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肆拾
“我喜歡你未必比安琳喜歡你喜歡的淺。”方言殊說道。
“我隻有一顆心,這麽多年要是喜歡早就喜歡了,現在還沒感覺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
“你身邊從不缺陪伴的人,先是許尚,後是安琳,不是嗎?”方言殊煩躁地掏出香煙盒。
“醫院禁止抽煙。”簡依提醒道。
方言殊從煙盒拿煙的動作頓了頓,動作粗魯地收起煙盒。
“餓嗎?要買點吃的嗎?”方言殊看著外麵的夜色問道。
簡依搖搖頭,神色有些疲憊。
方言殊馬上會意。
“顧景西剛才跟我說他全身而退了,你不用擔心了,可以安心休息了。”
簡依點點頭,嘟囔道,“沒事就好。”
眼皮逐漸沉重,視線也開始模糊。
似乎聽到了窗簾在風中搖曳的聲音,還有徐徐的風聲帶著涼意灌進房間。
簡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個黑影站在自己床前。
“琳?”簡依遲疑了會叫出聲。
安琳蹲下身看著她,眼裏滿是笑意,“你還認得出我啊,還是說隻是下意識地認為是我。”
簡依伸出手,似乎是要安琳抱,安琳俯身,深吸了一口氣,屬於安琳的氣息填滿了整個胸腔,簡依心滿意足。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簡依問。
原本還擔心安琳在家裏會不會心急如焚現在看來是她多此一舉了。
安琳撇了撇睡死的方言殊。
簡依會意,“你把她弄暈了?”
安琳不滿地說道,“誰叫她一直待在這裏不離開的,迫不得已我隻能自己動手了。”
簡依“噗嗤”笑出聲來,在安琳身邊總是能感覺到格外的自在,可以什麽都不用顧慮想到什麽那就做什麽。
“現在回家嗎?”安琳起身打算抱起簡依。
簡依看了眼方言殊,“等到出院再回去吧。”
心裏沒由來的覺得虧欠了方言殊很多,很多,這幾天就讓當是微不足道的彌補,況且她也感覺現在頭腦有點暈乎乎的。
安琳不滿地在她胸前蹭了蹭,“那樣我不就沒辦法跟你在一起了。”
簡依抬手挪開安琳的頭,真的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出門我就一直跟著你,後來不小心跟丟了,再找到你時你已經在她車上了。”安琳指了指方言殊。
簡依有些心驚膽跳。
她看到了她跟方言殊接吻了嗎?
看她樣子又好像毫不知情的樣子。
“你跟蹤我?!”簡依突然變了臉色。
“你昨晚接那個電話後我就感覺你有事情瞞著我了,中午你突然急著攆我出去我就確定你有事情瞞著我,所以我就一直躲在家附近,沒一會你就出來了……”
安琳說道後麵越說越小聲,似乎有些心虛。
看來是不知道跟方言殊接吻的事。
簡依鬆了一口氣,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是我不對,不該偷瞞著你出來的。”簡依認錯道。
安琳欣慰的說道:“你還知道認錯啊,我還以為你會死皮賴臉不認賬的。”
敢情對她好點她就蹬鼻子上臉飄飄然了是吧。
“很疼嗎?”安琳看著簡依骨折的右手。
簡依苦笑,“還行,不過可能要做一段時間獨臂俠了。”
稿子也沒法畫了,怕是要彈盡糧絕一段時間了,人氣也一定會下滑。
“那我我就勉強做你臨時的左右手吧。”安琳厚著臉皮說道。
“您身嬌肉貴的,我怕是沒這個膽讓你替我做事。”簡依揶揄道。
安琳“嘿嘿”地笑了幾聲,又說道,“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簡依看了看醫院的單人床,“兩個人有點擠吧,我可是病號誒。”
安琳一臉遺憾的表情,“真可惜,那隻能等下次了。”
“你不打算離開?”簡依突然皺眉問道。
安琳不解,“我為什麽要離開?”
簡依指了指方言殊,“你明天要怎麽跟她解釋?”
安琳聳聳肩,“不解釋。”
房間有點冷,簡依叫安琳關上窗戶,看了看方言殊。
“幫她蓋件衣服上去吧。”
安琳看了她一眼賭氣地轉過頭,“不要,是她才害我這麽晚才能見你的。”
“確定?”簡依問她。
安琳發出“嗯哼”一聲。
僵持了會簡依先敗下陣來,歎了口氣,既然安琳不肯那她隻能自己動手了。
扶著點滴架腳還沒碰到地麵就被安琳驚恐地按回了床上。
“怕你了怕你了,我去行了吧,小祖宗您別亂動。”
說完就走過去把方言殊脫下的外套隨意地蓋在她身上,未了還一臉嫌棄的表情。
“謝謝了。”簡依躺在床上說道,點滴滴的她手已經完全冰冷的,還有點麻。
安琳走到簡依床邊靠在牆上,單腳撐著另一隻架在支撐的腳上,雙手環胸微微低著頭。
“睡覺吧,我在這休息就行。”
簡依還在感歎著安琳腿的長度,果然高的人不管怎樣腿都好看,簡直長的不像話,像她這種身高剛好踩到一米六邊緣的人恐怕這輩子都沒法體驗到那種一覽眾頭頂的感覺。
“我不困。”剛睡醒,現在可是格外的精神。
簡依抬頭看著安琳的側顏,“我看著你睡覺吧,反正我睡不著。”
安琳眼珠轉了轉,狡黠地說道,“看了我的盛世美顏,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呢?”
“什麽?”簡依腦袋成功的沒轉過彎來。
安琳半跪在床沿,“你是不是缺了晚安吻呢?可不能因為你受傷就讓你逃過。”
簡依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多大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事事都惦記著。
“我現在可以要了嗎?”安琳臉湊近問道。
簡依毫不吝嗇地賞了她個吻。
安琳心滿意足地起身,又靠在床邊閉眼開始休息。
簡依側過身以便更輕鬆地看安琳的睡顏。
確實如方言殊所說有些情況她並不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麵前幫她擋下一切,但每次她都會突然地出現,讓她覺得隻要她在身邊就萬事無虞。
她是不是有點太過於依賴安琳了。
不知這習慣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睡中的安琳還是微微蹙著眉頭。
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簡依看著她心裏想著。
這一想就想了個徹夜,何時睡著的都不知道。
太陽徐徐地上升,光輝開始灑滿大地。
方言殊緩緩起身,滑落的衣服嚇了她一跳,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渾身酸痛的厲害。
“我昨天什麽時候睡著的?”
方言殊自言自語道。
看到站著的安琳一驚,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你怎麽在這裏!”
安琳眉頭一皺,逐漸轉醒,眼裏有一陣子的迷茫,看到方言殊又恢複了清明。
“呦,昨晚沒把你凍死真是有夠遺憾的。”
“你是怎麽進來的。”方言殊又問道。
安琳指了指窗戶,“你擄走了我的人我還沒怪你呢你倒是盤問起我來了。”
方言殊挑了挑眉,“擄?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現在躺在你麵前的恐怕是具冰冷的毫無生氣的屍體了。”
“你怎麽跟個刺蝟似的。”安琳有些倦怠了,每次都這麽劍拔弩張,多了也就不耐煩了。
“你要是離開她身邊我也不會這麽對你了,說道我願意似的。”方言殊同樣報以不耐煩的態度。
一言一語中簡依轉醒,極為不高興地發出了幾聲嗯哼聲。
安琳責備地看著方言殊。
方言殊縮了縮肩,似乎是她忘記控製音量吵醒簡依了。
“不多睡會嗎?有哪裏不舒服嗎?”安琳輕聲問道。
簡依搖搖頭,緩緩起身茫然的眼神看向方言殊。
方言殊被她看得不自在地摸摸臉,“怎……怎麽了嗎?”
簡依搖搖頭,“你倆沒打起來嗎?”
二人同時滿頭黑線飄過。
安琳扶額有些無奈,“你就很希望我們兩個打起來嗎?”
“沒啊,我希望你們不要打的。”
“那就對了嘛,所以我們現在不就是你所期望的那樣嗎?”言罷把簡依亂糟糟的頭發摸的更亂了。
簡依被繞的有些暈。
相見如仇的兩人什麽時候這麽和平了?難道她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嗎?
“點滴要沒了,我去叫護士來。”方言殊說道完就要出去。
簡依有些煩躁地叫住了方言殊。
“不用叫了,我不想打了,反正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打了一晚上手都麻了,況且她還一隻手不能用,打點滴行動就更不便了。
方言殊在門口猶豫了會,“這樣不太好吧……畢竟……”
安琳打斷了她,“人家說不要就不要了,反正都是唬人的,依可沒那麽脆弱,對不對?”
說完朝簡依抬了抬下巴。
“對啊我沒那麽弱的。”簡依也信誓旦旦地說道。
被安琳三番四次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卻沒出事,應該算是她命硬的表現吧,況且從小到大她也沒生過什麽大病
頑強如小強,說的就是她了吧。
方言殊拗不過二人,隻好原路返回,幫簡依拔掉點滴針頭,不出一會手背就滲出了血珠。
安琳見狀臉色沉了沉,有些隱忍。
簡依用眼神說道,“等回去可以嗎?”
安琳心領神會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