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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即是勇者也是魔王

  「對……對不起……我來遲了!」少女一邊致歉,一邊穿過教堂門前的侍衛間走進教堂。


  偌大的莊嚴空間內隻聽得見高跟鞋在大理石板地麵叩響的“噠噠”聲,而其主人自然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而身為眾人目光焦點的她不知是由於過度緊張還是單純不適應高跟鞋,途中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不過仍然盡全力穩住平衡,繼續朝前走著。


  「菲爾娜公主殿下,作為王族的一員,請務必以身作則,嚴格要求自己,我以前不止一次如此說過。都過去這麽久了,您依然連守時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嗎?」一位長相精幹的中年男子向剛剛走進教堂大廳的少女責問道。


  「唔,對不起……」被稱為菲爾娜公主的少女老實地低下頭,看似還想要辯解些什麽,不過沐浴在周圍數道視線裏,隻得把已經到喉嚨裏的話再吞回去。


  環顧四周,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一不是這個王國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從過道左右側侍立著的王國騎士團高官,到再往前按照爵位由低到高排列的伯爵,侯爵,公爵,再到位於整個教堂最深處的台階上的教皇,國王以及陪襯般站立其座位旁邊的第一王子,還有菲爾娜的親姐姐-第一公主米莉亞·德·布魯索。


  毫不誇張地說,相當於整個王國命脈的人全部聚集於此了。


  而剛剛責問菲爾娜的正是站在下方隊伍最前端的加迪烏斯·德·布魯索·米諾,也是現任國王的親弟弟,在擁有“德·布魯索”這一王室直係姓氏的同時,因為被加封為公爵,授予了領地,因此名字後方多了其受封的領地名。


  「對不起……加迪烏斯公爵閣下……還有各位……」


  「有反省就好。」加迪烏斯公爵抱著胳膊,「失禮了,諸位。」


  「別傻站著了,過來吧,菲爾娜。還有,加迪烏斯,你老樣子還是一點沒變啊。」敢直呼公爵本名的人放眼整個布魯索王國也隻有一個。


  「承蒙陛下關照了。」加迪烏斯畢恭畢敬地回應道。


  「哈哈哈,也罷,看到你氣色不錯,想必是領地內要你親自處理的事情變少了吧?」


  「誠如陛下所言,起初的忙碌隻是暫時的,領地的狀況趨於順暢以後便少有需要我親自批閱的東西了,不過目前仍有一些事務要我親自處理,因此請恕我不能在王都久留。」


  該說不愧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加迪烏斯公爵知道,此時的國王雖然沒有明講,但心裏卻在計劃要在事情結束以後邀他一起吃飯敘舊,因此在國王提出疑問前便給出了答複。


  「這樣啊,辛苦你了,加迪烏斯。」


  「不敢當,這隻是我作為地方領主的分內之事。」


  兩人對話將盡,菲爾娜也悄悄地走到國王身後,站到米莉亞的旁邊。


  「諸位,這次的儀式沒有在以往的場所進行公開,而是選擇在此舉行,這乃是出於我的個人判斷,因此如果有怨言的話,就請對著我講吧。」國王昂起首,向在場的諸位如是宣言。


  說白了,這其實隻是形式上的東西,也就是客套話,敢在這個時候舉手抱怨的人肯定是腦子有問題。見沒人回話,國王默認般地點了點頭。


  「菲爾娜,又讓父王幫你善後了呢。」米莉亞微笑著,對著自己不成才的妹妹小聲說道。


  「唔,也沒辦法嘛,這種衣服我也不總穿,在這上麵花了很多時間啊。」


  「所以才說讓你平常就要習慣穿典禮正裝嘛……不過你從小時候就很調皮,全國上下都知道你是個不拘小節的公主了,這種情況他們也都見怪不怪了吧。」


  說好聽點是不拘小節,實際上就是大大咧咧,當公主沒個公主樣,平常也不會對別人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因此除了某些貴族,大部分人對菲爾娜的印象反而還不錯。實際上剛才的那些視線裏基本上也沒有的責備她的。


  「不過,不能因為別人不會生氣就越來越放縱,這樣會再給父王添麻煩的。」


  「是……」菲爾娜坦率地低下頭。


  「那麽,埃文斯坦教皇,請舉行儀式吧,有勞了。」國王宣布儀式的開始。


  「……」教皇沉默著閉上眼微微頷首,抬起手上的權杖,隨後重重敲擊地麵。


  “叮~”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堂,隨後一個小小的光點出現在教皇身前台階的下方。


  光點漸漸落下,在接觸到地麵的同時如同水滴般融入地麵。散發著聖潔光芒的紋路憑空出現,逐漸向外擴散,短短幾秒便形成一個直徑將近十米的圓形魔法陣。魔法陣的光芒越來越強,並且如同液體般向魔法陣中央匯聚,轉瞬間便化為一道炫目的光柱,直衝天空,在觸及到教堂天頂時受到阻礙而擴散開來,化為一粒粒光點緩緩灑落。


  在場的人為這般現實中難得一見的盛景所震撼。


  「米……米莉亞王姐……這是……?」菲爾娜小聲詢問著站在一旁的米莉亞。


  「你也稍微對國家大事上點心啊,之前父王有跟你說過吧?」


  「有……有說過嗎?我不記得了啊。」


  看到菲爾娜這幅模樣,米莉亞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倒也是,畢竟這次的儀式對一般國民保密,你從坊間是肯定聽不來的。這個啊——」


  伴隨著落下的光點,有某個東西出現在魔法陣的正中央。即使覆蓋著光芒也依舊輪廓分明,站在那裏的是人,而且根據體型來看毫無疑問是男人。


  「--就是勇者的召喚儀式哦。」


  第一章打破日常的開端

  「呼……這樣就差不多了吧?」我跳下梯子,將園藝用的修枝剪放在木質的工具箱裏,隨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修剪庭院裏的樹木——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但依然不由得產生“比想象中的還要累啊”這樣的感歎,雖說在梯子的幫助下不用一直高舉著胳膊,但每修剪好一麵都還要下來挪一下梯子,這樣的機械工作會莫名讓人產生煩躁感,而且還是在烈日的炙烤下,身體和精神層麵的疲勞都加倍了。


  「好像挺不錯的……吧?」上次我也是這麽想的,結果被吐槽說“自我感覺良好”,所以我對自己的藝術審美已經不抱太大自信了。


  「喂~盧塔,中午飯做好咯。」


  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呼喚我的聲音。


  「啊,等一下再吃,我得先把地掃幹淨。」現在庭院裏就像龍卷風來過一樣,一地的殘枝落葉,雖然樹是修剪得有那麽點造型了,但在這種髒亂的環境下壓根凸顯不出來庭院的美感。


  「等吃完飯再掃吧,又不是什麽急事,蘋果派還是剛出爐的比較好吃哦。」聲音又在催促我了。


  「萬一這期間有人看到了,怕不是會傳出去“貝倫子爵家境敗落”的傳聞。」


  「那我可就不管你咯?」


  等庭院徹底打掃完畢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腰背酸疼得要命,雖說勞逸結合很重要,但就算會感到酸疼,我也不想做一會兒歇一會兒,這是我的固執己見。因為從小就被教育“人一旦鬆懈下來便會自甘墮落”,一開始是出於對這句話的畏懼,後來就慢慢習以為常,現在便成了執念了。


  好在蘋果派還是溫的--雖然是被太陽曬的。


  用水井裏打上來的水將手洗淨,然後抓起一塊蘋果派捧在手上,為了增加甜度而塗上的一層蜂蜜反射著陽光,覆蓋在外皮酥脆的蘋果派上,著實讓人食指大動。


  「這種東西放到太陽底下不是會變質得更快嗎?」


  「是啊,不過反正你馬上就能吃完,輪不到它們變質的吧?」剛才聲音的主人,也就是這所宅邸的女仆長反問道。


  說是女仆長,但和大家心目中想象的(?)那種個性嚴謹,精明能幹的美少女不太一樣,隻是個性格開朗的中年婦女而已,個性嚴謹擱一邊,至少精明能幹這一點是大家公認的。


  「倒也是--等一下,這個分量明顯不是我能吃完的吧?」前言撤回。


  「小夥子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就該多吃點啊。」


  「但是,我已經16歲了,成長期也快結束了吧?」


  「說什麽呢!男人從出生一直到謝頂為止都是成長期啊!我老公之前這麽說過哦。」女仆長義正言辭地強調道。


  「不不不,那可有點長了。」


  「就是這樣的哦,我老公還說過,女孩子的成長期隻到16歲,所以全天下的女人都會停留在花季哦~」


  「……」可以想象,女仆長的丈夫年輕時定是個了不起的花花公子。


  「16歲已經差不多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呢,你也趁早考慮一下這方麵的事情比較好哦。」


  不知道別的國家如何,但至少在布魯索王國,16歲就已經意味著成年,到了普遍的適婚年齡,但法律上沒有規定必須“滿足16歲”才可以結婚,因為假如某個人有意隱瞞年齡,別人也是無從得知真相,雖說人口方麵的統計有在好好進行,但那也是近幾年的事情,十幾年前出生的人就算謊報自己的年齡,國家也無從考證,因此法律上暫時對此沒有詳細規定。


  「我覺得……對我來說還太早啦,而且我基本上都待在宅邸裏工作,也沒有多少同齡的異性朋友。」主要是我對於外出玩耍以及交友方麵的興致並不是很強烈,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和別人不一樣的童年,結果導致我的性格有些乖僻早熟——其他人都這麽說。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呢。說起來,伊芙大小姐應該和你同歲吧?嗯~」


  女仆長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但我選擇了無視,拿起第二個蘋果派,真香。


  「哎呀哎呀,都快忘了,老爺剛剛有叫你過去哦,應該是要說關於去王都出差的事情。」


  她所指的老爺,便是我的雇主,同時也是我的監護人的貝倫子爵。


  ……


  “咚咚咚”


  我敲響了貝倫子爵辦公室的房門,正欲開口--

  「盧塔嗎?進來吧。」


  本來這座宅邸就沒多少人,對擅長頭腦勞動的貝倫子爵來說要記住每個人的敲門習慣並不難。


  進到滿溢著咖啡香氣的房間裏,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右側的書牆,說是書牆,其實是掐著尺寸,特別定製的能將牆壁恰好覆蓋的大書櫃,原本這就是間用作辦公室的小房間,書櫃裝好以後,可供人活動的空間便更加有限了。


  最關鍵的是,因為房間的門在正中央的位置,進到房間以後可以明顯感受到左右的不對稱,盡管我不是強迫症,但看上去依然很別扭。而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貝倫子爵正坐在正對房門的辦公桌後麵,見我來了,他便將手裏的咖啡杯放下。


  「老爺,找我什麽事?」


  「啊啊,是這樣,後天我跟伊芙啟程去王都,應該會有挺長時間回不來的,這邊的事情就拜托你和女仆長了。」貝倫子爵搓了搓下巴的胡子,輕描淡寫地說著。


  作為貴族,出差是常有的事情,但他至今為止都沒說出過“挺長時間”這個詞。


  「挺長時間……是多久?」


  「鬼知道要多久,可能幾個月,也可能幾年,總之,宅邸的日常維護別懈怠了,你偶爾放鬆一下也可以,實在想找事情幹就去外麵打打工。」


  「等……等等,到底是什麽事情居然要那麽久才能解決?您隻是區區一個子爵吧?那些國家大事都輪不到您摻和吧?」


  「和子爵沒關係,而且你說話可真難聽啊,什麽叫區區子爵?」貝倫子爵歎了口氣,「我也不想隻做個“區區子爵”啊,但爵位不是有幹勁就能獲得的,話說你小子是不是太小瞧貴族了?」


  「沒有啊,但邊境地區的子爵本來就隻是個形式上的貴族吧?拋開這個不談,出差的事情,既然和您的工作無關,那到底是什麽大事,需要那麽長的時間?而且,為什麽要帶上伊--大小姐?」


  「我就知道你小子知道這件事以後肯定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我才單獨叫你來告訴你這件事。」貝倫子爵像是感到煩躁一般深吸一口氣,撓了撓頭,繼續說道,「首先,這件事對其他任何人都要嚴格保密,堅決不能泄露,你能保證嗎?」


  到底是什麽事情?竟然搞得這麽神秘……這不是越來越讓人好奇了嗎?


  「我保證。」


  「能保證就好,畢竟這也是為你的生命安全考慮。」


  「生命安全?等等,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怵了……」


  「怵也晚了,聽著,伊芙被選為這一代的聖女了。」


  啥?聖女?伊芙她?說是成為聖女……難道是傳說中那個,代代都輔佐勇者討伐魔王的……聖女?

  「騙人的吧!?伊芙她被選作為聖女什麽的……」


  「不是騙人的,這次去王都也是國王陛下的旨意。而且,既然上一代的聖女已經將天職傳授給了這一代的聖女,也就是伊芙,說明這一代的魔王也要誕生了呐……」貝倫子爵每說一句話,表情都變得更加沉悶,「小子,你知道魔王嗎?」


  「知道,但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大概就是位於魔物的頂點,統率手下的魔物們企圖毀滅人類的邪惡存在吧?」


  我沒有親眼見到過,因為按照書上的記載,上一次的魔王誕生大概是在五十年前。據書上的內容和菜店老大爺的說法,當時人類與魔物的戰爭曠日持久而且異常慘烈,那一代的魔王也是曆史上唯一一個女王。話說,魔王不是魔物嗎?到底是誰確定那就是個母的了?


  「差不多吧,根據記載,每當魔王即將誕生之時,當代聖女都會接到神諭,同時將“聖女”這一天職傳授給下一代,其後不久魔王就會誕生,而人類這邊也會有能與之抗衡的強者出現。」


  「勇者嗎?」不管是書本記錄還是家喻戶曉的傳說裏,能與魔王抗衡的永遠隻有勇者一人,勇者雖是人類,但卻擁有匹敵魔物頂點的力量,是正義的夥伴,人類的救世主。據說各個國家都供奉了手持聖劍的曆代勇者像,雖然我沒見到過就是了。


  強大的人類--我對勇者的理解僅此而已。


  「沒錯,但勇者不是靠代代相傳,而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方式誕生的,因為有勇者資質的人並不會得到神諭,所以要是從茫茫人海裏一個個去鑒定的話,等找到勇者了可能人類早就被滅亡了,所以有傳聞說是用儀式進行召喚。」


  「原來如此……不過您竟然會這麽了解這些東西,太意外了。」我印象中的貝倫子爵是個對傳說之類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的人,引用他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就是:有那瞎琢磨真偽不明的故事的時間還不如學點有用的。


  「三天前……」


  「嗯?」


  「三天前,也就是收到國王陛下的聖旨之前,我對這類東西的了解還不如兩分鍾之前的你呢。」


  怪不得這幾天他一直悶在辦公室裏,原來是為了調查這些東西,畢竟和他的寶貝女兒有關。


  「也就是說,大小姐成為了當代聖女,所以要跟當代勇者一起去討伐魔王?」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但是,且不說魔王……對戰鬥一竅不通的大小姐連打倒一般的魔物都成問題啊!您能放心嗎!?」完全想象不出伊芙去跟魔物戰鬥的場麵,不僅是出於工作立場,還是出於私人感情,我都不希望伊芙成為聖女。


  「我當然放心不下啊!我也想讓她健健康康地成長起來找一個好人家嫁出去幸福地生活下去,誰知道會半截鬧出這種事!」貝倫子爵懊惱地一口氣說了好多,兩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讓人有點擔心他會不會一把給自己揪成地中海。


  「要是伊芙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跟她交代啊……」


  貝倫子爵口中的“她”指的是已經去世的子爵夫人,據說是生下伊芙一年以後便病逝了。


  「這又不是您的錯,生氣也沒用啊。」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貝倫子爵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手,但頭發已經被抓得亂糟糟了。


  「所以,就算再不願意,既然這是神諭,也不可能讓大小姐再把聖女的天職交托給別人吧?說起來,這件事情有告訴她本人嗎?」


  「告訴了。」


  「她……難道什麽都沒說就接受這件事了?」好歹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猜也能猜到伊芙會怎麽做。


  「嗯。」貝倫子爵點了點頭,「那孩子沒一點怨言,比我還要冷靜得多,說什麽“我會盡自己所能”。」


  在旁人眼裏或許沒什麽,但伊芙越是平靜地接受這件事,越是會讓認識她的人感到心疼,越是會讓人對命運弄人而感到憤怒。


  「所以啊,我就想,哪怕一點也行,我作為父親一定要做點什麽,原本聖旨隻讓伊芙一個人去王都了,是我想方設法托了不少關係才得以一起跟去的,那孩子到陌生的環境肯定會覺得不安,更別提身為聖女,肯定會備受矚目。」


  「那個……我也能一起跟去嗎?我好歹還可以跟魔物戰鬥什麽的,作為大小姐的盾牌。」哪怕豁出這條命,我也要保護她,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不行,連我這個當爹的都還是作為例外情況才允許我跟去王都的,到了那邊恐怕也不能隨便和伊芙見麵,你一個小屁孩,更不可能去了,又不是去旅遊。」


  「所以說,就當做護衛什麽的……」


  「護衛會由王立騎士團來擔任,用你最熟悉的冒險者階級來比喻的話,你是E級,而那裏麵最弱的人也有B級的水平,換言之,一百個你摞一起都動不了人家一根汗毛。」


  「說的也是……」且不論能不能找到一百個我,也不論一百個我能不能摞一起。正如他說的,隻是作為興趣才在冒險者公會注冊,慢慢摸爬滾打到E級冒險者的我實在太弱了。


  「這麽幹脆就認可了?不像你啊,還以為你會再掙紮一下呢。」


  咖啡似乎已經見底了,隻見他捏著杯口來回搖動來把咖啡搖勻。


  「距離魔王誕生還有多久?」


  「你問我我問誰?對了,王立騎士團在這期間內不會再招募人手了,你死心吧。」


  「切……」我的想法這麽輕易就被看穿了。


  「你啊,喜歡伊芙吧?」


  「怎……怎麽會呢,我隻是決定把自己這條命都奉獻給大小姐而已,沒有在此之上的想法了。」沒錯,本應該是這樣的……


  「別蒙人了,從小看你長起來的,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


  「啊啊啊啊啊啊,是啊!喜歡又怎麽了!?就算我這麽說你也不可能同意的吧!?」


  雖然貝倫子爵話說的很糙,但我知道他說的沒錯,之前一直覺得沒暴露出去而感到僥幸,沒想到早就被他知道了。


  「小子你說對了。」貝倫子爵指著我,「就衝你現在這個樣,我寧願把她嫁給那些有錢的貴族,至少以後不愁吃不愁穿。」


  「您是故意酸我嗎?」


  「對,這是還擊,懂嗎小子?」


  這樣互相較著勁,也看不出眼前這個人哪裏像子爵了。完全就是笨蛋老爹和笨蛋兒子之間的交流,當然,他對伊芙的態度可比對我要好的多。


  「總之,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按照我剛才說的,打點好這個宅邸就行了,冒險者的兼職隨便你做不做。」


  「知道啦知道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該怎麽辦。」


  「還有,那樹剪得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自己過來看看,從這個角度往下看。」貝倫子爵說著,站起來指著窗戶下方我剛剛修剪好的樹。


  確實,本來是打算剪得稍微圓潤一點的,結果搞得跟缺了口的紅酒杯一樣。


  「這個角度不好看,隻要從正門角度看沒毛病不就得了?」


  「不行,不管你是自己出去找個師傅學習還是直接找人來替你弄,反正我們回來時候必須要看到庭院變得漂漂亮亮的。」


  「是是是。」不過說“回來”,那得是多久以後啊,到時候樹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還有,伊芙她成為聖女這件事,你別跟任何人提,包括伊芙她自己,她之前叮囑過我不要告訴你這件事的。」


  「知道啦,保證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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