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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害瀚王

  天邊仿佛裂開了一道傷口,嫣紅的顏色滲出,鋪展漫延,就在她看時,視線所及的白雲都被染成了紅色。


  “火燒雲?”


  “可沒到有火燒雲的時辰。”元海擔心的說:“天有異相,必有……”


  “妖孽?”柳笛輕哼,“這個世界其實就掌握在你們眼中的妖孽手中。”


  “您指尚晨?”元海朝井口撇了撇嘴巴,“他出不來的,您也不要想了。”


  柳笛心底笑開,麵上不動聲色,“司徒護衛,你可要看好了。不過當務之急,是去做我交給你的事。”


  “是。”元海說著,眼底的凶狠毫不保留的暴露出來,“若是被我發現有人搗鬼……“


  “希望是我多心了。”


  看向天色,她知道,就算瑞涵的事情可能是她草木皆兵,可尚晨早晚會回來,掀起更大的波瀾。


  —


  瑞涵抱著被子,躺臥在床榻上,聽到柳笛的腳步聲,微微側頭,露出苦笑,“手藝不精麽,去了這麽久。”


  “可好些了?”柳笛示意侍女們下去,讓她和瑞涵獨處。


  “本來就沒事。”他坐起來,挑眉微笑,來展示他此刻的健康。


  “真的嗎?”柳笛心中忐忑,“你若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盡管說來。”


  “希望我生病?”


  “哈?我是關心你。”她瞪眼,“不知好歹。”


  瑞涵笑著攬過她的肩膀,哄道:”我知道,這世上你最關心我。”


  婆媳關係是世上最難處理的關係,她哼,“太後娘娘才是最關心你的人罷,恨不得把我趕的遠遠的。”


  “她?”瑞涵輕笑,最關心的是皇兄,至於我……”他忽然話鋒一轉,“你說在宮中,思瑤遇到母後,會發生什麽事?”


  最近慌亂,竟然忘了這回事,柳笛一想到兩個強勢歹毒的女人相遇,會上演怎樣的鬥爭,便不禁笑道:“有皇上苦惱的,不過,我壓思瑤會勝利。”


  “為什麽?”


  “不信你瞧著。”柳笛自信滿滿,“太後的水平太差,鬥不過思瑤。“


  “以後京城不會安寧的,不過與你我沒關係了。”瑞涵端過她的下巴,用唇磨蹭,“我把尚晨關起來,你不生我的氣了?“


  柳笛攤手,“想通了,愛情擠進三個人太窄了,隻能犧牲他了。就像你說的,他又死不了。但若不關他,死的就是你我。“


  “聽到你這般說,本王甚欣慰,來,讓本王獎賞你一番。“將她肩膀一按,壓了她在床上。


  她回應他的親昵,看著他的俊龐,忽然鼻子酸酸的,“瑞涵,我們什麽時候能真的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啊。”


  “現在不就是麽。”瑞涵奇怪,“尚晨都關起來了,咱們又要離開京師了,你還擔心什麽?”


  當然是擔心尚晨,柳笛哼笑道:“當然是擔心你老毛病又犯了,去找別的女人。”


  瑞涵雙手合十,做告饒狀,“別再說了,我都改過了。”‘


  “真的嗎?怕是心裏不服氣吧。”


  “絕沒有。”捉住她的手撫在自己心髒處,“你問問它。”


  柳笛這才抿唇笑了,道:“能和你在一起,以往付出的那些代價便值了。”


  “不許你這麽說了。”吃著她的若軟的下唇,“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由我來頂著。”


  她發現她要的很簡單,一個完整的家庭,一份安逸的生活。


  “我們在生一個女兒吧。”她說,等於變相主動求歡。


  瑞涵自不會浪費這大好時機,一邊親吻她,一邊去脫她的衣裳,忽然她感到他的躊躇,動作亦停了下來。


  “怎麽了?”


  “唔……”他咬唇,深吸一口氣,須臾蹙眉抬頭,“有點疼……”


  他若是說了,絕不是有點疼的問題,“瑞涵,你先休息著,我去讓人叫大夫來。”


  “我……沒事。”強撐著。但因疼痛,微微漲紅的臉色已出賣了他。


  “你看著可不像沒事的樣子!”見他額上浮著一層細細的汗珠,柳笛忙勸了他躺好,下了床命人去叫大夫。


  “就是著涼了!大驚小怪!“


  待醫官來了,瑞涵仍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如此說道。


  柳笛如臨大敵,揪著衣袖,問那診脈的大夫,“王爺,究竟得的是什麽病?”


  “這……”那大夫支吾半晌,摸了又摸,“微臣診不出王爺有任何急症。”


  “是說他沒病,還是你看不出來?”柳笛咄咄逼人,“你用點心,看仔細些!”


  “微臣不敢。”那大夫急忙辯解:“是臣的沒診出病症來。王爺脈象正常,無不調的症狀。”


  “你看!”瑞涵像是自己獲得了勝利一般的對柳笛宣告道:“所以呢,我沒事,你不要疑神疑鬼的了。”


  那大夫開了些調養的方子,便告退了。


  此刻覺得身體稍微好些了的瑞涵,拉過柳笛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聽我沒事,你卻嘟個嘴巴。”


  柳笛揉著太陽穴,疲憊的說:“難道真是我太累了?疑神疑鬼的了?”


  “我知道,你是太擔心我了。”他笑,“怕失去我。”


  “望聞問切什麽的,調理身體還好,對付急症,根本不好用!”柳笛恨恨的說:“如果能給你做個透視就好了,看你的胃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你又不是神仙。”


  柳笛想大聲說,在我們原本的世界就能輕而易舉的做到。想了想,其中原理過於複雜,遂作罷。


  瑞涵,你千萬要好好的,不要有事。


  “笛,剛才我就想說了,外麵的天色,怎麽這麽奇怪?”


  “沙塵暴。”


  瑞涵悵然道:“不管是什麽,都不是好兆頭……唉,隨它去吧,和我沒關係。“


  “幸好不是你做皇帝。”柳笛調笑道:“否則天下蒼生有的苦了。”


  “別說天下蒼生了,能照顧好你,我便滿足了。“


  柳笛莞爾,讓人帶了睿庸過來,一家人其樂融融,世間的其餘爭鬥已和他們沒關係。


  —


  時光飛逝,日子波瀾不驚,除了天空的顏色呈現讓柳笛倒胃口的血紅色,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死了?”柳笛驚呼,“什麽時候死的?”


  “請您小聲些!”元海低聲,警惕的看向四周,“昨天晚上。”


  她下意識的捂住嘴巴,駭然,“什麽症狀死的?”


  “據一個屋子的太監說,他已嘔血數日,昨天晚上生生痛死的。”元海亦急,試毒的小太監死了,那麽王爺……


  “都吐血了,還說不是中毒,你查了這麽久竟還沒查出蹊蹺來!”柳笛不禁把氣撒向元海,“飯桶不是?”


  “屬下已領了仵作驗屍,那仵作都說了,不是中毒而死!“換言之,沒有任何中毒的體征。


  “不要拿無知當理由!”柳笛脾氣暴躁起來,“或許是什麽西域毒藥呢,你們沒查出來而已。”電視劇裏,西域有許多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屬下也查過了,上百種毒藥沒一個是此症狀!”元海道:“此外,膳房我暗中派人查探了數日,並未有奇怪的現象,連下人們也挨個查了,沒人落毒。”


  柳笛急的團團轉,“該怎麽辦?瑞涵這幾天疼的更加厲害了。那太監的屍體呢,帶我去看看,我不就不信了,吐血而死的,竟沒半點中毒症狀。”


  元海在前帶路,兩人一路到了那太監原本的住的廂房,進去一問才知道,屍體已被裹了抬出去埋了。柳笛當下斷言,“毀屍滅跡。”


  元海抽了口氣,“說白了,您就是不信吧。”


  柳笛冷哼一聲,繞過元海,叫來管家,問了那太監的屍首埋在那裏,記在心中,瞪了元海一眼,轉身走了。


  元海看著柳笛的背影,默默無語。


  —


  風高放火天,月黑殺人夜。


  一個黑影扛著鐵鍬貓著腰,借著黑夜的掩護,溜進了墳地。


  提著燈籠,尋找新下葬的墳墓,“可惡,要是有手電筒就好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突然一個不小心,腳下一絆,整個人撲到在地。


  “哎呦,疼死我了!”她揉著膝蓋起身,燈籠摔滅了,“倒黴死了!”


  柳笛撲打灰塵,恨恨的跺腳,“哪個家夥,算計我!”新堆的土包,被她踢起灰塵來。


  正是她要找的新墳。


  回過神來的柳笛不禁笑道:“得來全不費工夫。抱歉,我要把你挖出來,得罪了!“說罷,片刻不耽誤,揮起鐵鍬,便開挖。


  過了一會,她叫苦連連,“怎麽埋這麽深啊——手都疼了。”


  這時一旁蹲守的另一個黑影,心中滴著冷汗佩服,王妃這膽子也忒大了,一個女流半夜就敢扛著鐵鍬來挖墳,且氣定神閑,毫無不適。


  “咳!“他咳了一聲。


  柳笛挖掘的動作停下來,警惕的問:”什麽鬼?“


  “……”元海忙道:“王妃,是屬下。”


  柳笛把鍬往土裏一插,蹬著它,氣喘籲籲的說:“你來的正好,快幫幫我,給你挖會,累死我了。“坐到一邊去,抹著汗道:“你來做什麽,蹲在那裏多久了?”


  “屬下看到王妃夜半出門,便跟了出來他。”元海拿起鐵鍬,問柳笛:“倒是您這是要……”


  “開棺驗屍。”


  “仵作驗過了。”


  “仵作看過了,我又沒看過!”柳笛抓起一把土拋向元海,“快點動手。”


  元海避開她擲來的土石,慌道:“別動墳地的土石,晦氣!”


  “迷信。”柳笛不以為意,皺眉道:“一會天亮了,我命你快挖!”


  “對不起了。”他一咬牙,繼續挖著。


  這時一隻黑色的鳥嘎嘎叫著飛過月空,嚇的元海手一抖,可他再看柳笛,見她左瞧瞧,又看看,對發生的一切毫無感覺。


  “您不害怕?”


  “怕什麽?”


  “鬼神。”


  柳笛一撇嘴,“有什麽好怕的,鬼又沒拿AK-47。”


  “您說什麽?”


  “我說啊,比起鬼,我更害怕一個武林高手的人。”柳笛抱著胳膊說:“你聽過這個故事嗎,說有個人被人逼債逃進了荒山,然後呢,他遇到了一個鬼,嚇的要死,結果那鬼說,哼,瞧你嚇那德行吧,你是誰被誰逼近深山的?所以,人比鬼可怕多了。”


  “死者為大,他雖然是個太監,可入土為安,這樣對他,未免……”


  柳笛笑,“如果你知道我下一步要做的事,你怕是要嚇死了。”


  “您要做什麽?”對柳笛的‘瘋癲’程度,元海很是警惕。此時,哢噠一聲,鐵鍬觸到了硬物,“挖到了。“他再接再厲,很快便把身體弄了出來,正是那個小太監的。


  柳笛抽出黑布,蒙住口鼻走進屍體,望了眼,鎮定片刻,遂拉下蒙麵,側身幹嘔,“這……這……”


  元海微笑,“王妃,還是把他買回去吧。”


  “那怎麽行,我還沒解剖呢。”


  “解剖?”


  “對,我要把他的胃割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柳笛擦了下嘴巴,喘著粗氣道:”你不用這麽看我,我知道在你的觀念裏,我這樣做簡直是喪盡人倫!“


  元海深思後,凝重的說:“是該看看他胃中的情況。”


  柳笛欣喜,“就是,不打開看看,又沒透視,誰知道裏麵有什麽!“將匕首親切的塞進元海手中,“那就麻煩您了。”


  元海:”……我來?”


  笑容可掬,“是的,請加油。”


  他看了眼那屍體,拿過匕首,“為了王爺,這點小事不算什麽。”


  聽到他全全包攬了解剖的任務,柳笛迅速撤離到一邊,呼吸新鮮空氣。


  過了一會,隻聽元海恍然大悟的長歎了聲,“原來是這樣……”


  她趕緊湊過去,遮住眼睛,問元海,“你發了什麽?

  “胃穿了,難怪會嘔血。“


  “是毒藥的作用嗎?”


  “是它們。”元海用手指黏出一點胃壁內的東西,放在柳笛麵前,此時月亮從烏雲後麵擠出來,照向他的手指,突然有晶亮的東西發出了光芒。


  “這個是……”柳笛顧不得那麽多,直接接過那些閃亮的粉塵,放在眼前細細分辨,“鑽石?”


  “是金剛石粉!長期黏在胃壁上,將胃壁磨穿了,人還能有不死的嗎?!”元海憤怒的說。


  她從沒想過還有這樣的殺人方法,“這該怎麽治?”


  “屬下……屬下……”他不願意說出兩人悲傷的答案。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柳笛跌坐在地上,金剛石粉黏著在胃壁上,依它的屬性,是不可能被其他藥物溶解的。心沉了下去,呆呆的喃道:“難道沒救了,不可能的吧……”


  尚晨說,瑞涵已經無所謂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早就看出他會死。


  “隻要查到源頭,不再讓它們進入殿下的身體,慢慢調養,病情或許會出現改觀。”


  柳笛撲去,揪住元海的衣襟,晃著,“那你倒是快去查啊!查了一個多月,你都沒抓到嫌疑犯,你還好意思這麽說?!”


  “王妃,您冷靜,聽屬下慢慢說!”


  柳笛甩開他的衣襟,“說。”


  “您也看到了,他胃壁中的是金剛石粉,而不是毒藥,即是說這個暗殺發生在一定時間以前,不是最近才發生的。否則您為何沒事?”


  “有道理,繼續。”


  “或許暗算王爺的地點,不是在府中。”


  “那你快想想,我不在這半年,瑞涵都去過哪裏!”


  元海犯難,在柳笛的一再逼問下,他才吞吞吐吐的說:“皇宮。”


  —


  天色放亮,柳笛拖著疲憊的身體,邁進了寢殿,撩開紅綃帳,帶著寒氣一頭載進瑞涵懷裏,緊緊抱住他。


  “你去哪裏了?”他不悅,抬起她的下巴,“怎麽把尚晨關起來了,也管不住你,還有你……”聞了聞她的頭發,“一股泥土味。”


  “別聞,髒,一會我要去洗洗。”纏住他,勾著他的脖子,有氣無力的說:“我去墳地了,去挖墳,在你睡著之後。”


  他嗔怪,“怎麽不叫我一起去?”


  “你要休息。”


  “我的病已經好了。”


  她苦笑,沉默了半晌,道:“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


  “別賣關子。”


  “我發現……”猶豫著要不和他說,最後決定了,又困難要兩人一起麵對,“那個太監的死,是人為造成的。有人在給你的食物中摻了金剛石粉,黏著在胃壁上,天長日久……將胃磨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瑞涵愣怔,“你確定?”


  她含淚點頭,嗚咽著,“不過沒關係,元海說,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府中並未有人對你不利,隻要靜心調養,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怎麽慢慢好?粉末一直在胃壁上,如果不除去,早晚會更嚴重。


  瑞涵摸著自己的腹部,忽然苦笑道:“原來是這個原因,有人對我動手腳。”


  “瑞涵,你有仇家嗎?誰會對你這麽做?你好好想想。”絕不能坐以待斃。


  “嗬嗬……是那個人。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我暫住宮中。”他冷笑,在記憶中尋到了事情的起因,“賞賜我的茶,我覺得口感並不好,便隨手給了太監……”


  柳笛吞咽了下口水,難怪在府中找不到凶手,原來凶手是宮內的人。


  能夠賞賜給親王東西,在整個國家,隻有兩人。


  皇上,太後。


  “瑞涵,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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