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被宣入宮
這種說法一經傳出,便讓百姓心慌,就在大家恐慌不安的時候,坊間又有新有流言傳出。
有人說,是因為天氣太冷,底下的小丫環想在房間置火盆取暖,結果不小心才引起了莫大的悲劇。
也有人說,是因為小公子生病,侍女在熬藥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藥爐……
比起第一種說法,人們更傾向於相信後麵兩種說法,畢竟路國公等人都受傷如此嚴重,若是他們故意縱火,豈會將自己也燒成這樣?更何況還有他最疼愛的幼子和妾室也死其中。
但是,同時大家也有疑慮,十幾位大夫在他府上一起被燒死,如果不是鼠疫這般駭人聽聞的疫症,又怎麽會請那麽多大夫?
一時間,皇城所有的話題都圍繞著路國公府的這場大火,即將舉行的祭天大典反而沒以前那般受到關注。
藍嫣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狠狠震驚了下,整個人臉色白得駭人,原來,鼠疫真的無藥可醫,隻有這般慘烈的法子才能消除。
在震驚心痛的同時,藍嫣也隱隱擔心起來,皇帝皇後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們肯定能查知路國公府起火的原因,路家,是不是會變天?
畢竟幾百條的人命,說沒就沒了,雖然如果事情傳到皇帝耳中,皇帝也會選擇燒死國公府中所有人。但是,這畢竟是在皇帝不知情的情況下,而且,那鼠疫的病源還是由路國府而起。
堂堂的一個國公府,說沒就沒了,稍為有點頭腦的人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必不簡單,路家這次也許難以全身而退。
這會不會直接關係到儲君的改立?
藍嫣所擔心的事情第二天就發生了,雖然路國公等還在救治期間,皇帝就下旨剝奪了路國公的爵位,路元嘯亦被奪去了官職。
皇帝那邊並沒有說出起火原因,但是路國公府一夜之間死了那麽多人卻是事實,總得給那些人的家屬一個交代。
可是藍嫣知道,事情卻不是這麽簡單,尊貴如路國公,若隻是家裏單純失火,隻用好好撫恤那些人的家屬就行了,畢竟他也是受害者,皇上不會這麽處罰,竟削去他的爵位。
路國公被剝奪爵位,路家一朝變天,朝堂上一下子暗流洶湧,整個皇城都籠蓋著一層烏雲。
祭天大典前夕,風清歌被昭帝宣進了宮,等他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亥時了。
他來到如煙閣的時候,藍嫣竟還沒有睡下。
風清歌冷峻的麵容在看到藍嫣房間內那微弱的燈火時,莫名的就柔和了許多,連帶著那一身冰冷的氣息也消散不少。
因為冬天的晚上太冷,藍嫣並沒有讓人在外麵守夜, 而且經曆過穆贏稷一事之後,她知道風清歌有派暗衛保護她。
在清王府外,那些暗衛可能無法保她周全,但在清王府裏的,她的安全是一定有保障。
輕輕推開門,盡管風清歌迅速的關上,但是那寒風還是呼啦一下子湧了進來,吹動了裏麵的紗帳,自然也驚醒了紗帳下的人兒。
藍嫣和衣裹著被子,正坐在床上雖然憂心,但終究還是抵不過寒困,差點就睡著了。
那冷風一吹,她整個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一掀開紗帳,果然就見風清歌走了進來。
“你別起來,小心受了風寒。”見藍嫣要起身,風清快腳步,趕緊阻止。
他脫去外套,上了床擁住藍嫣,緊緊的擁住她也不說話。
藍嫣能感覺他身上流出的那種莫名的深沉,帶著淡淡的憂傷以及不甘,是的,藍嫣感覺到了不甘的氣息。
環在腰間的手是那般的緊,緊到藍嫣感覺到微微的痛。
風清歌仿佛一個溺水的孩子,藍嫣便是他的那根救命稻草,他的呼吸很重,亦十分壓抑。
藍嫣知道,今天晚上,在皇宮裏,皇帝一定跟他談了一些事情,而且,她隱隱能猜到是什麽事情。
她突然就不敢說話,不知為何,心中既莫名的慌亂亦微微帶著一絲驚喜,那種情緒是那般的複雜,複雜到她自己都梳理不清。
“我……”風清歌的聲音都很壓抑,失望、憤怒、不甘、憎恨……明明多種情緒交雜,他卻都強壓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我可能都沒有機會……找你母親報仇了!”
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仿佛有火焰隨著那幾個字一起噴發出來。
他環在藍嫣腰間的手臂又緊了緊,那力道,仿佛要將藍嫣攔腰捏碎,藍嫣隻感覺緊得吸呼不過來了,她劇烈的喘息著,極力忍著腰間傳來的巨痛。
她能感覺到風清歌心中的壓抑,所以,亦知道風清歌需要發泄。
晚上風清歌被召進宮的時候,她就預知到,晚上風清歌一定會來如煙閣,果不其然,風清歌真的來了。
她想,也許,之前皇上真的有可能打算立風清歌為儲君,但是,她被穆贏稷虜去的那幾天,風清歌也曾跟著失蹤了幾天。
雖然帝後有派王公公來清王府,但清王府人的表現太過可疑,王公公肯定有上報給皇帝。而且就皇帝的耳目,也不一定就不知道那幾天風清歌都幹了什麽。
最起碼,那個藏寶圖現在在稷太子手上,皇帝肯定知道了是從風清歌這裏流出去的,而且風清歌中了血蠱一事,皇帝說不定也查出了些端倪。
如果這一切皇帝都知道,那麽,這個儲君的位置便需要慎重了,風清歌隨時麵臨血蠱發作的危險,在一定的程度上受到穆贏稷的牽製,所以,單憑這點,也是不能立他為儲君的。
而且眼下,路國公府因著二公子帶回來的玩物,差點在皇城引起駭人聽聞的鼠疫,雖然路國公當機立斷,讓鼠疫隨著路國公府一起消失,卻也是一夜之間犧牲了那麽條無辜的生命。
最最重要的是,興許皇帝早就想壓製路家了,沒有一位帝王喜歡權傾朝野的臣子,即使目次這個臣子是他的丈人,而且還沒有不臣之心。
路國公府起火一事,正好給了他一個契機,壓製路家的一個契機。路國公父子受傷,幼子喪命,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對路家都來,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