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夜半登山

  說到這，它義憤填膺地攥緊了拳頭，儘管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可提起此節，依舊讓它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懂了。」我默默點頭，問道：「所以，你死後才化作了蓬頭鬼，一直念念不忘地要去繼續守護大仙，是嗎？」


  蓬頭鬼說道：「沒錯，只是，近年來大仙越發暴躁，怨念難平，我怕這樣下去，被它害死的人會越來越多，所以，如果你能平息它的怨念，也算是了卻我的一樁心事。」


  我垂眸道：「我懂了，不過只是將這條皮毛埋在桃花樹下，就可以了嗎？」


  蓬頭鬼說：「以我對大仙的了解，它最大的心愿便是魂歸故里，落葉歸根。」


  我想了想，就說道：「好，那我答應你，將這條皮毛埋在那棵桃花樹下，只不過，需要勞煩你為我帶路。」


  蓬頭鬼一聽我終於肯答應它了，不由大喜過望，連連對我鞠躬道謝。


  我催促道：「好了，我們快走吧。」


  身後的阿雲也對我感恩戴德道：「小柒同學，真是太感謝你了，不過你看這報酬……」


  她欲言又止，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我知道她家境貧寒，一開始我幫她也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為了胎記而已。


  「先不急，眼下黃大仙的憤怒還沒有平息，等這件事徹底了結了再說。」


  我這樣說，就是給了她籌錢的時間，阿雲連連點頭，對我不住地道謝，然後將我和蓬頭鬼一起送出門，還一直囑咐我，上山路上千萬小心，注意安全。


  彼時，夜色空幽，一輪圓月高掛頭頂，為暗夜灑下一層迷離的銀輝。


  我和蓬頭鬼一前一後踏上了幽暗的山間小路，它是個鬼，自然步履匆匆，可我就不一樣了，走得有些艱難。


  果然是無人開發的野山，根本沒有成行的路，整座山皆是草木纏繞，藤條橫七豎八地斜在地上，極其難走。


  蓬頭鬼倒也不急，故意放緩速度等著我。


  只是，山路漫漫，一時間我們都是沉默無話，倒也挺無聊的。


  我不由問道：「對了，你生前經常救小動物嗎？」


  蓬頭鬼笑了笑：「倒也不是經常，只是偶爾看到動物受傷，心裡不好受。」


  我笑道：「不過，救了一隻黃大仙，也算是值了，至少能讓你幸運幾年。」


  蓬頭鬼嘆道：「是啊，那幾年我在東北當兵，簡直運勢恆通，真是多虧了大仙。」


  我不由停住腳步，狐疑道：「東北？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在這座山上救下了黃大仙嗎？怎麼又跑到東北去了？」


  蓬頭鬼身形一頓，旋即乾笑幾聲：「啊，那個，我是說我在這座矮山上救了它，後來又去東北當兵了，當兵那幾年，它就跟著我一起去了東北。」


  我眯起眼眸，輕聲問：「如此說來，大仙究竟住在哪？是這座山的桃花樹下，還是東北？」


  蓬頭鬼似乎被我問得不耐煩了，沒好氣道：「一開始住在這座山上，後來又去了東北，這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