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我能養了你也能毀了你
“這事兒你別想跟著我擰,你別忘了,郝東穎的孩子是怎麽流掉的,說起來我跟大蘭子可又救了你一命,我把你從馬路邊撿來,就救了你一命,如今你可欠了我們老魏家兩條命了,你自己也好好掂量掂量,我能養了你也能毀了你。”
魏琛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魏母,一雙幽深的眸子裏似乎席卷著風暴。
他當然明白魏母話裏的意思。
更知道她既然這麽說,也敢這麽做。
畢竟他不是魏家的孩子,隻是魏家養的一條狗。
狗不聽話了,那就處理掉,也沒什麽好心疼的。
魏母被他的目光盯得後背發涼,可想到女兒的未來,依然站在大膽的和他對視。
隻是她吞咽口水而滾動的喉結出賣了她此刻的緊張。
還好,魏琛很快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情緒。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提著那條殘疾的腿,一瘸一拐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他緩慢的動作,更顯得步履蹣跚。
可是魏母和魏蘭卻不敢因為他這蹣跚的步子而對他有絲毫的輕視。
淡漠的聲音隨著男人往外走悠悠的響起,“不用費那麽大的周折,我會讓你如願的。”
知道魏琛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魏母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剛才看著她態度強硬,可隻有魏母自己心裏清楚,她也是提著一顆心的。
接近零度的室溫,她的後背全是汗水。
“媽,你幹嘛讓我嫁給我哥?那是我哥,你讓我嫁給他村子裏的人會怎麽看我們?”
魏蘭都快急哭了。
郝東穎是怎麽流產的,她哥又是怎麽對待她嫂子的,她心裏清清楚楚。
更何況魏琛對他這個妹妹也早不是在老家時的那個態度了。
“剛才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他不是你哥,是我撿來的,這事兒村子裏的人都知道,我養了他半天,讓他做我的女婿,當我半個兒子又怎麽樣?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魏母倒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從始至終她都是把魏琛當女婿來養的。
要不是當女婿養,她怎麽會供他上大學?
把他供出來就是想讓閨女享福的。
卻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個郝東穎,搶了她的女婿。
好在現在他們離婚了,哪怕魏琛現在落了殘疾,隻要申請下來那個什麽殘疾證明,她閨女後半輩子也不愁吃喝了。
魏蘭是真的不想和魏琛在一起,和他生活在一起有母親在她都心驚膽戰的。
如果真的和他結了婚,她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樣的日子。
“媽,我不要和我哥結婚,你也看到了,我哥對郝東穎一點兒也不好,難道你也想讓我過郝東穎那樣的日子嗎?”
“你也說了,你哥那是對郝東穎,你哥為什麽對郝東穎不好?還不是他們騙了你哥,還沒結婚呢就給你哥戴了一頂綠帽子,有哪個男人能忍?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咱們魏家的女兒,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咱們魏家把他養大,是對他有恩的,更不要說你和你哥從小一起長大早就有感情。”
魏母雙手交握,不管怎麽說,今天這事兒辦成了,魏琛也答應會如他們所願,她這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魏蘭卻不那麽認為。
她和她哥有感情?有感情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差點把她掐死?
“媽……”
“行了,”魏蘭後邊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魏母打斷。
“我看你就是在這大城市呆的心野了,花花綠綠的看多了是不是看不上你哥是個瘸子了?我告訴你,就算你哥是個瘸子,他也是正式工人,等到賠償金拿到手,你還有什麽愁的?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了你?等明天你哥把這事兒辦妥了,你們就去民政局領證,戶口本我都帶著呢,領完結婚證咱們再回老家辦喜事。”
她可不想夜長夢多,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把他們的好事兒給攪了。
見魏蘭還別別扭扭,一臉的不願意。
“行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飯做好了沒有?吃飯了。”
魏蘭六神無主的站在屋子裏,直到魏母把飯菜端上桌,她都沒回過神兒來。
好在晚飯的時候魏琛並沒有出來吃飯,這讓魏蘭暫時稍稍安心。
趕緊扒拉了幾口飯菜,吃完飯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魏母知道多年的兄妹要變成夫妻,多多少少也會讓人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過她並不擔心這麽多年的兄妹感情在那,總歸是一家人。
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
哼著曲兒收拾好碗筷,回屋一覺睡到大天亮。
魏蘭這一宿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不能想象每天麵對大哥的日子會是什麽樣,兩個人不但要同吃同住,還要同床共枕。
一想到身邊的母親變成目光陰冷的大哥,魏蘭隻覺得渾身冰冷。
好不容易快到天亮的時候,經不住困意睡著。
再醒來母親已經不在身邊。
昨天晚上頭睡覺的時候母親曾說過,早晨起來她要去市場那邊割塊肉。
魏蘭從床上坐起來,側耳聽著房間外的動靜。
整個家都安安靜靜,想來大哥也去上班了,她這才穿上衣服出了屋。
昨天晚飯沒吃幾口,又大半宿沒睡覺,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魏蘭直接去了廚房,準備早飯。
剛坐上鍋聽見身後的動靜,還以為是母親回來了。
轉過頭,就看到令她血液逆流的一幕。
魏琛麵無表情的站在廚房門口,那幽深的目光深邃的像是要把她吸進去。
見她扭過頭來,唇角微微牽起一抹弧度。
而那眸子裏的光亮卻冷的令她渾身發抖。
就在魏蘭忍不住要尖叫出聲的時候,魏琛淡漠地收回視線,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整個過程他沒有說一句話。
可魏蘭卻覺得剛才那一刻比當初大哥掐著她脖子還要恐怖。
大哥這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要笑?
不對,那不是笑。
魏蘭渾身冰冷,目光落在廚房的地麵上。
那天郝東穎就倒在那個位置,那裏似乎還有一灘鮮血。
她還記得郝東穎被大哥推倒在地,痛苦的蜷著身子,那血就從身下一點點滲出來。
冬天的衣服穿的厚,那麽一大片血滲出來,那得流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