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
柳笛哆哆嗦嗦的脫掉外裳,掀開被子,鑽到瑞涵身邊,挨著躺好,嘀咕:“好冷,好冷。”
瑞涵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柳笛便又往他懷裏鑽了鑽,“瑞涵……”見他沒反應,把冰涼的小手塞進他褻衣裏,冰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她輕哼:“有反應了。”瑞涵拿開她的手,背對著她,繼續裝睡。
柳笛鬱悶,想發火,卻怕自己沒等吵,先委屈的掉下眼淚來,於是呆坐在黑暗中,看著他獨生悶氣。這時,糾結半晌的瑞涵,突然坐起來,抱住她一並躺好,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道:“這回不冷了,睡覺吧。”
“你什麽時候走的?你知不知道我……”掉到了深潭,若不是尚晨相救,早去見閻羅王了。
瑞涵腦海中浮現出她和尚晨相擁的畫麵,咬唇道:“太累了,有事明天再講。”
她不依,“我險些死了!”
瑞涵默然,柳笛氣的捶他胸膛,“你就這反應?”
那他該什麽反應,發現自己戴了綠帽子後,歡呼雀躍嗎?!他緊緊鉗住的她手,不耐煩的低吼,“我說了,有事明天再講!”
“哼!過了這村沒這店,我明天不說了!”
瑞涵心煩,隨口冷笑道:“當誰願意聽呢。”
柳笛抽出手,借著外間值夜丫鬟宮燈的光亮,打著冷顫的開始穿衣服。
“阿嚏,阿嚏。”她低聲罵了句,“該死的!”這時瑞涵重新將她摁下,“求你了,安靜一晚上罷。”緊緊抱住她,任她如何掙紮都不放手,“如果你生病了,小心傳染給孩子。”
此言一出,柳笛才安靜了,不吵著要離開了。靜靜的過了一會,她道:“瑞涵,你太奇怪了,究竟怎麽了?”
“身體不舒服。”
“哪裏?”
“頭疼。”
難道他早早離開真的是生病了?!柳笛立即乖乖的說:“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吵了,等你明天好些了再說。”
瑞涵嗯了聲,和她相擁著佯裝睡了。過了一會,想到自己懷中之人,亦被尚晨抱過,憤而棄之。
“嗯……瑞涵……”她睡的迷糊,半撒嬌的往他懷裏靠了靠。於是瑞涵糾結著歎了聲,重新把她抱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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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國公失蹤了。去抓人的錦衣衛翻遍了整個府邸,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帝很有效率,接到聖旨被莫名篡改的通報後,連夜重新親筆書寫了一遍,命錦衣衛再去宣旨。可被第一次宣旨嚇到的柳天恒送走賓客後,人間蒸發了,眾人撲了個空。
柳笛擤鼻涕,紅著鼻頭,連連咳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嗬嗬,哀家叫你來,不是詢問你爹的事情,我們女人家不摻和那些。”太後精致的妝容,最大限度的彌補了歲月的痕跡,讓她看起來仍舊年輕。
“那是為什麽?”柳笛一早起來,還沒得及和瑞涵說幾句話就被傳召入宮。
百般不願意,可毫無辦法。連不滿的情緒都被陸霜白提醒要掩飾起來。
“柳笛,你很優秀。”太後悠悠來了一句,靠著引枕,斜視她。
搞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您過獎了,我很笨,比如現在就聽不懂太後娘娘您的意思。”
“嗬嗬,上次你的表現可讓哀家開眼了呢,長的自是不必說,不僅會吟詩作賦,且能歌善舞,瑞涵想必很喜歡你罷。”
怎麽著,聽你的意思似乎很不開心?柳笛禮貌的笑,不作回答。
這時太後又道:“但在哀家看來這卻不是好事!女人都想要專寵,但卻不從不想這樣的壞處。你一人之力,能為瀚王增添幾個血脈呢?!想必你也知道,瀚王將不久於人世。所以哀家想……”瞄向柳笛,柳笛毫不退縮亦盯著太後的眼睛。
“所以哀家想給瑞涵納側妃。”
字字如刀,皆戳中柳笛的心髒。她愣怔半晌,突然爆發出一聲響亮噴嚏聲,接著手帕一展擦拭,“昨夜著涼,太後娘娘休怪柳氏無禮。”
“不要轉移話題,哀家在問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曆來不重要。”
“哼~聽說瑞涵之前有一個小妾就是被你擠兌走的。你的意見怎麽不重要,哀家可不想親自挑選的姑娘嫁過去受你的氣!”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遮掩了,“王爺的意思呢?您可問過。”
“呦,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直接影響瑞涵的決斷了?”
“您多想了。”柳笛挑眉,“是他納側妃,他若不喜歡,我什麽都不做,嫁過去的女人日子也不能好過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太後笑的陰險,“哀家對佘家三小姐有信心!”
“佘三小姐?佘清清的妹妹?”
“的確是狀元夫人的妹妹,你認識?”
柳笛咬唇,“您根本就知道吧,故意找佘媛媛惡心我!”
太後低頭,反複端詳自己的甲套,嘖嘴,“你太不自量力了,哀家為什麽要針對你?”
柳笛冷笑著回敬,“您樂觀了,佘媛媛那德性,瑞涵不會喜歡的。”
“是麽。”太後不慌不忙的說:“哀家可以答應瑞涵,隻要娶佘家小姐,你爹的事情便不會牽連上你,你覺瑞涵會怎麽回答呢。就算你有招數,讓他一時不碰側妃,難道你能時時刻刻盯著不放。媛媛哀家見過,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嗬嗬。”
柳笛攥緊拳頭,笑中帶恨,“我的痛苦是您快樂的源泉?”
太後撩起眼簾,“哀家隻是不想瑞涵守著你這種女人,消磨掉餘下的時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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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笛失魂的走出太後的寢宮,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冷笑:“想讓我痛苦?好啊,盡管來,還真就不怕你們。”
她展開掌心,默默想著,尚晨,尚晨……
快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