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鎮上
“你爹說得對！”顏李氏非常讚同，這都是她的寶貝疙瘩找來的，為啥要便宜那些個白眼狼。
“爹疼我！”顏子兮親昵的挽著顏忠奎的手臂，依偎在他身邊。
顏忠奎笑了笑，滿眼的寵溺，這小女兒可真是嬌憨得可愛。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家子，仍舊是那種十分粗糙的大餅，鹹菜，外加一大盆雞湯，水多肉少。放了采回來的菇，十分的香，饞得一桌人直直的看著。
顏李氏仍舊每人發了一個大餅，然後就是開始分雞湯，先是顏忠奎，然後是顏子兮，兩人各一個大雞腿，其餘的人各得幾塊雞肉。
“娘，我想吃大雞腿！”顏威看著顏子兮碗中的大雞腿再看了看自己的四塊雞肉，小嘴一撅，哭了起來。
“不哭，娘的給你一塊。”劉氏哄了哄顏威，夾了自己碗裏的一塊肉過去。
“我就要吃大雞腿兒”顏威想著村長家的顏亮亮啃雞腿的樣子，哭得更大聲。
“沒有大雞腿。”劉氏看著兒子眼淚都出來了。有些心疼“要不娘再給你一塊”她自己共有五塊雞肉。
“不要……我就要吃大雞腿兒。”顏威從飯桌上滑下去坐在地上邊哭邊鬧
“小姑————”劉氏看著顏子兮，想讓她將雞腿給顏威，話還沒說出口……
“啪！”顏李氏筷子往桌上一拍“老二家的，你就是這樣教娃的？先不說這山雞是兮姐兒找回來的，就是作為小輩敢搶長輩碗裏的吃食就該受罰。”
“娘，孩子這不還小嗎？”
“還小？都七歲的小子了，他小姑也就比他大一歲，兮姐兒還上山找吃的，他呢！？”顏李氏氣得臉都紅了。
顏忠奎也十分不滿，這孫子養歪了，一不高興就在地上蹬腿撒潑，跟個婦人似的，沒點陽剛之氣。
“起來，看看你像什麽樣子！”顏忠奎吼了一聲。
“爺，我可是長孫，我要吃雞腿兒，這家裏以後都是我挑著呢。”顏威永遠都記著顏亮亮常在他耳邊說的長子長孫的好處，大伯家沒男孩，長子就廢了。長孫不一樣的，以後這個家都是他的，想到顏亮亮吃肉那神氣的樣子，眼神透出堅定，他也要吃雞腿兒。顏亮亮是村長家的長孫，村長一家人寶貝得很，要啥給啥，可他們家呢，他就像根草。
長孫？顏子兮一愣，這小子心裏還想這種東西，真當自己是大戶人家少爺有家產繼承啊。
“好啊！這還窮得飯都吃不上，你就開始肖想你的長孫位子了。”顏忠奎氣得都快笑了。這小子再不好好教，就得廢了“老大，去將竹鞭拿過來！”
“爹——”顏誠知道他爹要來真的了，一下就跑過來跪著“爹我會好好教他的。”
“爹——他知道錯了”劉氏一看公公來真的立馬也跪下來了，這鞭子之前還抽過大房的月丫頭，她可見過，抽完後，渾身都是紅痕。
“老大！”顏忠奎這會兒在氣頭上，說什麽都不管用，看著老大還磨蹭，吼了一聲！
顏勇沒動，顏子輝轉身就去取了過來，那小子真該揍揍了。
顏忠奎接過就朝還坐在地上的顏威打了過去，幾下打得他尖叫著滿地滾。劉氏看不過，跑過去抱著他，鞭子就直接打在劉氏身上，一時間屋子裏鬼哭狼嚎的，好不熱鬧。
顏子兮喵了眼在場的人，大房的除了顏巧月都被嚇得坐著一動不動。顏巧月則看著自己碗裏的雞屁股和幾塊肉沉默。臉上麵無表情。
她三哥四哥純粹就是看戲，二哥是看著鞭子一愣一愣的，眼裏閃過不忍可是也沒踏出一步願意去保護自己的妻兒。
她娘自是一臉可惜這孩子不學好的樣子，可是那眼裏閃過的興奮是騙不過她的。
搖了搖頭，這一家子
他爹打完了，帶著一絲恨鐵不成的樣子回來坐著繼續吃，一桌子人也默默無語的端著碗吃了起來。包括挨了打不停抽噎的顏威和劉氏。真是好好吃個飯不行嗎？挨了打還是一樣吃。
翌日，顏子兮和顏李氏起來拾掇好，就背著背簍去趕集了。
顏巧月則去摘野菜，顏威下地去。劉氏昨日本還在恥笑顏巧月閨閣女子下地，今天就換成了她兒子。她是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路上趕集的人很多，三三倆倆的邊走邊說家裏長短。
“誒，忠奎家的”同村的婦人看到她們招呼過來。
“喲，是老根嫂”顏李氏回過頭認出村裏熟人。
“嬸子好。”顏巧月乖乖的叫人。
“你們這是賣什麽東西呀！？”顏老根媳婦兒好奇的看著她們的背簍。
“就是一些野菜。”整個背簍都被野菜裝滿了，何首烏藏在中間的，這是為防止有心人多嘴。
“我去賣些雞蛋。”老根嫂收回目光，心裏不屑。
轉過頭看著顏子兮頭上的疤痕“這兮姐兒上次磕著了這麽大個口子啊，別留下疤痕才好”
“說的是”顏李氏客氣點點頭。這老根嫂就是個大嘴巴子，能少說話就少說點，不過這次賣了錢確實要給兮姐兒買點藥膏擦擦。
五六裏路基本上走了兩個小時，走得顏子兮退都發軟，小臉通紅通紅的。
清泉鎮上一片熱鬧，道路兩邊各種小商小販擺滿了地攤，熙熙攘攘的人群，稍不注意就走散了。
顏子兮挽著顏李氏，娘倆告別了老根嫂繞過人群，往藥鋪方向走去。
“兩位看病還是抓藥？”藥鋪小夥計在門口攔住了兩人。
顏李氏有些顧慮，這藥鋪一看就不是她們能來的，古樸中自帶一種精致，在這裏賣那不知名的土疙瘩來會不會被趕出去。不停的悄悄示意顏子兮離開。可是顏子兮哪裏肯。
掰開顏李氏的手，大大方方的站在夥計麵前“我們賣藥材！”
“我們這裏不收散藥材。”小夥計麵無表情的回到。
周圍的眼神看了過來，主要是娘倆一身補丁和這藥店裏的一切形成鮮明對比。
顏子兮拿過背簍，往夥計麵前一遞，掀開一角“我這藥材可是上了年份的。”
小夥計仍舊麵無表情，瞄了一眼，本想再次拒絕，可是細看愣了愣“那你稍等！
不一會兒，一個胖乎乎的員外形象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那個小夥計。“兩位這邊說話。”
胖員外引著兩人去了後台的待客室。“我是這掌櫃的，兩位請坐，聽說二位有不一般的藥材。”胖員外坐下後盯著背簍看了一眼。
“掌櫃的，請看”顏子兮拔開上麵的野菜藤子，漏出黑黑的一大塊。
掌櫃的心下一驚，摸了摸、聞了聞“這何首烏約摸二十年的，倒是少見。”
“慶和堂是咱清泉鎮口碑很好的店，所以我和我娘來找老板給個實誠價。”
胖掌櫃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麽會說話，點了點頭“你想賣多少？”
“十五兩。”
胖掌櫃沒說話，又看了看何首烏，半響“最多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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