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對不起

  奇怪，他怎麼了？聽那聲音，似乎他身體忽然很不舒服。


  如此強大的邪神，也有難受不舒服的時候嗎？然而我的眼皮很重，重到我沒有力氣撐開，看看北冥焰到底怎麼了。


  「我的心……」他的輕聲呢喃，緩緩傳入我耳中。


  那一瞬，我猛然意識到什麼。


  對啊！他曾經把「心」給了我，存放在我的胸口，剛剛他那一刀，刺中的恐怕不止是我的心，還有他自己的……


  這算是自食其果嗎？我心下忽然湧起一陣莫名的釋然，似乎那一瞬，我沒那麼怕死了。


  驀地，北冥焰手裡的玄鳳水晶，「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恰好掉在我臉側。


  「小柒！」北冥焰的驚呼，傳入我耳中：「小柒！對不起！我……」


  似乎他剛注意到此刻的我已經血流成河，北冥焰驚詫的口吻，透出了難掩的驚慌。


  再不復這幾日的冰冷，彷彿一瞬之間，北冥焰就從清冷傲然，目空一切的邪神，變回了從前那個關心我，體貼我的夫君。


  難道，剛剛他捅我那一刀，捅在了他自己的心臟上，激發了他塵封於心底的感情嗎？


  如果是這樣，那我挨這一刀，似乎也不算虧。


  此刻的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北冥焰的臉上究竟是怎樣的神情，看看他的血色紅眸，是否回歸了本來的金輝。


  只是，我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


  驀地，我感覺到身體一輕，似乎被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無力掙扎，只能任由他抱著，將頭靠在他冰冷的胸口上，雙眼依舊沉重無力。


  他步履匆匆，很快就將我抱回屋內。


  很快，我的身體觸到了一片柔軟的床榻。


  我感覺到，北冥焰動作輕柔又小心，甫一將我放上床榻，他就將手搭上了我的脈搏。


  似乎在替我號脈，看我的傷勢究竟有多嚴重。


  耳邊隱隱傳來他愧疚的聲音：「呵……我都做了什麼……」


  他的語氣透著無限懊悔，這些天以來，我第一次從他低沉渾厚的音色中，聽到這般悔不當初的口吻。


  那一刻，我的胸口似乎沒那麼痛了，也不知是欣慰於北冥焰終於良心發現，喚醒了他沉睡已久的感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總之，我感到體內湧起一陣溫熱的暖流，猶如久違的暖陽，照進了心底陰冷的角落，也驅散了黑暗的陰霾。


  那暖流緩緩遊走，沿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最後漸漸匯聚於胸口。


  那一刻，我才終於意識到，是北冥焰在以內力護住我的心脈，我真是後知後覺，還以為是心裡安慰作用。


  不再是上一次救我時，那股冰冷的邪神之力。


  這一次，北冥焰用的是他原本溫熱的力量。


  我心下一陣竊喜，這是不是意味著，北冥焰曾經的意識，已經回來了？


  只是，大腦依舊昏昏沉沉，雙眼也睏乏沉重。


  我好想睜眼看看，這久違的溫柔的北冥焰，卻是無能為力。


  半晌，我感到胸口的痛楚在緩緩消失，源源不絕的鮮血似乎也在北冥焰內力的保護下，停止了繼續湧出。


  身體不再冰冷麻木，而是漸漸恢復了原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