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追到啦

  155.

  “你這幾年收心斂性的倒是挺好的……你放心吧,等你安定下來找個好人家了,姐們兒也不會接你那些老底的。”徐真真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許晉的肩。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許晉哼道。


  徐真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都快三點半了,他們坐這兒都快一個鍾頭了,林疏寒的消息也慢悠悠地發了過來,徐真真隻是看著那短短的一句“還沒結束嗎”,心裏都甜出花兒來。


  也虧得林疏寒能夠憋這麽久才給她發消息,徐真真本來覺得這個幼稚鬼會每隔幾分鍾就來問或者直接狂轟濫炸呢。這次林疏寒有那麽大的進步,應該給個獎勵的——徐真真從一堆可愛表情包中找到兩個中年表情“你真棒”“獎你一朵小紅花”,點擊了發送過去。


  林疏寒幾乎是秒回了一個問號。徐真真又發了一個嘿嘿表情。


  林疏寒:“你幹嗎給我發這麽醜的表情?”


  徐真真:“醜嗎?我覺得不醜啊。”


  徐真真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土到極致即是潮啦。”


  況且那朵大紅花還是獎勵你那麽有耐心地等著我啊,傻子,徐真真心裏默默地想著。


  林疏寒沒再糾結表情包潮不潮醜不醜好不好看的問題,隻是見著徐真真回複得這麽快,以為她那兒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林疏寒:“我來接你?”


  徐真真:“還沒好呢。”


  林疏寒:“……”


  這都已經快一個鍾頭了,開什麽重要會議呢,還沒好,林疏寒憋悶得想去把許晉那個傻逼的頭給擰下來。


  雖然說是答應了徐真真帶豆豆出去逛逛,但林疏寒也沒那麽聽話,沒有媳婦兒在身旁,去哪兒都覺得沒那味道。看到豆豆那個貪吃鬼在經過肯德基兩眼露出凶光的時候,林疏寒就帶著他直接進去了。


  豆豆點了一堆的東西,興高采烈地和自家舅舅在靠窗邊的桌子上坐下了——平常他爸媽可不會讓他吃那麽多不健康的食品,這可饞的豆豆每次經過各種各樣的炸雞店都會目露凶光,這回趁著爸媽不在,他可得好好吃一頓。


  豆豆坐在對麵啃得歡快,林疏寒則一臉索然無味地望著“淼”所在的方向,像極了一個殷切地盼媳婦兒歸的可憐丈夫。


  豆豆頭一回看到林疏寒如此憔悴蕭瑟,越發覺得自家小舅舅可憐,他剛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自家小舅媽丟下小舅舅奔向另一個帥哥哥的懷抱了,這事兒多讓人難受啊。


  一時心軟的豆豆捏了塊吮指原味雞送到林疏寒的嘴邊,眼裏充滿同情地道;“小舅舅別難過,吃個雞塊吧。”


  林疏寒轉頭便看到豆豆那可憐他的視線,以及豆豆那雙油光發亮的小手,林疏寒的眼角抽了抽,一臉嫌棄地躲開了。


  豆豆:“……”


  算了,和一個慘遭拋棄的可憐人兒計較什麽呢,豆豆自我安慰道,把那塊原本送給林疏寒的雞塊塞到了自己的嘴裏,嗯,還是炸雞最好吃了!

  肯德基在二樓,和“淼”就隔了一條街,林疏寒選得位置便是針對著“淼”的。林疏寒原本覺得這位置正好方便看見“淼”裏的情況,誰知道“淼”的裝飾那麽花裏胡哨,頗具藝術感的屋簷把下麵的情況給遮的嚴嚴實實的,什麽也看不見。


  不過就算是這樣,林疏寒也堅持不懈地盯著“淼”看了將近一個鍾頭。中午過後才冒出來地太陽,意外地晃得他眼睛疼。從林疏寒帶著豆豆坐在肯德基裏開始,“淼”裏進進出出的人裏就沒有一對像是帶著未婚夫來見前男友的人。


  在生意場上混的久了,好多人好多事情一眼便能看得清楚。但也可能會偶爾晃了眼,錯過了哪一對小情侶說不定就是許晉那倒黴蛋子的前女友和她的未婚夫呢。


  林疏寒堪堪熬過了五十分鍾,覺得自己實在憋不住了,才發了個消息給徐真真,沒想到自家媳婦兒回複得還挺迅速,原本以為這是解放了預兆的林疏寒,卻又被潑了盆涼水。


  看著徐真真剛發過來的哪一句“許晉他白月光還沒來呢”,林疏寒把那裝可樂的紙杯子捏癟了,裏麵沒喝完的可樂溢了出來。


  還在低頭啃雞翅的豆豆聽到動靜,抬起頭來,便是看著自家小舅舅捏爆一杯可樂後,又淡定自如地拿著紙巾擦拭他的手和桌子,隻是他周身的氣場可不如他表現出的那麽淡定。


  林疏寒身上那一股子無處發泄的不爽氣息,硬生生地讓豆豆在這空調打得很高的室內,打了個寒顫,豆豆收拾了一下還沒吃完的漢堡,默默地把自己縮在角落裏,迅速降低存在感地吃著。


  林疏寒:“……”


  看著豆豆那謹慎的動作,林疏寒最後也什麽都沒說。表麵淡定內心跳腳的某人,冷靜地打了一串話,點擊發送再迅速撤回。


  在“淼”裏吃著蛋糕的徐真真,看到林疏寒發的消息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從剛剛林疏寒發消息給她之後,徐真真就再也沒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過,就算是林疏寒秒發秒撤,徐真真也都迅速地看到了。


  某個幼稚的男人發得那句話是——那你還愛我嗎?

  這幼稚的話,真熟悉啊,可不就是某個男人在她離開之前別別扭扭地問了兩遍的話嗎……林疏寒自己應該意識到了,發了又迅速撤回,別別扭扭的可愛得緊。


  徐真真拿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輸入——愛,很愛很愛。


  點擊發送之後,徐真真還覺得自己的臉頰都是燙燙的,但她沒想著撤回,她才不後悔自己發得這句話呢——徐真真就是很愛很愛林疏寒啊。


  林疏寒那邊頓了幾秒,徐真真手心裏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把旁邊的飲料挪過來吸了一口,緊張地等待著林疏寒的回複。


  一秒,兩秒,三秒……


  林疏寒這個壞家夥怎麽還沒回複呀?要是前五秒他沒回的話,她就……她就……


  徐真真還沒想好她就怎樣,握在手裏的手機就輕輕地震動了一下,林疏寒發消息來了。


  ——我也是。


  ——很愛很愛。


  一瞬間,徐真真的那顆小心髒都是滾燙滾燙的。


  嗨呀,之前自己說的時候還沒怎麽覺得,現在看著倒是有些肉麻。可心裏想著真肉麻的徐真真,還是忍不住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整個人都散發著戀愛時才能感受到的那種蜜糖的氣息。


  當然這種氣氛在許晉眼裏,就隻剩戀愛的酸臭味兒了。徐真真一臉沉浸在幸福裏的笑容,就像一根小小的針紮進了許晉的心裏,有點疼也有點澀還有那麽點釋懷。


  其實剛剛徐真真仿佛頭頭是道地說著有那麽些道理的歪理的時候,許晉就釋懷了。


  其實許晉也很難解釋自己對徐真真的異常地心動,明明也不是他以往喜歡的那種風格的姑娘,可偏偏就是對著這麽個傻缺喜歡了那麽多年——


  徐真真真的是個笨蛋,他都喜歡了她這麽多年,她還覺得自己隻是把她當朋友呢,做什麽事也沒想著和他避避嫌,一點兒也沒被他這個許大色狼盯上的自覺,這個笨蛋!

  幸好他沒那麽喪心病狂,也算是徐真真運氣好,碰上他頭一回腦子一熱好好做人的時候,不然這傻子被人賣了說不定還在幫他數錢呢。


  昨天下午得知徐真真和林疏寒在一起了之後,許晉一整個下午都沒好好過,原本晚上說回爸媽家吃飯的,許晉最後也沒去。連著好幾個電話都沒接,就窩在自己的房子裏瞎折騰,把原本整潔的家裏弄得一團亂糟糟了,許晉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但好像也沒有那麽舒坦。


  大概是以前犯得混賬事兒多了,他那個本就看他不順眼的爸,也沒再來喊他,他媽和他姐的電話許晉也一個都沒接。許晉估摸著自己不接電話,自家那老爺子一定是發了火的。


  想都不用想,後麵沒人給他打電話的原因,一定是因為老爺子說了那句他都聽膩了的話——不用管那爛人。


  爛人就爛人唄,當了那麽久的爛人他也都習慣了。


  晚上許流芸從家裏出來到弟弟的住所,她一打開門,便是許晉一個人在沙發上團了一堆被子,喝得大醉,把那所謂的爛人扮演到極致。


  許晉聽到門口的動靜,也隻是掀了掀眼皮,看了眼許流芸,翻了個身找一個更好的角度繼續睡去了。


  許流芸把包放在門口的鞋櫃上——那也是唯一一個入目可以放東西的地方了——其他的地方都被許晉弄得一團亂。


  許流芸實在想不通許晉為什麽又突然這個樣子,上一次他這個樣子,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殷晴離開的時候。


  許流芸也不願意回憶那段往事,那時候整個家都烏煙瘴氣的,懂事的弟弟突然的叛逆,他以最要命的方式守護著自己的愛情,卻被那個他牢牢守護在身後的人深深地刺了一刀。


  許流芸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當時的許晉,固執、倔強、單純,那是他,又好像不是他。在所有人眼裏都覺得很可笑的事情,素來理智的許流芸卻和她那個單純得有些蠢的弟弟意外地共情了。


  她能理解自己那個幼稚弟弟的感受,許流芸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許流芸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隻能把它歸結為一種血緣的奇妙聯係。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撫許晉,她一邊覺得許晉做出的事情蠢得可以,一邊又覺得許晉的喜歡也許在某種意義上是值得的。


  許流芸不願意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做過多的糾結,隻是她無意識地順從本心給了許晉許多陪伴,希望她那個笨蛋弟弟能變得好一些。


  許晉是怎麽變得“好”一些的,許流芸都看在眼裏。和狐朋狗友們瞎混著過日子,左擁右抱地勾搭各種小姑娘,做盡一切荒唐的事情,似乎想讓所有當初阻攔過他的人後悔,那些人裏包括殷晴。隻不過他們都知道的,殷晴不會知道的,也不會在意了。


  許晉玩得很瘋,每天都在開心地大笑著,可許流芸再也沒見到過許晉眼裏流露出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隻不過這樣也好,許流芸想,總比他一開始不吃不喝地自虐,甚至趁人不注意地想要結束自己的命來的好。


  一條爛命,一個爛人。


  但人總是要活著才好。


  許流芸以為許晉也許就這麽得過且過下去了。其實就算這樣下去,許流芸也覺得無所謂,家裏不愁吃穿,她和母親也不指望著他能有什麽出息,父親偌大的基業,對他們來講,都可有可無。


  但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叫徐真真的姑娘改變了。那天是許流芸的生日,許晉爽了誰的約也不會爽了許流芸的,就算要回家聽老爺子的各種教訓。


  她和許晉的爸爸就喜歡這種排麵上的東西,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生日,也要將這L市裏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了。


  許流芸和許晉一樣,都不愛這些東西,但她沒有像許晉那麽笨,直接和父親對著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隻有自己那蠢弟弟才會做得出。


  名義上的許流芸的生日會,許流芸自如地應付了一下場麵,便忙裏偷閑地在樓上躲了一會兒,許晉那時候已經躲在樓上很久了,老爺子忙著招呼客人,也沒那空閑時間搭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而許晉也在樓上樂得清閑。


  許流芸不會忘記她剛上樓時撞見許晉的那一抹笑,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許晉笑得這麽開心過了。許晉抬眼看到許流芸上來了,就著那笑容還對她說了聲“生日快樂”,那是許流芸這幾年來聽到的許晉最真誠的一句祝福了。


  許晉說完就垂下頭去繼續看手機了,許流芸走近他,問道:“笑什麽呢?”


  許晉又看了眼手機確定沒有別的消息,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眯著眼笑道:“沒什麽,就是被人刪了。”


  “嗯?”許流芸停下了開電腦準備工作的動作,“被刪了還那麽開心?”


  “我哪裏開心了?”許晉勾著唇抿了口杯中的酒,整個人妖孽得不像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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