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母親的鐲子

  晚上，吃過晚飯，林憶靠在卧室床頭看書，方盛澤靠在另一頭翻著密密麻麻的資料文件。


  從外面回來以後，方盛澤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思索了良久，雖然他在告誡趙許然時，不留情面，堅定至極，但他一度在懷疑在掙扎，他在想自己是否真的應該放手，讓林憶按照自己的決定去選擇幸福。


  她進來那一刻，他眸子中無法隱藏的痛和掙扎正是在此，可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間密實的心讓他逐漸明了，看來這一生，他終歸不是做好人的命。


  在決定牽起她手的那一刻，方盛澤已經下定決心，他這一生與天堂無緣，既然註定要下地獄，索性就再自私惡毒一些吧，和她一起。


  和方盛澤靠在一張床上，林憶總是禁不住地眼神發飄，不時地偷瞥方盛澤。


  林憶總是個冷靜的人，過激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前一天的一番方寸大亂之後，她已經開始重新按部就班地完成這半個月地計劃。


  林憶愛方盛澤，毋庸置疑，無論是半個月還是一生。


  「看書還是看我，選一個。」


  「啊？」


  林憶被抓包，一臉發懵。方盛澤整個人湊過來，側身半壓著林憶又說道：「算了，還是看我吧。」


  「你有什麼好看的。」


  林憶把頭轉過去，方盛澤不許，捏著她的下巴，唇覆了上去。


  柔軟的唇瓣相接，一個溫熱，一個微涼。


  林憶被他吻得缺氧，大腦里一片空白，忽然覺得手腕一陣冰涼，被套上不知什麼的堅硬東西。


  方盛澤放開林憶，額頭相抵，唇上藕斷絲連地蔓延出銀白的線。


  林憶抬起手腕，看見原來空空的手腕，眨眼之間就多出來一個瑩白的玉鐲。


  「這是什麼？你給我戴這個幹什麼？」


  林憶雖不認識玉，可看到鐲子細膩的成色，其中暗暗流轉的殷紅紋路，再加之禮物出自方盛澤，便也能猜到它的價值不菲，這麼貴重的禮物，她不能輕易收，下意識地，林憶便要去摘那鐲子。


  「戴著它，阿憶。」


  方盛澤的大手包裹住林憶的手，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讓林憶跟隨著他止住了動作。


  「你什麼時候買的？在香港帶回來的么？」


  在北京的日子，方盛澤幾乎都和林憶待在一起，他自然沒有時間去挑這些首飾。


  「不是，這是我母親的。」


  「伯母的？」


  林憶很是驚訝，她聽方盛澤說起過自己的母親，一個溫柔的女人。


  「這是我母親留給她未來兒媳婦的，你果然戴得上，看來你和我母親很有緣。」


  「這是你母親的東西，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不，它現在是你的了，我母親說，若得一心人，一定要替她把鐲子送出去，我母親是和你一樣的人，靜和美好，如果她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


  明明近在咫尺，方盛澤的聲音卻讓人覺得有些遠，像是飄渺之間，林憶想到與之般配的二字，應是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