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離開南京
兩後,南京城外的茅草屋內。
雷耀躺在床上,胸口纏著白色的紗布,中間有個血紅的印子,緊貼著心髒的上方。花蘭趴到床沿上,好像正在沉睡,身旁是一盆血水和紗布。
雷耀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做了一場噩夢,夢到手榴彈將自己的身體炸了個粉碎,而李之貽就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夢都是有預兆的,雷耀隻做對了一半。
胸口的彈孔被撕扯之後,發出鑽心一般的疼痛,頓時雷耀滿頭大汗,緊咬著牙,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花蘭聽到動靜,將腦袋探了過來,道:“你終於醒了。”
雷耀知道自己終究是活了過來,他也知道活下來的同時,肯定有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是李之貽以死相逼,要求與千門做局的鬼子暗地裏將你救了出來。”花蘭朝著他道。
本想著救李之貽於水火之中,沒想到竟是李之貽救了自己。
“李之貽現在在哪裏,我要見她。”
“他還在鬼子手裏,不過你不要擔心,她暫時不會有危險。”
也不知道花蘭這話是不是在安慰自己,雷耀用手撐著床,想要下到地上。
花蘭急忙將他按下,用責怪的口氣道:“你是怎麽回事,一聽到李之貽就什麽都不顧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還能救人嗎?”
“我,我……”雷耀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花蘭的有道理,他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的反思一下,是不是在遇到某些事情之後,欠缺思考,過於魯莽,要不然也不會讓李之貽陷入如此境地。
“南京城是絕對不能回去了,你現在就安心的養傷,過些時日,李之貽會想辦法逃出來,在徐州與你會合。”
雷耀知道自己答應過李之貽,到了徐州之後要與她拜堂成親。往後的日子裏,他一定會格外的心,不能再讓李之貽一次次的擔驚受怕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木門被吱呦吱呦地推開,虎子提溜著食物走了進來,看到雷耀醒了,急忙撲到跟前將其緊緊的抱住。
花蘭沒好氣的在身後拍打著虎子,“心點,他還受著傷呢。”
虎子趕忙鬆開了手,一臉激動,甚至不知道要什麽才好。
雖然傷的不輕,但是雷耀知道自己的身體恢複的很快,所以他要提前做好趕往徐州的準備。之前他們從上海到南京的時候,都是在各種勢力的掩護下,將所有關卡打通,才得以驅車前往。但是現在,華北地區已經全麵淪陷,日軍的關卡設滿了每一條道路,他又是日軍的通緝要犯,要想前往徐州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火車不能坐,大路不能走,隻能輾轉於荒野山郊,他們又對路線不熟悉,若是誤入深山老林,遇到猛虎野獸,其危險程度不亞於遇見鬼子。
想到此,雷耀摸了摸身後,又試了試腰間,發現他的鐮刀和匕首早已經不知去向。心中不免驚慌起來,沒了最趁手的武器在手,這怎麽能行。
趕忙詢問虎子:“這屋子裏有割草的鐮刀嗎?”
虎子聽後,道:“我找看看。”
隨即,虎子將這所處於南京郊外的廢棄農舍翻了個遍,隻找到了一把鏽跡斑駁的菜刀,搖搖頭道:“沒有。”
雷耀皺著眉頭,神色凝重思考著解決的辦法。
一旁的花蘭,將手中的手絹掩到嘴邊,偷偷的笑了起來,“要鐮刀幹什麽,難道你想用來割草放羊嗎?”
而後她從地上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皮箱,打開之後裏麵是六支油光錚亮的黑色勃朗寧手槍,用手在上麵拍了拍,:“武器的事,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早就準備好了。”罷,花蘭抽出一支,拿在手中把玩。
勃朗寧手槍可謂是手槍中的極品,它短精悍,威力巨大,由比利時製造,一般隻有中尉以上日本軍官才能配備。
可是對於擺在麵前的手槍,雷耀連看都不看。
花蘭見狀也是詫異,她知道雷耀有兩種武器是獨一無二的,分別是鐮刀和狼牙匕首,但是雷耀不用槍怎麽能行,那不是成了鬼子的活靶子嗎。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這兩把武器對雷耀來究竟意味著什麽,先不那改裝後的黒鐮,單單就是這把用普通鐵皮包裹的狼牙匕首,就意義非凡。
狼牙被鋼鐵包裹,意味著狼牙的凶狠加上鋼鐵的意誌,在陽光的照射下,會閃現出一種帶有殺氣的光芒。與一般的匕首不同,狼牙嗜血,隻要不是劃過脖子處的動脈,傷口處根本不會有血液飛濺出來,實在是暗殺的好武器。
跟花蘭這些,她也不懂,雷耀擺擺手,:“槍留給你和虎子用吧。”
雷耀是農村裏的孩子,沒有上過學,也不認識字,雖然跟著李之貽在上海、南京待過一段時間,見了不少世麵,也識了不少字,但是終究是沒讀過什麽書。
之前在跟國軍打仗的時候,一直聽他們的將領,有一本書叫做《孫子兵法》,讀過之後,用兵入神,好多鬼子軍官就有一本。這幾日有病在身,隻能臥在床上。雷耀心裏癢癢,想要找來看一看。
隨後問道:“虎子,你識字嗎。”
虎子一臉的興奮,趕忙應道:“識的,識的。”
“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虎子皺著眉頭想了想,晃了晃腦袋,表示自己不會寫。他自己識字,確實沒有撒謊,隻不過是認識的字沒有幾個而已,這些字從他的腦海中過一遍,少的幾乎都能數過來。
一旁的花蘭看著這兩個大文盲,在心裏偷偷的笑了一會兒。
千門有些局子非常的高端,不識字的話還真應付不過來。她在千門之中,自幼就接受教育,不敢是博覽群書,但最起碼也是個文化人。
拖著北千門與李之貽的關係,花蘭將自己的孩子改名換姓,重新寄養在另一戶人的家裏,正巧她這幾日也閑來無事,也好教這兩人識一些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