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爹爹
作何選擇?柳笛表示完全沒有壓力,答案不用大腦都做得出,當然是選孩子。
孩子的父親根本不在考慮之內。
“敢拿我的孩子做續命的賭注!哼,當我這個做娘的是死人啊。”柳笛咬唇恨道。懷中的小睿庸,咬著手指,目不轉睛的盯著紫蓮隱沒的方向,吱吱呀呀的伸手去抓,一臉的向往。
很好,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像她。
瑞庸曾和她講過關於續命的故事,所以聽紫蓮如此說,並不覺得突兀。至於陸霜白麽,他既然了解上祖的笛聲可以魅人,自然對神鬼之事,多有了解。
說他沾了巫術,倒也說的過去。
他要死要活,沒關係,敢動兩人的孩子?!不死,也要讓他死。
從桌底下,戰戰兢兢的鑽出一個家仆來,“夫人……剛才那妖精……妖精……”
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柳笛手指一般粗的神經。
“哦,我朋友。”輕描淡寫,“我說你們,這滿地的狼藉,都給快給我收拾了啊,愣著做什麽?還有你,還不快從桌底下鑽出來?!”
“那可是妖,妖精啊。”仆人抖著的站起來,雙腳發軟。
柳笛眼一瞪,“我和妖精誰可怕?”
“當然是妖精。”
“那如果我不給你發工錢,哪個可怕?”
“……您。”
“所以嘛,妖精什麽的,統統忘記,不許再提。”
“是,夫人。”
柳笛成功的給家仆發表人世間最可怕的生物乃是人類的演說後。抱著睿庸,淡定而又翩然的回到了臥房。喚來親信的丫鬟和管家,粗略的交代了幾句,便讓人準備車馬,第二天立即動身起程回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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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負罪離開,偷偷摸摸溜出的京城,但是回歸的柳笛卻堅信,最危險的行為就是最安全的行為,大大方方的坐在奢華的馬車內,車前車後擁簇著隨行的仆人,其中當然還有別的原因,出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現在麽,是兩個人,再苦不能苦孩子。
路過檢查的關卡,守兵一見是這車馬行頭,便認定這車裏坐的是進京省親的貴婦,隨意查查,便放行了。
於是,失蹤人口柳笛大搖大擺的回到了京城。
恩國公府麽,是不敢回去的,她爹看到她沒死,估計也得怒的一掌劈死她。
而且當務之急,是找到陸霜白。
以前做王妃的時候,隻需說一句,來人去給陸指揮帶個話。就成了,現在她一介平民,見三品官,比走蜀道還難。
“麻煩您了,請一定把這個佩飾交給你們大人。”柳笛盡量讓自己臉上蕩漾著善意的微笑,雙手呈上那翡翠麒麟掛飾。
陸府邸的門人,也頗有錦衣衛的風采,上下打量柳笛一番,“你誰啊,從哪來的啊,家住哪啊,為什麽要見我們大人,這玩意又是什麽,憑什麽叫我給你遞上去啊?”
柳笛摸出張銀票,塞進門人手中,“總之通融一下,麻煩您了。”
“好吧,我試試。至於你,快走,快走,別在這礙事。”
柳笛便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客棧,出師不利,不知道哪年能見到那死狐狸。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後悔了無數次,不該出軌,如果寫成懺悔錄,也得有個幾百萬字了。
不知道,陸霜白是怎麽想的,後不後悔。
哼,那家夥……會懺悔才怪。
“死狐狸!”柳笛手指屋頂,詛咒道:“如果老天有眼,就讓你和我遭受一樣的內心煎熬!”
啪。
屋頂的一塊瓦片被掀開,柳笛仰頭去看,正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眸。
“陸——霜——白——”柳笛揉了揉眼睛,“陸霜白?!!哎?你怎麽在這?不,你怎麽這麽快就找到這來了?”
還是以扒屋頂,這種方式。
剛說完,一滴溫暖的液體落在柳笛的臉上,她一抹,隻見鮮紅一片。
是血。
此時陸霜白又掀開幾個瓦片,勉強能容過自己的身體,上半截身子終於鑽進屋頂。
低落在地麵上的血,更多了。
柳笛見他搖搖欲墜,忙道:“你別動,我這就幫你。”
話音一落,陸霜白便掉下了屋頂,柳笛救人心切,飛身去接他。男人的體重,她根本承受不住,兩人一齊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陸霜白捂著胸口,痛苦的喘息,並仰頭看著自己摔下的地方,似是怕什麽東西追來。
“你不要緊吧……”柳笛本能的問了句廢話,都傷的跟血葫蘆一樣了,能不嚴重麽。
陸霜白確定沒人追來,如釋重負,才把注意力放在身邊的女子身上,這一看不要緊,大驚失色,“柳……笛?”
似乎比柳笛剛才認出他的時候還吃驚。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剛才還愁見不到他,這會他卻突然從天而降,實乃天意使然。
“你怎麽在這裏?”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柳笛先道:“我是來找你的。你呢?你怎麽渾身是傷的從天而降?不是被人追殺了吧。”
“……”陸霜白踉蹌的從地上站起來,“你來找我做什麽,你已是‘死人’了。”
一夜|情果然隻是欲|望的結合,瞧瞧這廝多冷漠。
柳笛也換上冷淡的語氣,不管他的傷勢,“你還問我?倒是你,想把咱們的孩子怎麽樣?!”
陸霜白緊緊擰著眉頭,“你說什麽?”是不是剛才傷了耳朵,出現了幻聽。
他們的孩子?
柳笛哼了一聲,從床上抱過玩手指的睿庸,抵到陸霜白麵前,“睿庸,快叫爹爹。”
他大腦一片空白。
柳笛完全沒察覺陸霜白內心崩潰的聲音,繼續唆使睿庸,“他是你爹,叫一聲,快。”
陸霜白後退一步,扶住桌子,麵對突然出現的所謂兒子,完全不能接受。“開玩笑吧,我們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