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場人間情愛

  林憶站在書房門口不動，他強迫自己不去看林憶，一片靜默中僵持了半晌，林憶最先認輸。


  慢步走到他身後，彎下身，柔軟的身體貼在他背後，手臂環著他的肩膀，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臉頰貼上他的耳畔，烏黑墨發從肩頭傾瀉而下，漾在他勾畫的紙上，與黑色紋路幾乎融為一體。


  林憶用臉頰輕緩地蹭著他的臉頰耳畔，她感覺到他身子那一瞬間的緊繃。


  眸子看著桌上鋪平的白紙上，一筆一劃，林憶都格外熟悉。


  也許把一個人放在心裡眼裡，也許就是先把他的一筆一劃都放在心裡眼裡。


  「夜那麼長，卻扔下我一個人，你好狠心。」


  一句話說得清淺悠長，像是嘆息聲夾帶著抱怨，又像是情人呢喃裡帶出嬌嗔。


  方盛澤嘆了口氣，遇上林憶，這樣的女人，傲氣時恨不得打碎了她的骨頭，可一旦柔軟又讓人疼到骨子裡，偏偏這兩種模樣，是愛是恨，方盛澤都喜歡得很，喜歡到骨子裡，喜歡到心裡。


  伸手去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怎麼還不睡。」


  「因為我想你。」


  五個字，方盛澤偽裝的冷硬，頃刻間潰不成軍，這世上也只有這樣一個她有如此的能力，而她卻從不自知，總是在不經意間把他的心攫起又拋下，像是小孩子玩的溜溜球，一個人牽線，一個人無能為力地上下升落。


  他轉過頭，一雙琥珀瞳色渲染的眸子透過鏡片朝林憶看過來，眸中或無奈或繾綣。這是林憶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方盛澤，光華盡斂，溫潤如玉，比他在講台上的樣子，更添一筆陌上如玉。


  記得上次見到方盛帆時，林憶只覺得這兩兄弟的氣質大相徑庭，不過此刻看來，方盛澤與他的兄長何其相像。


  不自主地伸手去撫他的眉頭，嘴裡喃喃道：「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看她獃獃的模樣，再多怨氣也都付諸東流。


  「你這個女人。」


  方盛澤轉過身去，雙手扶上她的腰肢，一個用力，將她從身後抱到懷裡，林憶最怕癢，被他調弄得想笑，卻還未待笑聲出口，唇齒已然被他溫熱的唇瓣攫住。


  糾纏，研磨，上好的夜，上好的情ai滋味。


  他的呼吸帶亂了她的呼吸，這一吻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手指在腰間揉捏游移，細膩光潔的皮膚是絕佳樂器，奏著亂人心人的曲子，那所謂包裹原始進化而來的遮羞布一一褪去，你我曾如此來，你我就這樣度向極樂。


  林憶閉上眼，這茫茫然中感官更加敏感清晰。


  她似是能在這夜，嗅到陽春花開遍山野的氣息，在這一室的悸動里，捕捉空氣緩緩流動的酥麻，在兩人起伏的身體里，聽見海浪翻滾的聲音。


  她像是一葉浮舟，在短短一時間嘗盡那磨人的顛沛流離，他是主她生死的海，濃烈的海浪翻滾蕩漾，橫衝直撞著拍打船身，終於水手被風浪迷了頭腦，海浪將船身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