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夢回經年（2）

  林憶看著自己聽著趙許然拿著孕檢單和自己聲淚俱下的懺悔，看著自己撿起那些佯裝被無意掉出來的赤身男女糾纏的照片。


  林憶順著學校的悠長的路一直走下去，似乎走了很久，又似乎只是須臾之間……


  從一中到港大，從深夜馬路到萬方殿堂，從肖鐸到方盛澤，說是一個青春太久，兩年時光輾轉顛沛，要忘了誰，要記得誰，林憶從來都清楚。


  在林憶的記憶里，她第一次見到方盛澤，是在港大的圖書館……


  那天人很多……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林憶選擇在大學第二年成為交換生，來到了這個洪水猛獸的城市。


  一邊修著B大的課業，一邊應付著港大的考核，把自己轉得像陀螺，毫無閑暇。


  那天，又是為了一個學業論文，林憶整整一個下午都窩在港大圖書館的閱覽室。


  徘徊在書架上，找著和自己課題有關的雜誌書籍，哦？是這本了……《賣橘者言》。


  林憶把書抽出來，排列整齊的書架上出現一道縫隙。


  偶然地，又像是命中注定地，透過那道縫隙，林憶看見靠在對面書架間低頭看書的方盛澤……


  一如眾多小說中男主人公的出場一樣，白襯衫，水洗藍的牛仔褲，專註美好的側臉，或者多了一雙太陽也無法黯淡的眸子。


  像是那句台詞一樣，The first day I met Brace，I flipped.

  不過，林憶猜，心動和愛情之間的大型徑庭，神也不甚清楚，否則他絕對不會縱容丘比特，隨意射中心臟，打著心動的名義行愛情之凶。


  在方盛澤抬頭之前，林憶及時收回實現，靠在書架上一遍遍摩挲手裡的書。


  到借閱處進行登記，圖書館管理員告訴林憶，她的卡消磁了，暫時無法使用。


  林憶只好用英語和她求情，先做書面登記，過一段時間再來補錄好不好。


  正當圖書管理員一臉為難，搖頭說no的時候，旁邊遞過來一張圖書卡。


  「先用我的吧。」


  林憶轉頭去看，陽光正好，那人的眼睛比想象中更好看，是他。


  「多謝。」


  從圖書館出來，林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準備告別。


  方盛澤看著她，莫名地搖了搖頭，朝她又走近兩步。


  「給我留個名字和電話吧。」


  他的普通話講得標準極了，和他的英語一樣，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韻味，後來，林憶私自把那稱為魅力。


  「啊？為什麼？」美色當頭，林憶有些難以思考。


  「如果你不還書，我怎麼找到你？」


  「對啊，不好意思，我把這茬忘了。」


  在林憶把自己的電話給了他之後，他撥通了林憶的手機，「這是我的電話，我叫方盛澤。」


  他沒有說方是方圓的方，盛是盛世的盛，澤是沼澤的澤，他輕輕抓住林憶的手腕，在她攤開的手掌下，用食指一字一畫地寫下這三個字，像是印章，刻在最不顯眼卻總是惦記的地方。


  「我會按時還書的。」


  「交換生，有事記得找我幫忙。」


  這是林憶印象中，他們的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