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畜生
紅樓的二樓雅間，李亮正赤裸裸地趴在大齡女子身上享受，口中還在念念有詞：“寶貝，想死你了。”
話音不過才出口，誰知門外突然有人冷聲道來：“那你想不想我們？”
隨之猛然一腳，門被踢開，雷耀和老白立馬衝了進來，瞄向李亮的床榻，一把鐮刀一把匕首，帶著憤怒凶勢而來。
李亮不簡單，突如其來的一幕，並沒讓他亂了分寸，起身抓起麻姐就擋了兩刀，麻姐雪白的後背立馬鮮血直流，眼神裏寫滿難以置信，這個剛剛滿嘴還‘寶貝心肝肉’的男子關鍵時刻竟如此狠心薄情。這個麻姐也許忘記了疼痛和羞臊，手指著打鬥的三人，一歪頭就昏了過去。
李亮翻身起來，手中已經多了把槍。雙方誰也沒給對方話的機會，李亮連開多槍，趁勢裹著床單往下竄，雷耀躲過子彈後，鐮刀已經出手，可這李亮更加靈活，好似從床上飛出去一樣，越過雷耀他們的鋒芒，落地後一個躍身就竄到了門口。
看到李亮的位置，雷耀想追上前，怕已經來不及，隨手抄起枕頭飛了過去，頓時又引來幾聲槍鳴。
槍聲的出現，讓這間本是快活享樂的聖地，頓時成了驚巢的鳥林，各種男女怪叫肆意而起，紛紛朝外鑽，就連那些已經開了房的男女，也嚇得拖著衣服就往外跑，可他們出了門就不敢走了，因為麵前一個半赤裸的男人，正舉著一把槍，氣喘籲籲的死盯著屋內。
方才簡單的一個較量，沒成想竟被李亮占據了主動，雷耀和老白二人停在床榻前，已經不能自由行動，李亮的槍口正對著門口，輕易的舉動都會引來一發子彈。
“我不懂。”
李亮滿臉的氣憤，不明白為何突然遭到暗殺，實際上他有冒出個念頭，莫非自己的身份敗露了？不過轉念一尋思，這是不可能的事，知道自己身份的，唯有手下那幾人，他們跟隨在身邊多年，不可能出賣他，但怎麽也不會朝堂弟李元那邊去想。
“你個狗漢奸，還需要我多什麽？”老白的話，讓李亮徹底清醒，身份果然是被發現了。
至於怎麽被識破的，眼下看來已經不重要，李亮衝老白不懷好意笑了笑，道：“各為其主，你還別我，你一個共黨的特務，潛伏在軍統之中，我該不該也罵你狗漢奸。”
聽聞，老白和雷耀同是一驚，這家夥比想象得還要不簡單。
“我之所以沒有揭穿你，是念在平日裏你子為人不錯，沒成想你竟然跑到老子頭上來咬人，你你該不該死？”著，李亮將槍口轉向了雷耀，得意地揚了揚嘴角，“都雷耀是地獄魔鬼，我看也特麽不過如此，不如你求求我，老子或許能放你一條生路，如何，這位大英雄？”
雷耀哼哧一笑，順著鐮刀的刃口摸了摸：“你好像搞錯了，要死的人是你，你應該求我才對。”
“少你娘的逞能，老子有槍在手，你特麽的敢動下試試？”李亮昂著下巴，一副主宰世界的架勢，可這並沒有震懾住雷耀。
雷耀攤開手指在鐮刀上敲擊了幾下，轉頭同老白會意地笑了笑，隨之轉過頭來：“你用的勃朗寧，八枚子彈打了七發，你覺得最後一顆可以同時打死兩人嗎？可以試試。”著，雷耀晃著鐮刀朝前走了一步，於此之際老白也跟出一步。
聽聞，李亮愣住，他都不知道槍裏還有多少子彈，瞧著兩人一同靠近，一時間都沒緩過神來，可雷耀哪會給他思考的機會，鐮刀脫手猶如飛輪，徑直朝李亮襲來。
李亮驚慌不已，忙朝門外躲避，隨手亂開了一槍，可再次扣動扳機，果真如雷耀所講，已經打空了。
“媽的！”
李亮怒罵了一聲，見不妙，急匆匆朝樓下竄，此時雷耀二人已經來到門外，相視一眼後，老白飛快地追去，雷耀不假思索隔著護欄，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幸虧這所妓院的樓層不高，雷耀跳下去一個翻滾，化開了重力，起身後朝著還處在樓梯位置的李亮奔去。
眼瞧著被前後夾擊，李亮狠是一咬牙，直接飛身朝樓梯的側方翻了過去，剛好一名半老太婆從內屋門簾中探頭出來，李亮當即一把將她揪了過來。
“別動，否則老子殺了她。”
見此，雷耀抬了抬，攔住後邊追過來的老白。
別看李亮手裏沒有什麽家夥，但他那雙暴露青筋的手臂，想掐斷一名老婦人的脖子，不是難事。
“退後，別過來。”李亮已經處於瘋狂狀態，為了保命甚至連包裹身上的床單都丟了，裸著身子押著人質，一點點朝外邊挪。
老婦人嚇壞了，隨著李亮移動，鬼哭狼嚎親爹親媽地叫著，淚光中透出的期望，全投向雷耀二人，可他們並無對策。
“怎麽辦？”老白很想上前，但也怕會因此害那婦人喪命，便問雷耀。
“為了殺人不能害人，先保證人質安全再，他光著身子在大街上跑，容易追。”著，雷耀當著李亮的麵，將鐮刀收了起來，“把人放開，你走吧。”
“哼，那得我出去了再，我可不信你會這般好心。”李亮加快了腳步，依舊是提心吊膽，不過雷耀果二人始終停在原地，並沒有什麽舉動。
很快，李亮已經到了門口，朝後瞧了瞧，確保可以安全離開，嘴角突然揚揚一笑，手臂猛然一發力，就瞧著那婦人，喉嚨間傳來一聲響，轉眼沒了生息，伴隨著嘴角流出的血跡，整個人癱在地上。
混蛋！
怎麽也沒想到，這人如此卑鄙，保全了性命，還要殺人。
雷耀二人，幾乎同一時間紅了眼，緊咬著牙，仿佛用勁了全身的力氣衝了出去，朝著李亮逃離的方向奮力追去。
大街上已經人煙稀少，李亮光著屁股跑了一段，發現雷耀他們追了上來，緊忙調頭朝巷子裏鑽，如此一來，等到雷耀趕上來時，已經見不到半點身影。
“簡直就是畜生。”老白不甘心地捶著拳頭，望向雷耀，他氣喘籲籲目光透出的淩厲，仿佛一頭猛獸降臨，卻是一言不發。
望著黑暗的巷口，許久，雷耀才開了口：“死了人等下巡捕房的人該過來了，走吧，不然解釋不清。”
已經得知老白是共產黨的身份，很多事也就不用避諱，雷耀將老白領回了賭場，跟身邊的人一一碰過麵後，二人單獨留在客廳之中。
關於李亮，雷耀還有別的辦法，那就是他的堂弟李元，隻要能夠保持信件的來往，李亮的行蹤就能獲悉，殺他有的是機會。
他們聊的更多的是情報問題，借助老白混在中統的身份，有很多都是雷耀不曾得知的。
比如，關於汪偽政府，雷耀所探聽來的，隻是知道這是從國軍裏分離，鬼子即將扶持的一個組織，實際上汪軍的軍事力量，遠超過雷耀的想象，並且他的組織裏，同樣有一個特工部門，代號76。
“這個特工部門，別看是汪偽所扶持的，實際上受特高科直接管理，如今他們成員不多，還在組建，但我想時間不會太長，帶頭人叫李士群，心腸歹毒如同瘋狗，任何卑鄙的手段都能使的出來，所以日後你一定多加心。”老白好似很忌諱這個組織，的有板有眼透著緊張，雷耀很奇怪，既然軍統了解這些，為何不提前就把他們滅掉？
“軍統的人怕還不知道，這消息是我專門設的眼線，而且當下他們藏的很深，想要接觸都不可能。”
聽過老白解釋，雷耀點了點頭，忽然覺得這個汪偽政府，遠比他目前所見到的任何勢力還要棘手，不僅有著名勢關係，更有軍事力量，這又多出個特工組織，好似要一口吃下整個上海的樣子。
“這些我會再派人了解，關於明的事，我們得好好想想怎麽辦。”雷耀心思轉到了安徽同盟會長王冠櫵身上，他認為此人跟自己很像，所做的義舉之事，換做自己也定然會辦，正因為如此，他特別希望將此人留住。
“你有什麽建議？”老白已經對此事無策，隻能看雷耀計劃怎麽做。
“或許可以偷梁換柱。”雷耀琢磨了一下，“軍統打算怎麽把人帶出去？”
“還是老辦法，起來還是你教的呢。”老白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聽聞，雷耀也樂了，感情還是把人塞進糞車裏，雖然是個奇招，但想起來總讓人發笑不止。
“我們可以在人上車之前做安排。”雷耀大概有了計劃，聽此，老白點點頭，“那我們明日，直接跟著軍統的人走，王冠櫵藏身地點我知道，不過……”
老白忽然想到了什麽，盯著雷耀道：“你李亮會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