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的樣子
柳笛的忍耐到了極限，“你想玩到什麽時候？”
“我就想這麽看著你……”
“想看就看吧！”雙臂交疊在胸前，盤腿坐下，閉目養神任他看。“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他伸出食指蹭她的臉頰，“很生氣？”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高興嗎？”柳笛本想朝他吼，你怎麽不把自己也變小，轉念一想或許真有可能，若是他也變小了和她獨處還不如現在，便閉口不言，獨生悶氣。
“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總是躲避，連好好看看你都不成。”
“這麽還怪我了？”柳笛睜開眼睛，瞪他，“本來剛對你印象好一點，結果你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他長長的睫毛垂著，“我也不想，可我沒別的辦法，時間不多了。”
“哎？什麽時間不多了？”
他笑，“沒什麽，都是我胡思亂想。”
十夜為什麽要修複他的肉身，為什麽控製住紫蓮。兩人都明白，不說破而已。他不提，他不說，但早晚要麵對……
待那一天到來，如果他不做選擇，十夜不會逼迫他，可他……
尚晨看著柳笛，就像十夜說的，追一個女人，幾百年都追不到，真失敗，或許是該放棄了。
一次次被扼殺希望，自己好像真的受不住了。
“那你就一個人胡思亂想去，把我變回去！”
他道：“換個角度看天下萬物，不好嗎？”
她跳起來，踢他的手，“好個頭！”
尚晨寵溺的笑，柳笛連踢帶踹沒折騰幾下，便氣喘籲籲的了。“我們有話好說，我不想一輩子這樣！”
“我說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待把你的樣子記住了，我就放了你。”
“放了我？”柳笛抓住他話語中隱含的信息，“永遠？”
心痛的不能自已，卻要笑，頷首，“是的，或許是永遠……”
她如釋重負，笑道：“就是嘛，天下何處無芳草，找個和你能力般配的女人。對了，紫蓮不是沒性別麽，不如……”
尚晨惡寒，“住口。”
柳笛撇嘴，“好吧。”微笑著和他對視，反正他看夠了，就會放了她。
她相信尚晨說的話，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
“……你喜歡現在的世界嗎？”尚晨忽然問，表情平靜，漫不經心似的。
“就算不喜歡，也沒得選。”
“如果能夠回到世界伊始……”他怔怔的說，思緒飄回了遠古的過去。那個時候和十夜還沒分開，也不知煩惱。發現她亦迷茫的看著自己，他忙接著說：“可惜，我回去。”
她知道，紫蓮說過，尚晨不及神，因為他不能改變時間。
而神能夠，所以可以布局，讓某個朝代的巧娘為尚晨搭建情劫。
“……正因為回不到過去，才要珍惜現在。”柳笛道：“尤其像人類，生命這麽短暫。”
“你是想說，讓我珍惜你和齊瑞涵在一起的時間，是嗎？”難道一點時間都不能擠出來給他？
“你別這麽偏激麽，我可沒說。”她怕他想歪，趕緊解釋。
“沒有就好。”說完，又陷入了沉默。柳笛看不到房間外麵的景色，判斷不出他究竟把她帶到了哪裏。人間，天界？
這時，尚晨溫笑道：“唉，把你變小了，就不能抱你了。”
柳笛挑眉，“不如你把我變回去，然後……”讓他抱？呃，還是算了，沒有說下去。
他亦不計較，“我說過，能看著你就很好了。”
之前放棄過一次她，為她挖眼變成了人類，所以再一次放手並不難。至少不如第一次痛，或許是疼的麻木了。
“啊！”柳笛突然想起了什麽，起身在裙的內兜中掏著，“你不是要看我麽，我有個好辦法！瞧，這是什麽？”
尚晨自詡不所不知，卻真不認得她手中的東西，“這個是……”
“手機，拍照手機。你快點把我變回去，我拍張照片給你。”她揮舞著手機笑道，見他不為所動，叉腰嘟嘴道：“絕對是有效的好辦法，你不聽我的，小心後悔。”
“……好吧。”勉強答應，雖然真的沒看夠她。
嫌把她刻在腦海裏還不夠深。
柳笛便見周遭景物盡數縮小，世界在她眼裏又恢複了原來的比例，而尚晨就臥在身旁，單手撐著腦袋，等待她所謂的‘有效辦法。’柳笛不敢耽誤，按住開機鍵，把手機打開，調到拍照模式，對著自己哢嚓來了張自拍。
“喏！”把手機遞給尚晨，“送你了。”
尚晨半信半疑的接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不禁愣怔，隨即拿近，“你在裏麵？”
“比畫像什麽的真實度高多了吧。”柳笛嘿嘿笑道：“百分百的相似度。手機也送你了，不過這玩意有時限，等沒電了就不能看了。”
尚晨看著她的照片，又看了看真實的她，“你是怎麽做的？這個魔盒……”
“這個東西嘛……”柳笛搞不懂該如何解釋，“你別問了，就當我一個小秘密吧。總之呢，送你了。哎，慢著先還給我一下。”伸手去拿手機，尚晨不給，皺眉，好似怕她反悔。柳笛耐心勸道：“我再多拍兩張。”
呼，終於拿回來了。把手機裏的相冊翻了個遍，把沒用的相片都刪了。又對著自己，拍了兩張照片給了尚晨，“這樣就能記住我了罷。不過呢，可別讓你以後的女朋友發現，哈哈。”
怎麽可能再有其他女人？！尚晨低聲道：“這樣的話……我一定會記住你的模樣……”
她忽然有種離別的傷感，心裏勸慰自己，他想開了，這樣不是很好麽。
“哎，不能總開機，沒電了，這玩意就毀了。”
“哦……”悉心聽她教導，“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