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真的很般配
不得不說江夏分析的完全正確。
這會兒離香滿樓不遠的一個小菜館裏,皮帽子男咂了一口酒,一臉的憤憤。
“咱哥們兒讓那娘們兒耍了,說的倒輕巧,到香滿樓裏吵一吵鬧一鬧,就能得一大筆錢,這可倒好,差點又把咱們哥們兒鬧進去。”
“大哥,咱們是不是太謹慎了?要我說都不跟他們廢話,不賠錢咱們就砸店,再不行門口一躺,不給錢咱們就不走了,看到最後到底誰怕?”
“你他媽說的輕巧,真要把條子引來那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真以為牢飯是那麽好吃的?”
“不至於吧?他們做買賣的哪個不怕惹事?用不著等條子來,他們就得乖乖的把錢交出來,你看那老板那樣,看著還沒我歲數大呢,能經過什麽事兒見過什麽場麵?”
皮帽子男忍不住抬手給對方一巴掌。
“沒你歲數大,沒見過事兒,沒見過場麵,你特麽知道他是誰嗎?你特麽知道他老子是誰嗎?我說咱們被那娘們兒坑了就是被那娘們兒坑了。”
男人捂住腦袋一臉的委屈,“我管他是誰他老子是誰,這事咱們以前又不是沒幹過,今天咱們就不應該跟他們磨磨唧唧瞎掰扯,還有你猴子,你說你,讓你去飯店吃一頓,你還真沒吃過東西怎麽著?光看著肘子和燒雞了,就不會吃點兒別的?要不是你這麽幹,怎麽會讓人抓到把柄,跟咱們掰扯了半天?看看這點出息。”
黑瘦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飛哥,那女人不是說了嗎,讓我去香滿樓隨便吃,吃多少她出飯費,我當然要撿著貴的吃了,再說了,讓我裝肚子疼我這都不用裝了,真拉肚子,更逼真。”
“真你個頭啊,你倒是演的逼真,可誰知道那娘們兒讓婦產科的醫生給開出來的診斷證明啊。”
皮帽子男一想這事兒更是一肚子氣。
香滿樓老板的老子就是研究院的院長,他要想知道這張診斷證明是怎麽回事兒,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為了研究院副院長的妹妹跟研究院院長的兒子對上?
“這回真是栽了。”
“也不算吧,我還吃了一頓好的呢。”
黑瘦男摸了摸肚子。
那些個好東西雖然吃到肚子裏確實讓他竄了幾泡稀,可東西是真好吃呀。
“吃吃,你就知道吃……”
皮帽子男又給黑瘦男人一巴掌。
“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
吃了這麽大一個癟,以後還讓他怎麽在這條街上混?
…………
那幾個小混混來勢洶洶,在店裏不依不饒,胖老板出現後幾句話就走了,這讓店裏的人都有些不放心。
特別是第二天店裏承接兩家婚宴,劉香玲這個大堂經理一邊招呼著服務員為顧客服務,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唯恐有什麽風吹草動。
江夏看她這副模樣都替她累的慌。
“放心吧,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搗亂了。”
劉香玲湊到江夏跟前,“我不是不相信你們,我是不相信我那表姨,她是什麽人我太清楚了,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就聽我媽說,我這表姨有福氣,從小到大沒受過苦,其實是她這個人又奸又猾,半點虧都不吃,因為我的事兒,你們讓她栽了那麽大一跟頭,她心裏不定多憋屈呢,眼下有了報複的機會,我擔心她會給姓朱的吹枕頭風。”
昨天她表姨風風火火的過來找姓朱的,劉香玲就看出來了。
她表姨那急切的樣子,肯定沒好事兒。
要是知道姓朱的幫他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回去不定怎麽鬧呢?
“放心吧,這個枕頭風你表姨應該吹不動。”
能在這條街上混出點名堂的男人,還不至於做事一點原則都沒有。
胖老板已經出手幫他們解決了事情,江夏又承諾欠他人情,他怎麽可能出爾反爾?
“反正還是小心一點好。”
劉香玲絲毫不敢鬆懈,江夏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劉香玲和陳大壯真是一個脾氣。
自從和陳大壯結婚後,也和陳大壯一樣,對店裏的事盡心盡力,事事放在前頭。
既然說不通,江夏也沒再勸。
這會兒婚宴的賓客已經陸續到了,劉香玲在一層守著,她則去了二層。
今天香滿樓承接了兩家的婚宴,真可謂高朋滿座,熱鬧極了。
店裏的工作人員也真是忙極了。
好在雖然人多事多,卻沒有出現什麽紕漏。
下午三點多賓客散盡,這兩場婚宴也算圓滿結束。
劉香玲這會兒像換了個人似的,也不擔心小混混過來鬧事了,站在前台後喜笑顏開,算盤撥得劈裏啪啦響。
見江夏過來連忙向她匯報,“小夏,你知道咱們今天一天的營業額達到多少了嗎?一共三千六百塊,光樓上那家就有兩千兩百塊,他們在酒樓宴席的酒水都是由咱們香滿樓提供的,原本定了12桌的喜宴,後來因為賓客來得多,又加了兩桌,這還是一個中午的營業額,等到晚上咱們還會有一部分收入,今天的營業額很有希望達到四千塊。”
四千塊呀,有些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三四千塊錢。
劉香玲是看著香滿樓從開張到如今一步步走來的。
想起香滿樓開業初期的門可羅雀,對於今天的收益簡直不敢相信。
江夏聽到這個數字也很滿意,看到王建軍從後廚走出來,隨手遞給他一杯茶。
“這都是王老板和你們的功勞,昨天建軍買回來的那些食材我還覺得誇張,今天這一看到是我的格局小了。”
王建軍接過茶喝了一口,唇角帶著淺淡的笑容。
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也很不錯。
“各司其職,你又不管後廚這一塊,怎麽會知道一桌席用多少食材?況且你在香滿樓的意義不在這些。”
江夏聳了聳肩,對於王建軍這些恭維的話也是無奈極了。
偏偏你跟他說了他又不聽。
江夏今天排的早班,忙完婚宴後便下了班。
她今天大姨媽來了,自從那次大姨媽疼得她死去活來去衛生所看過後,這段時間的經期她都會找孔大夫拿些藥。
這也是孔大夫特意叮囑過的,一是止疼,二是調理。
江夏下班後直接去了研究院的附屬衛生所。
孔大夫還沒下班,先給江夏檢查了一下,詢問了她這段時間月經周期時間的長短,經期的出血量和痛經的問題,又給她開了一些藥。
江夏還記得她之前吃過的藥,覺得也沒太大差別,倒是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關於她是否能正常懷孕的事,當即也問了出來。
孔大夫看到江夏來這一顆心就懸著。
她在研究院這邊工作,研究院那邊傳出來的風言風語她自然也會聽到一些。
隻是沒想到江夏竟然當麵直接問了出來。
“小夏,你還年輕,什麽事沒有絕對……”
孔大夫還想說一些安慰江夏的話,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夏打斷了。
“我自己的情況我都知道,您也不必用這些話安慰我,孔大夫,我知道您雖然守在衛生所這個小地方,但專業方麵絕對權威,我想問一下,像我這種情況真的沒有一點兒希望要孩子了嗎?”
孔大夫見江夏這個樣子,也知道先前想隱瞞她的事是瞞不住了。
同時也佩服江夏的鎮定。
她幹這一行二十幾年了,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知道自己不能懷孕生孩子,不說整個天都塌了也差不多。
像秦峰這樣,聽到妻子不能有孕,而擔心傷害到妻子,故意隱瞞的丈夫,她是頭一次遇到。
江夏這樣,知道自己不能懷孕而積極尋求方法,鎮定分析自身情況的女人,也是頭一次遇到。
不得不說,秦峰和江夏真的很般配。
這個般配不僅僅是外表,更是看待問題的態度。
“小夏,即然你這麽說那我也不瞞你了,說起來是秦工不想讓你有這方麵的負擔,才讓我……”
作為醫生,對病人隱瞞病情,說起來也是她的不是。
“我知道,我不怪您,現在我的態度您也看到了,我不會在這方麵有心理負擔,隻是想知道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
江夏把話都說到這兒了,孔大夫也不再顧慮,從專業的角度把江夏的身體情況跟她說了一遍。
“你這種情況不能說百分之百不孕,如果好好調理,懷孩子的希望還是有的,更或者,也可以通過外力改善一下你不易孕的問題,如今醫學發達,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試管嬰兒。”
試管嬰兒江夏當然聽說過。
在她那個年代已經非常普遍了,如今隻是剛引進這項技術。
孔大夫雖說是婦科醫生,對試管嬰兒也有著極濃厚的興趣。
隻不過她所在的衛生所偏僻又落後,想要進一步的實踐是不可能的。
孔大夫建議她先好好調理身體,畢竟江夏還不到二十歲。
江夏聽到孔大夫的分析一顆心更加穩了。
原本她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人生重來一次,擁有秦峰的愛和她喜歡的事業,已經知足了。
就算真的沒有孩子,她也不會覺得遺憾。
如今得知還有希望。
這裏的醫療水平有限沒有關係,她早晚要和秦峰回帝都的。
到那時,她們再計劃要孩子。
反正她還小,更何況她的事業剛起步,等她的事業進入正軌,年歲再大點,生一個秦峰和她的寶寶也不錯。
孩子的事不用擔心了,還有些賬也要算一算。
今天她沒看到那個叫李芳的護士,主動詢問了孔大夫。
得知今天李芳休息,且並沒有轉什麽科室,也當即把話說了出來。
“孔大夫,當初您為了我好,並沒有把我的情況直接告訴我,而是告訴了秦峰,可如今我不能懷孕這件事不僅我自己知道了,還在研究院那邊傳的風言風語……”
江夏後邊的話沒有說下去,孔大夫已經明白了什麽。
按照秦峰當時的表現,他知道這件事後還拜托她不要告訴江夏,怕江夏有心理負擔。
這樣的情況下,秦峰自己又怎麽可能把這件事說出去?
秦峰和江夏結婚的時間並不長,像秦峰他們這種科研尖端工作者,結婚後很多都不急著要孩子,更不要說江夏的年紀並不大。
就算是結婚一兩年再要孩子的情況都很常見,又怎麽會因為短時間沒有懷孕而傳出閑話來。
除非有人知道了什麽消息,而這個消息,也隻有在衛生所這邊傳出去。
孔大夫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她可記得知道江夏不能懷孕時李芳那刻薄的樣子。
再看江夏主動提及李芳……
“小夏,這事是我做的不好,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如果是李芳的過錯,我也絕對不會輕饒。”
孔大夫的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了,江夏也沒再多說什麽。
孔大夫的權力有限,李芳隻是她科室的護士,更何況這種事情很難拿到證據。
江夏向孔大夫道了謝,離開婦產科門診直接去了後邊。
她手裏的證據才是對付李芳的關鍵。
陳賀嚴看到江夏過來還挺意外的。
先是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江夏不像有任何外傷的模樣,才笑著開口。
“你這丫頭可真是稀客啊,我還以為秦峰不在家你又把自己禍禍出什麽傷來了呢。”
陳賀嚴雖說和秦峰是很要好的兄弟,不過平時很少見江夏,遇到她幾次都是過來看傷。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那冷麵冷情的兄弟,會和這個毛毛躁躁的丫頭走到了一起。
不過看兄弟對著丫頭上心的模樣,可不像單純的報恩。
江夏哪裏聽不出來陳賀嚴的調侃,不客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兒。
“拜托陳醫生,雖說你在外科病房,之前過來和你見麵都是為了看傷,你也不能把救死扶傷視為自己人生的終極目標啊,你看看你如今也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光棍一條,就沒有反思過什麽嗎?”
明明是關心的話,卻要換個方式說出來,這種毒舌的本事和當初的秦峰真是有一拚。
話說秦峰有多久沒跟自己毒舌了?