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入眼都是白色，擦肩而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鼻邊縈繞著刺鼻的氣味。


  方言殊趕到時，路雅清蹲在角落看起來六神無主，路哲靠著牆不說話，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陳檀安好像在悄悄抹著眼淚。


  一看到方言殊來路雅清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撲過去。


  “殊，怎麽辦，怎麽辦，我爸明明晚上還好好的……”


  方言殊看著急救室的燈，刺傷了她的眼，希望這一次還來得及。


  “沒事的，我來了，叔叔會沒事的，我會盡全力幫的。”方言殊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扭頭看著路哲，路雅清說是路哲把路豪推到的，本來就高血壓，一推人就沒起來了，這會正在搶救，醫生說可能是腦出血。


  路雅清緊緊抓著她，好像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


  “言殊…”陳檀安看著她。


  “叔叔會沒事的，阿姨您別難過。”方言殊說道。


  路哲還是一言不發，甚至有點無所謂，方言殊看著有點火大，礙於是外人又不好說他。


  陳檀安挪了挪位置讓路雅清坐下，方言殊一直緊緊摟著她嗎，試圖讓她安心點。


  陳檀安突然站起來，方言殊抬頭，急救室的燈滅了，隻有一個人出來，方言殊心裏一沉。


  病危通知書下來了，陳檀安突然腿軟站不起來，簽名時比掉了好幾次，路雅清在方言殊懷裏無聲地哭著，方言殊自己心裏也堵得慌，雖然不是自己父母，但是也是差不多的。


  方言殊拿著一疊繳費單去找繳費窗口，粗略看了下，應該三四十萬最少。


  路雅清跟著她，緊緊挽著她的胳膊。


  “抱歉了還要你幫我們交錢。”路雅清帶著歉意說道。


  她工作到現在積蓄不多，家裏的錢也被路哲給敗的所剩無幾了，如果沒有方言殊，找親戚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借夠。


  “我們也算一家人了，我不會動手術救人，就隻能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叔叔會沒事的。”方言殊不斷安慰道。


  時間仿佛被放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得格外緩慢。


  這個夜晚注定難捱，外麵寒氣逼人，裏麵雖然人流走動溫度比較高，卻讓人的心感覺如墜冰窟。


  “我困了，先回家了。”路哲突然說道。


  “你還有臉先喊累回家？”路雅清質問道，聲音有點沙啞。


  “不然呢？這麽多個人守著難道還缺我一個？”路哲滿不在乎。


  路雅清突然站起來要打她，被陳檀安拉住，“算了，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跟你姐就行了。”


  路哲走後路雅清氣憤地問道，“媽你為什麽讓他回去，爸會這樣不是因為他嗎？”


  陳檀安歎了口氣，滿是無奈，“你爸一定不希望你們吵架，你們在這裏吵架也不太好不是嗎，這麽多人，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急救室的燈又暗了，一堆人魚貫而出。


  路雅清緊緊攥著方言殊的衣服，大氣都不敢出。


  醫生緩緩摘下口罩，深吸口氣。


  “恭喜，搶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