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小子
擂台之上，方瀾二人既沒有換上迷彩服，也沒有穿戴防護裝備，彼此心知肚明，對後天期的高手來說，這些都是多餘的。
方瀾擺出一個軍中搏擊術的姿勢，這一姿勢，讓她顯得格外身材曲線動人，颯爽威風，氣勢十足。
在她對面的葉寧則是半側著身，雙膝微曲，一對拳頭護在胸口，眼神分外警惕，那模樣彷彿隨時準備開溜。
「開始！」一聲嬌喝落下，方瀾一記前沖，鞭腿掃向葉寧，無論速度和力量，與連體期大成的李毅相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面對如此來勢兇猛的攻擊，葉寧只稍一遲鈍，便是急忙后錯一步，可惜，還是沒來得及完全避開，肩頭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嘶……」嘴角一陣肉痛，葉寧身子一顫之下，就連連搖手，嚷嚷著：「停停停！」
方瀾收了招式，無聲的冷冽目光注視著對手。
「方隊長，我就連體期大圓滿的層次，你這速度我根本躲不開，你存心虐我，我索性站著讓你打就是了。」葉寧揉著肩頭，目露不滿地回視方瀾，並很光棍地挺了挺胸膛。
對方一開局的進攻強度就提到了後天期初期的水準，葉寧正好順坡下驢，一回合投降了事，他是被逼上擂台的，可沒興趣真的和這個女人過招。
「你真的才連體期大圓滿，不是後天期？」方瀾盯著葉寧看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問道，她的本心是試探的目的，可不是想把後者擊傷。
葉寧苦逼地一搖頭：「我也想啊，停留了三年多，可一直沒有進步。」
方瀾沉默，忽然間，雙目深深一眯，下一瞬，身子如彎弓般彈射而來，瞬息便襲近葉寧身前的同時，一隻拳頭直接向著後者的面門招呼過去，拳峰之上，真氣縈繞，連空氣都發出了不堪承受的撕裂聲。
一縷掙扎自心頭掠過，葉寧一咬牙，任是沒有選擇閃避，只是象徵性地抬手格擋，對方的這一次攻擊比之前更加強悍，如果真要正面挨上，可有得受了。
他在賭，賭對方只是試探自己，會在最後一刻收手。
果然，拳頭在離葉寧鼻尖近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揚起的拳風直接帶倒了葉寧的一頭短髮。
葉寧獃滯了好片刻，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后怕的同時，心中暗鬆了口氣，終究自己還是賭對了。
「好了，你可以下班了。」方瀾慢慢收回拳頭，視線再度自葉寧的臉上劃過，而後直接轉身向擂台下走去，葉寧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遺憾與失望，不由撇撇嘴，暗自嘀咕：真搞不懂，輸給你還不願意，非要被人虐才滿意？
連體期大圓滿和後天期是一道關卡，天賦不夠的話，十年時間都未必跨得過，葉寧不糊塗，他歸國定居切斷與海外的一切聯繫，就是為了不受干擾地低調療傷，如果過分暴露自己的實力，勢必會引來更多的關注，說不定還會惹來莫名其妙的麻煩，這與他的初衷完全是背道而馳。
……
轉日，周六。
一個通宵的麻將過後，葉寧才補了四個小時的睡眠，就起床洗漱，隨後出門。
「征戰」官方舉辦的線下活動現場設在東區文化宮，葉寧到的時候，外廣場上已是人頭攢動，男男女女基本都是學生樣，這讓他的心頭有了些特殊的感覺，十多年來的漂泊生涯，他一直讀得就是社會大學，全世界上到顯赫貴族，下到貧民窟，收容所的難民，他都打過交道，唯獨校園是一方空白，簡歷上的高中文聘純粹是機緣巧合下校長硬塞給他作個紀念，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另類的遺憾。
在主辦方拉起的長條桌前簽了到，葉寧掏出手機給精靈妹妹撥了過去……
「你在哪？」
「我就在簽到的地方，穿了件黑色長袖T恤，不戴眼鏡。」
「等著。」
還真是惜字如金，葉寧看著掛斷的手機，笑笑，略微走遠幾步，點起了根煙。
「葉哥？」一個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忽然響起，葉寧扭過頭，當時就愣住了，一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二十齣頭，留著短髮，眉目清秀，穿著頗為中型的假小子，正不確定地看著自己。
卧槽，不是吧，兩個多月來，與對方在虛擬世界並肩作戰近百個小時，葉寧不是沒有想象過對方長什麼樣，美女，恐龍，甚至有很小的幾率是個男人，唯獨從沒想過，竟會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
「天使精靈，哦不，姑奶奶……」嘴角微抽，葉寧頗有些哭笑不得。
「靠，真是你啊，難怪呢，推三推四地不肯來，原來長得那麼老，以後我就叫你葉叔吧。」冷不丁的，被假小子一番評頭論足，一聲「葉叔」更是讓得葉寧滿頭黑線，自己比對方大不了幾歲，不說是帥哥吧，好歹陽剛耐看，那能叫老嗎？那是成熟，有男人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穩了穩情緒，葉寧乾笑一聲，把煙頭丟地上踏滅。
「你叫我小趙吧，葉叔還愣著幹嘛，先進去吧。」假小子還真自來熟，上前就拉住葉寧的衣袖，指向文化宮的主樓，今天活動的主會場是裡頭的多功能廳。
「能不能還叫葉哥？」和一個假小子肢體接觸，葉寧頓感好生變扭，不動聲色地挪開一步。
「要不叫你財迷哥。」假小子看出了葉寧有意掙脫她的手，也不點破，眼珠子一轉，就笑道。
得，那還不如葉叔呢，葉寧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又瞅瞅對方一眼，想了想后，弱弱地道：「小趙，怎麼你的聲音和電話裡頭差別那麼大？」
彼此好歹通過幾回電話，雖然簡短交流，可對方分明是一個純正的女聲，如清泉流淌般清透，可眼前的假小子一副男女難辨的渾厚嗓音，這可不是誤差解釋得過去的。
假小子微微怔愣，旋即便鼓起腮幫，惡狠狠地瞪著葉寧說道：「葉哥，是不是沒見到想象中的美女，讓你很失望啊。」
「哪有，真要面對美女我說話都不利索，我挺欣賞你的豪爽性格。」葉寧見對方似乎生氣了，忙一通昧著良心的胡話安撫，而後揮揮手：「走，我們進去吧。」
在葉寧轉身的一刻，假小子鼓起的腮幫一憋，嘴角微微翹起，一縷狡黠的笑意閃過眼眸，將一隻手掌藏到背後，做了個勝利地手勢，接著，快步追上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