余樂一愣，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內心略一掙扎，說道：「是不是岸本給你出難題了？」
蔣珊珊下巴輕點了一下，輕輕一嘆：「你別誤會，岸本的心思我很明白，劉蒼為了討好岸本，把難題推給了我，我要是不做做樣子，生意怕是會直接黃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只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你們能不能現在就買單離開，我也好進去有個交代。」說著，投給葉寧二人一個抱歉與懇求的目光。
「這.……」余樂沒有一口答應下來，目光轉向葉寧，眼神中除了詢問的意思，同樣有著一絲抱歉之意。
葉寧明白，余樂是希望自己同意，略作沉吟之後，沖蔣珊珊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蔣珊珊對這個模稜兩可的答覆顯然不太放心，還想進一步確認一下，可見葉寧眉頭皺起，揮了揮手，似有些不耐，最後，她只得報以微微一笑，再度抱歉一聲，起身返回包房。
「葉哥，對不起。」蔣珊珊一走，余樂便著急道歉。
「幹嘛說對不起，我們之間沒這必要，而且，這位蔣小姐的做法我還是認可的，至少她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葉寧一點不在意。
「其實我今天定這家餐廳碰頭，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見見她，哪怕遠遠的看她幾眼也好。」余樂回頭望了眼蔣珊珊的背影：「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以前的老闆。」
葉寧眸光閃了閃：「她就是那個，當年你沒勇氣表白而一直遺憾在心的酒店副總裁，胖子，我看你對人家賊心不死啊。」
余樂有些顧及地看了看秋若雨，還是說道：「我和她有五年沒見了，我也是最近才聽說，她爸爸以前是總公司的董事，幾年前退股了，說是與人去國外合夥開公司，其實是出問題了，她和她的老外老公離婚後，辦了一家廣告公司，據說背了銀行一大筆貸款，貸款拿去給她爸爸還債，這兩年廣告公司賺得錢基本都是還銀行利息。」
人生起起落落，尤其是生意場上，三年河東三年河西並不少見，當年的富家女，如今淪落到負資產，每天忙碌奔波所得只為一點點地還上虧空，比平頭百姓都不如。
當真是世事無常。
「葉哥，我先買單了。」余樂也只是感慨一下，就要伸手招呼服務員，葉寧卻是伸手攔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胖子，你老實回答我，你心裡頭是不是還惦著人家，我看她看你的眼神，也並非對你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