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你還有臉來祭奠我？

  次日一大早，我就被門外的喧囂聲吵醒了。


  睜開眼，猛然想起，今日便是冥后的忌日大典，這場籌備了足足一個多月的重大儀式，總算到來了。


  北冥焰自然已不在我枕邊，他一定早早起身，先去獨自祭拜母親了。


  他對我說過，他並不喜歡每年這樣大張旗鼓，宴請三界賓客，一起祭奠冥后，他更願意獨自坐在母親的靈牌前，靜悄悄地與她說說話。


  只是，近些年的冥后祭典，已越發不像單純的祭祀儀式，倒更像冥界與三界內其他番邦的外交手段。


  無奈，這是冥王當年定下的規矩，北冥焰也不好打破。


  我洗漱完畢，紫幻又幫我簡單描畫了一番，鏡中便出現了一個素雅淡妝的秀美女子。


  「王妃殿下，您第一次參加冥后祭典，等會去了，看到別人做什麼，您跟著一起做就好。」


  我點點頭，道了聲好。我在人界也參加過葬禮，自然知道大概流程，總之低調默哀就好。


  待我跟著紫幻，一起來到舉辦祭典的封陰殿時，瞬間就被空氣中肅殺凄涼的氣氛，震懾住了。


  封陰殿本就鬼氣森森，加之今日又是這樣一個特殊日子，更顯陰冷蕭條。早有三界內一眾賓客來此等候，等著祭典的正式開始。


  雖然「人」頭攢動，卻安靜得可怕，一點議論紛雜聲都沒有，搞得我和紫幻大氣都不敢出。


  當祭典正式開始，已是半個時辰以後。


  北冥焰披麻戴孝，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對著冥后的靈牌，一跪二拜三叩首。


  總之，那是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繁文縟節，與人界的葬禮完全不同。


  我跟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後面，跟著大家一起，垂首默哀。


  這一次，北冥焰並沒有拉住我的手，像上次在宴席上一樣，讓我站在最前面與他並排而立。


  我只是低調地跟在隊伍后，看著他站在最前面，站在一個無可觸及的高高在上之位，領著群臣眾鬼，和各路使者，對自己母親致以深深的哀悼。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遠到讓我覺得，他的臉好陌生。


  而我的大腦，也在那一刻，變得一片空白。


  我倒下去的一瞬，聽到耳邊傳來紫幻的驚呼。


  「王妃殿下，您怎麼了？」


  然而，我卻再沒有力氣回應紫幻，眼前一黑，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入目卻是一片漫天大火，洶湧而燃。


  我立時清醒過來，手腳並用地後退幾步，我又想起了那晚的噩夢。


  不！

  我搖搖頭，意識到這是假的，是幻覺，可那大火卻逼真得熊熊而燃。


  驀地，身後忽然伸來一雙冰冷的手臂，像一條蛇，從我脖頸兩側纏過來。


  「小柒……」


  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誰？」


  我立時大驚，旋即扭過頭，就對上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那是一個絕美的女人，此刻，她的半截身體陷在那片火里，唇角卻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驀地，那傾城絕倫的面孔，卻露出了一絲怨毒：「小柒，你還有臉來祭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